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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老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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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不是什么前輩,君侯怕是認錯人了,我就是個老叫花子……”

  老乞丐斜躺在地上,倚靠著一面墻壁,翹著二郎腿,一副隨意模樣,盯著陳錯,嘿嘿的笑著。

  “還請前輩指點!”陳錯并不理會,只是拱手說著,心道,你這話條理分明,還一天兩笑,敲三約見,更不要說,一見面就口稱君侯,要是個單純的乞丐那可就邪門了!

  況且,就算自己猜錯了,不過是丟點面子,若是對了,就是正兒八經的機緣。

  老乞丐笑了笑,敲了敲身前破碗,道:“老叫花子露宿街頭,等著旁人施舍,君侯你這大半夜的,過來作甚?也是來施舍的?”

  陳錯回道:“前輩說笑了,是您與我約了此地此時。”

  “哈哈哈!”那乞丐忽然笑了起來,隨后指著陳錯道:“我道高門多華貴,怎的你這般大人物卻滿嘴的胡言亂語,莫不是欺負我老叫花子?故意給我打機鋒,就是不愿意施舍一頓!”

  陳錯頓時錯愕,而后心中一動,看著那老乞丐一邊笑,一邊拍著干癟的肚子,興許是通明丹起效,忽然就福至心靈。

  于是,他拱手道:“夜寒物缺,前輩既然餓了,不如入府,在下讓人備下酒肉,以作招待。”

  那老乞丐聞言喜道:“果真富貴人家,居然這般大氣,如我這等乞丐,也能入得廳堂,快快帶路!”

  陳錯聞言點頭,領著老乞丐入府,然后招呼陳海,讓他趕緊張羅起來。

  不多時,侯府的正廳便燈火通明。

  寬大的圓桌上,擺滿了琳瑯滿目的美食,還有諸多菜品被不斷的端上來,擺放在老乞丐的面前。

  老乞兒敞著懷,露出一身精壯的筋肉,他抓著雞腿、大肉大快朵頤,不時朝身上抹一爪子,胡子上、身上各處和破爛衣衫都抹了不少油污和泥污。

  門口,正指揮婢女上菜的陳海,很是嫌棄的看了老乞丐一眼,又瞅了一眼作陪一側的陳錯,心里頭滿是不解。

  他著實不明白,怎么大半夜的,君侯突然領著這么個上不得臺面的乞丐過來,將整個侯府的人叫起來,闔府上下忙碌半天,就為了款待那乞丐。

  “莫非是為了一試我等忠誠?記得白日里,君侯也曾讓人找乞丐來著,該不是毫無來由,唉,這大半夜的,著實困倦,若是往日君侯胡鬧,不說稟報老夫人,就是翠菊上前,也能勸阻一二,如今卻是……嗯?”

  陳海本暗自抱怨,卻忽然一愣,然后目光游走,試圖在人群中尋找那個身影,卻無所獲。

  “有段時間沒見到翠菊了?莫非她已認了命,不再糾纏君侯了?”

  但他不及深思,就有仆役過來請示后續,跟著后院又有混亂,陳海趕緊過去調度,這一忙碌,方才的念頭自是拋之腦后了。

  待得酒足飯飽,老乞丐拍了拍鼓起來的肚皮,打了個飽嗝,滿臉笑意的沖陳錯點頭道:“侯府的飯食就是不一般,好吃!好吃!”

  “您滿意就好,若是覺得好吃,留下來每日都吃,那也無妨。”陳錯不以為意,方才陳海暗示過自己,覺得讓乞丐上桌,那是尊卑顛倒,但自己穿越而來,本不怎么看重,再加上有求于人,哪能計較細節。

  只要能有用,那就該用上。

  可那老乞丐卻搖頭道:“不妥,不妥,我若日日吃這侯府飯食,怕是要折了壽的,倒不如過去那般自在。”

  陳錯心中一動,一揮手,讓陳海領著眾人先退下,連護院侍衛都不讓留下,只是這群人職責在身,不敢遠離,最終妥協之下,守在門外。

  等人一走,陳錯關閉門窗,就再次請教:“前輩之話,似乎意有所指,還望教我!”

  老乞丐牛飲一口茶水,剔著牙道:“老叫花子可不懂了,君侯老是這般詢問,難道方才那飯,其實另有所求?老叫花子可沒錢付你,更干不了活,你可是折了本了!”

  陳錯深吸了一口氣,心里也開始懷疑起來。

  畢竟一連串的請教詢問,對面老乞丐都只是類似言語,不漏半點口風,難道真是個騙吃騙喝的?

  那對著自己和墨鶴笑,身姿矯健抓不到,又該怎么解釋?

  那對墻敲三下,半夜巷中坐,又是什么路數?

  一時之間,陳錯心頭念亂,頗有幾分拿捏不定了。

  那老乞丐見狀,拿起酒壺灌了一口,隨后咂吧著嘴,指著陳錯身后,驚叫道:“不好,有鬼!”

  陳錯一聽,頓時嚇了一跳,臉色瞬間蒼白,卻沒有立刻轉身,反而是一咬牙,強自鎮定下來,隨后面露兇狠,兩手撐起身子,不退反進,就要朝著老乞丐撲過來!

  那老乞丐目露奇光,而后抬手朝著陳錯就是一指,口吐一字。

  “定!”

  一字落下,陳錯立刻全身僵硬,竟是難以動彈了!

  他便這般保持著要前撲的動作,定格半空,就像是突然被什么人,按下了暫停鍵!

  “嘖嘖嘖!”那老乞丐放下手,在身上擦了擦,然后嘖嘖稱奇,“好一個臨汝縣侯,這般時候了還臨危不亂,若你身有修為也就罷了,分明是個肉身凡胎,又已知兇惡臨頭,還能一念守心,難得!難得!這心志,說不定真是個修道種子。”

  陳錯這會反而不驚懼慌亂了,他保持著前撲動作,發現嘴巴尚且能動,就說:“前輩果然是游戲風塵的異人!”

  老乞丐哈哈一笑,道:“老叫花子可不是游戲風塵,倒是君侯,你幾次來尋,莫非是要奪了你那妹妹的機緣不成?”

  陳錯卻道:“前輩說笑了,該是我那妹子的機緣,必然少不了,我如何能奪了去?您此番既是出現在我面前,又半夜在侯府之外等候,緣由如何,我是心知肚明的!”

  老乞丐一陣錯愕,隨后上上下下的打量陳錯,最后搖頭道:“真是奇了,你倒是通透,與之前宛如換了個人一般。”

  陳錯便道:“性命都被威脅了,這思路自然是通透了些,還望前輩搭救,傳些護身功法,沒有功法,借我些寶貝也成,再不濟,您在我府上住幾日,若那惡鬼來了,幫忙打殺了,日后我必每日設宴,讓您頓頓鮮湯、天天雞羊!”

  老乞丐搖搖頭,笑道:“你當那功法、法寶是大街上的石頭不成?莫說我只是個叫花子,根本沒有,便是有了,又如何能給你,必然自己留著,至于留在此處……”他抓起一片羊肉吞入,斜了陳錯一眼,“給你做護院么?”

  陳錯還待再說,老乞丐卻擺手止住。

  他道:“也罷,吃了你一頓飯,總要報答一二,畢竟這些年乞討,可沒有哪家如你這般大方。”

  陳錯聞言自是歡喜,問道:“不知前輩是要傳功法,還是……”

  “未經拜師繼道,就學仙門功法,可是犯忌諱的,便是皇親國戚也要被追究,須知這王朝最多不過二三百年,可仙門……廣成先師是哪年的來著?”

  老乞丐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而后撓了撓腦袋,面露思索之色,嘀咕道:“算了,不想了,總之仙門綿長,我且與你說,十幾年前太清之難時,有人偷宗門藏書,如今還有幾個魂魄未散的,于幽冥之中哀嚎,估計還得再嚎個七八十年才會徹底消散,若老叫花子傳你仙門功法,你真敢學?”

  陳錯當場就要說一聲“敢”,但又覺得太過直接,是不是該表現的猶豫一下,多說兩句再應下?心里則暗暗記憶“太清之難”這四個字,覺得該是個重要事件,想著得找機會問問。

  畢竟,老頭這話里透露出的信息量著實不少,還說你不是高人!

  沒想到,那老乞丐卻忽然近身,笑道:“你不敢學?好好好!我偏就要教!”

  “前輩?唔!”陳錯心頭一跳,正要說話,但老乞丐滿是油污的手,已然按在他的胸腹之間,用力一壓,便有股澎湃大力在胸腹間爆發,竟是直接將陳錯后面的話,給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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