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術士隨手摸出一本書,尷尬一笑。
“我突然記起來,我把寶典帶在身上了。”
金肆接過寶典,翻看幾眼后,也是嘿嘿一笑:“其實我剛才是和你開玩笑的,你不會信以為真了吧?”
“呵呵……當然不會,我看閣下面善,就不像是濫殺的人。”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必須喝一杯去,你請客。”
“自然,這是自然。”紅衣術士不想和金肆喝酒,可是這也沒辦法。
金肆現在手還搭在他的后頸上,稍稍用一點力氣,自己估計就要回憶青春了。
附近的城鎮早就被封禪隊伍清空,那些百姓都被驅逐著離開自己的家園。
即便是那些大門大戶也無法左右自己的去留。
不得不說,這封禪隊伍行至泰山腳下,早已怨聲載道。
金肆和紅衣術士找了個酒樓坐下。
這酒樓的掌柜也是不怕死。
或者是因為此處距離泰山腳下足有幾十里地。
所以抱著僥幸的心里繼續開店。
當然了,即便是他開著酒樓。
可是來去卻是沒有往來客人,兩層的酒樓就只有一個掌柜兩個店小二在摸魚。
見到金肆和紅衣術士的時候,店里的人差點就把兩人當爺爺一樣供著。
這年頭大家都不容易,即便是這開店的,也只是在溫飽線上討生活。
金肆和紅衣術士坐定,點了幾樣酒菜。
店家上菜極快,而且還讓兩個店小二就在旁伺候著。
“道友怎么稱呼?”金肆問道。
“在下張正一。”紅衣術士回答道:“那閣下又如何稱呼?”
“姓金。”
“金道友,先前冒犯了。”
“哪里哪里,我們是不打不相識。”
兩廂客套一番,吃喝的時候,倒是也沒落下。
張正一吃喝起來的丑態不比金肆差多少。
白蒸雞抓起來就直接上口。
“張道友是在為項氏效力?”
“說是效力倒也不是,就是一次買賣,倒是金道友,你是在給嬴政當門下走狗?”
“我要是嬴政的走狗,你還能活的到現在?”
金肆和張正一都發現,對方的心性與自己差不多。
都不是好人,不過也不是什么窮兇極惡之人。
至少不會濫殺無辜。
至于張正一先前在祥安縣對秦軍出手。
說白了,就是與項氏的一次交易。
“金道友,你看著嬴政泰山封禪,真可得不死藥?”
“想什么呢,這就是個針對嬴政的殺陣,嬴政這次即便是能活著從泰山下來,估計也要去掉半條命。”金肆不以為然的說道。
“我看不見得吧,我與項氏接觸過幾次,那項氏雖說在暗地里有不臣之舉,可是終歸只是小打小鬧,就拿這次說吧,即便是暗算了嬴政數千精兵,可是這基本上也就是極限了,要傷及嬴政筋骨,恐怕還力有不逮吧。”
“我說的當然不是項氏,而是嬴政身邊的人。”
張正一聽聞,臉色驚變。
“你是說,嬴政身邊又人要謀害他?”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我都是局外人。”
“可是嬴政若是死了,天下不就亂了嗎?”
金肆翻了翻白眼:“張道友,你之前可是親手殺了幾千秦兵,為反秦事業做出了杰出貢獻,這時候還關心嬴政死活?”
“我殺那秦兵無礙全局,大秦也不會因這幾千人而崩,可是嬴政卻不一樣,不管他過去手段如何殘暴,可是他現在確實是天下共主,如今天下也再沒有各國的紛爭。”
“你這不是扯淡么?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聽說過這句話嗎?”
張正一仔細品位這句話,這句話確實發人深省。
可是絕壁不會是眼前這人能說的出來的。
雖然張正一和金肆接觸的不多,卻已經從其言行舉止中大致了解了金肆的秉性。
“話雖如此,可是嬴政若是死了,天下必定再次動蕩,嬴政雖然殘暴不仁,可是卻也比七國齊聚之時好。”
當年七國的時候有多亂?
作為一個過來人,都很清楚那段歷史。
嬴政再殘暴又能殺的了多少人?
“要不你去通風報信吧。”金肆不以為然的說道。
張正一翻了翻白眼:“我又不傻。”
他剛殺完秦軍,再調頭去給嬴政通風報信。
你說嬴政砍不砍死他。
張正一雖然一臉先天下之憂而憂的表情。
可是真讓他舍命去給嬴政這個暴君通風報信,那他也沒有那么高尚。
“金道友,你說此番嬴政兇多吉少,既是說嬴政必死無疑?”
“兇多吉少和必死無疑是兩個概念吧?你語文課怎么上的?”
“那依金道友的意思,嬴政死不了?”
“我淦,老子不想和你說話了。”金肆覺得張正一的智商不夠,指著旁邊的店小二:“你問問他們,看看他們聽懂了沒。”
此刻的兩個店小二只覺得頭大,感覺要爆炸了。
自己聽到了什么?他們在談什么?
此刻他們只想去死好嗎。
你們要討論秦皇的生死,請找個沒人的角落好嗎。
你們就當著我們的面討論這些,到底是幾個意思?
“兩位,小人是耳聾,聽不見你們說什么,告罪。”
“別看我……我是啞巴。”
兩個店小二表示,他們現在在公然裝死。
金肆和張正一都不在乎他們告不告密。
這年頭,告密者自己先要受三刑,拔舌、摑臉和剃發。
而如果拿不出證據,特別還是事關皇家的秘密,那就不是三刑,而是斷頭臺。
所以他們也懶得去告密揭發。
“罷了,這天下事,終歸與我無關。”張正一搖了搖頭:“不過金道友,你奪我秘法,卻是有些多此一舉,道友修為驚世駭俗,根本就不用再學在下的旁門左道,而且我那法術兇險無常,稍加不慎就是萬劫不復。”
“誰旁門左道了?誰旁門左道了?你罵誰呢?”
“啊?金道友……你是不是聽錯了?我說的是我……我旁門左道。”
“我不許你這樣污蔑自己,我看你的法術很光明正大,我在你的法術里感受到了浩然正氣。”
“光明正大?浩然正氣?”
張正一忍不住翻起白眼,自己那法術歹毒陰狠,哪里光明正大,哪里浩然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