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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修·俾斯麥,十七歲,俾斯麥家族最后一代血脈,冰原鎮常住,以販賣研制藥劑為生。”

  面色冷漠的高大男性頓了頓:“馬修先生,你并沒有在藥師協會注冊,也沒有獲得正式藥師資格,你知道這樣以行醫,是違反卡爾馬王國法律的嗎?”

  馬修擠出一個笑容:“騎士大人,冰原鎮上原本有兩個正式藥師,一個二十年前被夜魔人殺了,我父親也去世了,就沒人愿意來這里。我平時給人看病幾乎沒收什么錢,藥師只是大家隨口稱呼的,真正的工作是替大伙兒打雜為生。”

  圣光騎士端詳手中羊皮卷,上面詳細記錄著馬修的基本資料。不過作為一名沒有領地的貴族,馬修平日里并不被關注,都是他事后找冰原鎮相關鎮民核實后得到的匯總。

  “據說,你平時也會去冰原上尋找草藥,到底是什么草藥,讓你不惜危險,也要深入冰原?”

  馬修撓了撓頭,如實說:“基本上沒找到什么草藥。”

  對方手指輕輕在桌子上敲打:“那就有意思了,既然到冰原上始終一無所獲,為什么你會冒著可能被活尸襲擊的危險,去冰原上游蕩……”

  “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另有目的,被人雇傭指派,到那里執行不為人知的任務!”

  圣光騎士將手里的守夜燈幾乎貼在馬修臉上,六角銅框里的燈在馬修臉上映出一片橘黃。

  “如果說了一個謊,就不得不編織另一個謊言來掩蓋前一個謊言,一旦被識破……”

  對方冷冷俯瞰著坐在木椅子上的年輕人:“你不會想要知道,圣光騎士團的水牢是什么滋味。”

  馬修佯裝害怕:“可是,騎士大人,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心里不屑,嚇唬誰啊,找工作那會兒,突襲的壓力面試就體驗過不少,你這話術顯得就太笨,節奏也不好。

  “真的?馬修,你這是在消磨我的耐心。”騎士一把將羊皮卷摔在他面前的木桌子上:“你去冰原上,到底是做什么!”

  “找種子。”

  馬修這回沒半分猶豫。

  “找種子?在冰原上?”圣光騎士一臉古怪,他不得不用手扶額以避免自己笑出聲:“你是說,你在冰原上找種子,在沒有任何活物存在的地方,尋找活物?”

  “是的。”馬修點頭。

  圣光騎士搖晃著手里的獵魔杖:“看來,需要給你一些提示和忠告。”

  “里弗斯,我在看著呢,收起你那一套。”靠墻抱胸的鳥頭騎士帕梅拉不滿地打斷:“馬修是目擊秘法會干事的重要證人,幫騎士團找到了叛徒,你最好按規矩來辦。”

  被稱作里弗斯的騎士微微皺眉:“你看他像是老實模樣嗎?到冰原上找種子,難怪俾斯麥家族淪落至今……”

  馬修對這句話很不高興:“里弗斯騎士,你可以認為我笨,但請不要侮辱俾斯麥家族,我們家族為了王國尋找麥種,只是為了讓更多人能吃飽肚子而已。因為這個原因而衰落,并不丟人。”

  里弗斯有些難堪,臉色反復變換,最終他單手扶胸:“請接受我對俾斯麥家族的歉意,我也是一名漁民的兒子,對俾斯麥家族做的努力,我表示由衷敬重。”

  “不過,這對你沒有任何幫助,馬修,我已經不想再浪費時間在這里了。冰原鎮上還有幾百具尸體需要一一核對和檢查,希望你能珍惜我的耐心。”

  馬修也點頭說:“里弗斯騎士,我的確是去冰原上尋找種子。種子這種東西,也許你們不太了解,它們可以在石頭里、在冰塊里保存幾千年甚至上萬年,只要保存得當,在適宜的氣候和陽光、水的照顧下,就能重新生長。”

  里弗斯皺眉看向一旁的帕梅拉:“真有這種事?”

  帕梅拉百無聊賴地用手帕擦拭著一根黃銅銃管:“他應該不是信口開河,這種事稍后找個植物學者一問就能清楚,繼續,馬修。”

  馬修余光瞥了眼羊皮卷上對自己的記錄,字跡潦草,分別標注了人名,代表了某個人說了某句話。

  一個名字在上面頻繁被提起,盧卡斯。

  不過以馬修觀察到的來說,盧卡斯居然都在替自己說話,認為自己毫無問題,讓他有點意外。

  那個中年油滑的大叔軍官,自己當面頂撞過他,背地里他居然沒有捕風捉影,簡直有點不對勁。

  騎士里弗斯一把抓過馬修面前的羊皮卷:“這上面不是你該看的,繼續,馬修·俾斯麥。”

  “是的,里弗斯騎士。我當時在冰原上,看見……”

  反復詢問之后,里弗斯讓馬修簽字宣誓,表明自己所說一切都是誠實可信。

  “你可以走了,馬修,不過不要離開冰原鎮,至少在真相查明之前,留在這里,我們隨時可能找你進一步驗證情況。”

  推開門,馬修走出了那件黑乎乎的屋子。

  今天冰原鎮的天氣極好,天上碧藍如洗,沒有雪,也沒有風,陽光不冷也不熱,這樣的天氣仿佛預兆著北方不長的兩季之一——春季要來了。

  馬修一路到了鎮長官邸,看見盧卡斯正在里頭對著一堆書冊犯愁。

  稅務官死亡,導致盧卡斯必須自己來清點礦區產出的鐵礦石,以核對好應對每月一次的上繳。

  “盧卡斯隊長。”馬修對他微微躬身。

  胖子盧卡斯抬起頭,露出一個習慣性的假笑:“馬修,你來啦。是要去看拉穆爾嗎?他恢復得不錯,今天還接受了圣光騎士里弗斯他們的詢問,看樣子很快就能夠下床了。”

  這幾天拉穆爾身體恢復極快,不過為保險起見,馬修還是每天去查看一次他的傷勢,能做的其實也有限。

  只要拉穆爾沒有發燒升溫,傷口發炎得到抑制,并且無其他異常就算是術后正常。

  “盧卡斯隊長,今天我特意來找你。”馬修笑瞇瞇地從背上藥箱里翻出一個黑麥餅遞過去:“多謝盧卡斯隊長替我說話,讓我洗脫冤屈。”

  盧卡斯接過麥餅,嘴上熟練地說:“我也沒說什么,讓我說謊,我這個人是做不了的,誠實正直就是我的性格……”

  手指習慣性一捏,摸到里頭熟悉的形狀,堅硬的質地,盧卡斯頓時笑容更加濃厚,他一把攬住馬修的肩膀:“太客氣了,太客氣了……馬修藥師,以后我們之間還要多多走動,對不對?”

  “當然。”馬修也笑著說:“還要勞煩盧卡斯隊長您費心吶。”

  兩枚金幣送個禮,也算投桃報李。

  盧卡斯放下黑麥餅,哈哈大笑:“好說,好說。不要叫我隊長,我們都是一起和活尸血戰過的戰友,叫我盧卡斯大叔就好。”

  “那個,我有一件小事想要打聽一下……”

  “盡管說,盧卡斯大叔能做到的,一定絕不推辭。”盧卡斯猛拍胸口。

  “是這樣的,我聽說,小鎮東北方向的山上有一座老式莊園,年久失修,原本的主人已經不在了,現在屬于冰原鎮的管轄。我想,能不能賣給我呢,我真想要找一個地方來培育種植和植物。”

  盧卡斯一愣:“馬修,你說的是‘法蘭倫莊園’?”

  “對,就是那里。”

  “不行。”盧卡斯語氣無比堅決:“其他地方可以考慮,那地方不行,我不能讓你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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