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廈威嚴聳立,但是還沒有正式啟用。
目前的辦公,所有人還在那棟近百年歷史的小樓里。
小樓是磚混結構,灰色磚墻,青色蓋瓦。
墻面有些雨淋的痕跡。
占地面積并不大,愛奧尼式的廊柱,墻壁是冷白色的。
院門外的街道,不繁華,很安靜。
和這里的樓道一樣。
除了被風吹動的枝杈,嘩啦啦的響,就只剩蘇清越和田壘的腳步聲。
他還是第一次,走進這里。
卻并不感到陌生。
小樓冷白色墻壁,老式木門,安靜的樓道,就像小時候父親的單位。
蘇清越能想象得到,進去后還有老式木桌。
幾名穿中山裝的人坐在對面。
蘇清越想著,符思長可能問自己的問題,有關凈化環境的?
整整一上午的媒體熱點。
他們肯定也注意到了。
會議室在三樓,田壘敲門進去。
沒有老式桌子。
符思長和其他三個人在一起。
會議桌很新,漆面很亮,能看的清楚人影。
他們都是這個產業管理部門的人,有兩個蘇清越在game誘ng現場見過。
幾個人坐下。
寒暄過后就直奔主題。
一個總是在談游戲領域涉及的合理合規問題。
另外一個則聊的是未來方向性的。
還有一個女人,一直在做記錄。
幾乎不發話。
整個氣氛雖然比較嚴肅,但是并不讓人感到壓抑。符思長微笑著說:“本來今天要和你們溝通和提醒的,沒想到早晨起來,就聽到這個新聞了。上車又是,電視臺也在播。你們做的很不錯,我們也一直想找個契機規范一下這方面的問題。”
“一個產業不能違背公序良俗,這對整個產業都是一種傷害。游戲行業剛剛興起,很多規章制度還不是很完善,從業人員的意識也需要提升。我們一直在努力,也希望更多的廠商能參與進來,盡早出臺相關的規章制度,保證這個行業雖然狂奔,但是不至于偏離太遠。”另外一個人說話了。
他帶一副黑色眼鏡。
看著文件夾里的文件,“你們這個事情做得很好,給了我們一個契機,也給了我們一個新的思路。”他說。
田壘跟著點頭:“昨天下午,我們才知道這件事,馬上連夜處理。沒想到業界很有共鳴,很多媒體人也反應強烈。我們都希望能夠有一個聯合的動作,表明我們的態度。”
聽著田壘說,符思長不時點頭。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夾克。
比之前那身西裝,看著更加精神。
過了一會兒,他看向蘇清越,饒有興致地問:“你就是那個發起人?”
“對,他是我們的市場中心總監,蘇清越。”田壘介紹。
“其實這個事情,我開始想法也不成熟。”蘇清越說,明顯注意到對面的人,看了看自己。他接著又說:“我覺得其中最關鍵的應該是李永豪先生和田總,沒有他們的,這個想法根本實現不了。”
蘇清越如此說。
并非謙虛,而是他真的這樣認為。
因為沒有行業的現狀困境。
沒有李永豪,沒有田壘的游說。
自己發動的那些力量,根本就沒有這么大影響。
沒準還會弄巧成拙。
符思長點點頭,又問:“怎么樣?自從這個聲明發布以后,有什么效果?可以和我們說說。”
“主要效果,就是下載網站迫于壓力,刪了這些東西。”蘇清越說:“同時媒體的反應,也給公眾展示了游戲行業的正面形象,我認為是有利整個產業長久的。具體的發稿數據、玩家反饋、各參與廠商網站的流量,我后期可以整理一份文件給到你們。”
他語罷,看看田壘。
田壘露出笑容,顯然是滿意蘇清越的回答。
又補充:“如果下一步,能有自上而下的規范出來,網絡的環境肯定會越來越好。”
“當然,這也是我們下一階段的工作目標。”
雙方說著,氣氛稍微又活躍了些許。
蘇清越覺得,這些人精明能干,嚴肅而不失靈活。
他們一直關注著整個產業。
在這樣的環境下,有這樣的一群人是行業之幸事。
過了一會兒,他和田壘離開。
回到車上。
路上又是堵車。
感覺平京的堵車,是無時不刻,不分時間、地點的。
窗外高樓正涌起。
很多地方都畫上圓圈,寫著“拆”。
一些大的牌,都是地產方面的。
四環路邊,有些房子已經賣到上萬。
蘇清越覺得,自己買房子還是個很遙遠的事。
可總不能和阿眸一直這樣,居住在一個小屋子里。
他覺得需要安個家。
一個和阿眸的私人空間。
旁邊田壘囑咐他:“清越,回去及時做總結。”說完又想起什么:“統計七十二個小時的,不用太多,但要找到典型。”
“明白。”蘇清越點頭。
蘇清越專業經濟學出身,同時又有媒體從業的經歷,這些自然是不在話下。
田壘笑起來,又問他是不是很累,畢竟一宿沒睡。
蘇清越回:“后半夜確實有點,但是現在已經沒事了。”
“世界上不管什么工作、什么運動,最重要最基本的都是體力。”他說。
這點蘇清越承認,但是他認為自己的精力是旺盛的。
上高中的時候,他經常4:55就起床讀書。
晚上22:30才睡。
三年如此,也沒什么事。
所以對他來說,也還好。
到了單位,他立刻讓肖玉和周子友做統計。
告知了方式方法,并且強調了收集明天的報紙。
又去茶水間沏了杯濃茶。
賈乃祥從外面進來,沒接水,明顯有話和他說。
蘇清越揚了揚眉毛,問:“有事?”他好奇,他又要說什么。
“昨晚的手機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這么大的事也沒趕上。”他撓撓頭,“我早晨起來才發現sim卡不在服務區,我說怎么一晚上沒人找我。”一反常態地解釋。
蘇清越有點不適應。
不過想想,自從賈乃祥前女友的事之后,他的態度確實有些變化。
應該說,最近賈乃祥確實沉默和低調了很多。
他笑起來,回應:“沒事,這么臨時的通知,不能保證誰都能聽到。”
“嗯,你能理解就好。”他說。
這才象征性地接了杯咖啡離開。
蘇清越回到座位上,想著明天就是周末,可以好好睡一覺。
這時手機想起來。
是個陌生號碼,他接起來。
聽筒里傳來個他有點熟悉的聲音。
“請問,是蘇清越先生嗎?”
“對,我是。”
蘇清越回,覺得聲音耳熟,是一個外國人說著近似標準的普通話。
不可否認,平京腔拿捏的挺好。
下個瞬間,他知道是誰了。
那邊又說:“我是韓國韓進網絡的崔承佑,我們在game誘ng見過的。當時我說會來平京拜訪,您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蘇清越說,又問:“那你現在在平京了?”
“對。”他笑起來。
蘇清越腦中想起了他的樣子。
個子不高,臉方方正正的,小眼睛。
稍微有點絡腮胡子,帶著銀邊眼鏡。
兩人寒暄了幾句,決定周末聚聚。
掛了電話,看看表已經到下班時間。
蘇清越打了個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