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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1章 讓我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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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繃緊的下頜,喉結上下滾了滾。

  渴求若是脫了韁,就像失控的馬兒般帶著心跳瘋狂馳騁。

  念頭剛冒出來,被酒精混淆模糊的大腦便自動地接受到指令,沒有猶豫。

  他仰頭想要吻上去,兩人的距離越近,就越是能感覺到屬于她的氣息。

  江棠呼吸像是羽毛輕輕劃過他皮膚,驚起通電般的戰栗。

  他的喉結滾動得更快了,半垂的睫羽也在劇烈輕顫。

  下一秒,一根手指按著他腦門,讓他寸進不得。

  原本咫尺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遙遠——

  江棠從西澤爾身上爬起來,坐在床沿位置,伸手就捏住他的耳垂。

  那耳垂本來就鮮紅滾燙,被她捏住更是紅得快要滴血似的。

  “酒還沒醒?”江棠似笑非笑地睨著他,笑里隱隱藏刀。

  西澤爾:……

  糟糕,藏不住了。

  要怎樣繼續裝醉不被麻煩,在線急等。

  很可惜,江棠已經看穿他的偽裝。

  還一語道破:“別裝了。”

  西澤爾老老實實爬起來。

  其實在他摔的那下就酒醒不少。

  只是床墊太軟太舒服,江棠的氣息太近太安逸。

  他并不想掙脫這場美夢,只想順著心意就此沉淪下去。

  結果被江棠一眼識破戳穿,美麗綺夢也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摸了摸鼻尖:“我剛剛……”

  他正要解釋,可“剛剛”這兩個字就像是記憶的鑰匙。

  更多深陷于混沌的記憶被翻了出來,像走馬燈似的在他面前閃過。

  聽說人在臨死前會看到生平如走馬燈經過,西澤爾覺得跟自己現在狀態挺像。

  ……上帝,不如讓我死去,又或者讓我的記憶繼續混沌。

  “你信上帝?”

  聽到江棠的問話,西澤爾才知道原來自己把心里話已經呢喃出來。

  他按著脹痛的太陽穴,有氣無力地搖頭:

  “不信。”頓了頓,“如果他能把剛剛發生的一切在所有人記憶里抹除,那我從今天起就將成為上帝的忠實信徒。”

  江棠被他心如死灰的表情給直接逗笑了。

  西澤爾抿著唇角看她,還有那么一點點委屈。

  “有這么好笑嗎?”

  江棠正色點頭。

  “嗯,真的很好笑。”

  西澤爾在短暫的郁悶后,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

  “算了,你笑就笑吧,要是能逗你開心也挺不錯的。”

  只是那段過不去的大型社死現場……不知道現在搬離地球還來不來得及?

  西澤爾的腦袋本來又暈又重,在頭痛的攪和下,更是無力支撐。

  他索性倒在床上,腦袋下面枕著江棠的大腿。

  或許是江棠的味道安撫到他,西澤爾決定暫時不作深思。

  “今晚的月亮好漂亮……”西澤爾輕聲呢喃著。

  他躺下的位置,剛好能透過落地窗玻璃,望到皎如玉盤的明月。

  清冷縹緲的月光像是薄紗揮灑在流泉山頂,往下看去是家家燈火的萬丈紅塵。

  他合上眼睛,巴不得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分一秒。

  江棠抬手去碰西澤爾的頭發,軟軟的,摸起來手感好極了。

  也就是轉眼的功夫,她就聽到西澤爾傳來均勻低沉的呼吸聲。

  西澤爾睡著了,看來他的酒醒也只是暫時的。

  江棠彎起唇角,沒有急著離開,而是也看向窗外。

  的確,今晚月色很美。

  江棠安頓好西澤爾從客房出來的時候,飯廳的大飯還沒有結束。

  不過看上去大家吃得都頗不是滋味,空氣里流動的氣氛也很古怪。

  江棠走過去:“怎么了?”

  其他人紛紛朝她看來,尤其是江成哲江希景,很明顯地松了口氣。

  江成哲滿意頷首:“嗯,回來得很早,不錯。”

  江棠:???

  蘇鈴抬手撥開江成哲:“別聽你爸的,小西怎么樣?”

  江棠回答:“睡著了。”

  蘇鈴說著說著就笑了:“沒想到小西酒量這么差啊。”

  既然事實已經曝光,江棠也就沒再隱瞞:“嗯,差不多就是一杯白酒的量。”

  蘇鈴促狹道:“這么說,今天能喝兩杯還是超常發揮了?”

  江棠想了想,點頭:“差不多吧。”

  蘇鈴想起什么:“對了,他酒醉后的事情,你們就別去人家眼前提了,當心打擊到他。還有,希景希羅,你們也對西澤爾好一點。”

  江希景江希羅動作一致地低頭去夾菜,對母親的話卻不置可否。

  蘇鈴瞪了兩人一眼,卻不打算破壞大飯氣氛。

  “小西睡了,那我們再好好喝點?”

  五只酒杯清脆地碰在一塊兒。

  “新年快樂。”

  又是一年。

  西澤爾很早就醒了。

  江棠離開客房時,幫他拉上窗簾,也將刺眼光線隔絕在外面,屋內昏暗一片。

  但他仍然在早上六點睜開眼睛,像是在體內調過鬧鐘般的精準。

  眨眼之內,他已經徹底沒有倦意。

  取而代之的是鋪天蓋地的羞恥,和恨不得時光倒流的痛心。

  盡管一夜過去,社死現場仍然穩如磐石地橫亙在他的記憶里。

  他不僅做不到忘記,更不能隨著時間推移讓自己釋懷。

  “我以后要是在喝酒,我就是亞歷山大!”

  西澤爾咬牙爬起來,腦袋還是亂糟糟的。

  他完全沒了睡意,想要起床卻又不敢,害怕出門就碰見江家人,然后再重演一遍昨天的羞恥記憶,反復在原地去世。

  最后他在起身、躺回去、起身、躺回去……這兩個動作里來回折騰了十幾次,終于折騰得有些疲憊。

  篤篤篤。

  有人輕輕敲了門。

  西澤爾筆挺砸回被窩,用被子將自己從頭到腳蓋住。

  他屏住呼吸,試圖裝作不存在。

  直到門外響起江棠的聲音。

  “西澤爾,醒了嗎?”

  被子里安靜了兩三秒。

  西澤爾呼啦掀開被子,一躍而起跑去開門。

  穿著運動服的江棠就站在門外。

  “我猜你已經醒了,要不要出去跑步?”

  西澤爾當然想答應。

  但那門口就像是有條線擋住他,讓他探頭探腦地張望,偏偏不敢邁出一步。

  江棠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家里其他人都還沒起。”

  西澤爾果斷點頭:“等我五分鐘!”

  五分鐘后,西澤爾換上江棠給他的新運動服,和她一起出門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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