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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何以解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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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女宮。

  天女宮位于天之北,極寒之地,雖然極寒,可通體白玉制成的宮殿用富麗堂皇來形容簡直是侮辱。

  喜花從未見過如此奢華的地方,可她并不羨慕,現在的她每天錦衣玉食,山珍海味,侍女們無微不至的伺候,生怕出現一點的閃失。

  但她總是想起海邊的那個小屋,自己家那個糙老爺們,想念屋子里的魚腥味,想念那雙粗糙的雙手在自己身上愛撫的感覺和身上那淡淡的汗臭味道。

  現在住的是宮殿,氣味芳香,可她就是不喜歡。

  喜花是個聰明的女子,這一路上見識了母親的殺伐果斷,冷酷無情,雖然對自己是親愛有加,可不是凡人就不是凡人。

  她從來不提李遠的名字,因為她知道,如果她露出了許多的懷念,自家那個糙老爺們必死無疑,她的母親太殘酷了,也太冷酷了。

  心中無限的懷念,她真的不喜歡那些精美的食物,她寧愿給那個傻漢子蒸上一鍋饅頭,做兩個小菜,兩口子在一起狼吞虎咽,可她現在必須吃,因為現在的她不是自己一個人。

  現在她唯一的幸福就是撫摸著自己那一天一天飽滿的肚子,這里面有她和他的孩子,不知道哪一天能夠看到自己的爺們,也許很快,也許永久看不到,肚子里才是他們兩個生命的延續。

  希望不要像那個傻子,長的那么丑,不過都是傷疤,也不知道沒受傷的時候長什么樣子,應該是不算丑也不算好看,也許看到孩子就能猜出他爸爸的模樣吧。

  她想哭了,卻不敢!

  軍校。

  韓青玉跪在無數先賢的畫像前,無數次的和自己重復著,平民無法救大周,只有世家可以,一遍又一遍的,淚流滿面,哭的撕心裂肺,哭的像個孩子,只有這個時候的韓青玉才像當年的那個他。

  當年那個秦老看中的韓青玉。

  李遠拿到了丹藥,急忙的走了。

  先躲避起來,他的吐納術雖然治愈不了瞎了的眼睛,可卻能撫平臉上的傷疤,以前的他不敢,現在可以了。

  也必須可以,軍校的一切讓李遠心中不光充滿了憤怒,還讓他提高了警惕。

  找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運轉著心法,只見李遠臉上的傷疤越來越淺,一直到三天以后,傷疤全部脫落,他還是當年的那個少年。

  不對,現在的他已經是青年了,雖然還是不那么英俊,但看起來是個英氣勃勃的男人,不過眼角里的那一絲悲痛卻永遠也無法消失。

  這是思念,思念自己的妻子和沒有出生的孩子,她們現在過的好嗎?

  不過李遠把這份思念深深的埋在心里,他知道,蘇志更需要他,當年蘇志為了自己付出了多少,李遠心中永遠記得,現在該李遠還債了,這是李遠欠的,哪怕付出生命也得還。

  臉上的模樣變了,這下也不怕軍校找自己了,趕緊奔赴武當。

  其實這也是李遠過于小心了,在軍校的眼中,李遠就是個螻蟻,甚至蘇志也是,只有武當也能入他們的眼簾,可李遠這幾年怕了。

  馬不停蹄的奔赴武當,什么也顧不上了。

  到了武當,該卸刀卸刀,你怎么說李遠怎么做,根本不敢有些許的差池,生怕引起誤會。

  武當掌教袁弘一接見了李遠,也是很和藹,他雖然生氣蘇志因為李遠受到牽連,可心里更清楚,最大的原因是自己。

  當他知道李遠自軍校拿回藥之后,更是欣喜,蘇志雖然不是他最厲害的弟子,可卻是他最喜歡的弟子。

  性格秉性無可挑剔,為人更是如此。

  可惜自從最好的兄弟李遠自殺身亡之后就變得十分的落寞,情緒低落,武功被廢之后更是每日飲酒,荒度時光,成了一個真正的廢人。

  當袁弘一看見李遠之時也是很吃驚,畢竟所有人都看到李遠自盡身亡,墜入海中,就連水軍搜索多日也沒有搜到,大家都以為是必死無疑。

  可人現在活了,不過也沒有多問,江湖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方便告訴別人。

  雖然心中還是有氣,但當時的情況,李遠死了遠遠比活著好,他也能夠理解。

  只是可惜了自己的徒弟,荒廢了這么久,不過他也知道二人的關系,希望李遠能夠說服蘇志。

  其實受傷了并不是最要緊的,現在蘇志最大的問題就是喪失了信心,他的信心一下子被路無涯打擊的蕩然無存。

  蘇志并沒有住在武當山上,而是選擇了下面的一個酒鋪,反正酒鋪是武當的,天天喝也沒人管得著。

  掌教找人帶路,李遠隨著一起來到了這件酒鋪。

  掌柜的頗為無奈,一直喝帶路人絮叨蘇志每日飲酒,什么也不管,不過最多的其實是惋惜這么一個英豪如今變成這個樣子。

  李遠并沒有聽他們在說些什么,直接推開了蘇志的房間。

  屋子里的酒味熏得人頭痛,即使如此喜歡喝酒的李遠也不免周了皺眉頭。

  蘇志低頭在喝著酒,嘴里邊卻一直嚷著,“掌柜的,在送幾壇來,不夠喝的!”

  此刻的李遠真的很想哭,卻走到窗戶邊,打開了窗戶,讓微風吹散屋子里的酒味。

  “誰他媽打開窗戶的,不知道我冷嗎?”

  以前清澈透亮的嗓子如今被酒精侵蝕的無比的沙啞,喊了半天,蘇志抬起頭,眼神迷離,看著窗戶邊的李遠。

  “咦,你誰啊,好眼熟,好像我的兄弟啊!”

  聽到這話李遠終于忍不住了,眼睛里流出了淚水,看看現在的蘇志,心里真的很難受。

  當年的白玉劍客啊,現在怎么成了這幅模樣。

  以前總是一塵不染的白色衣服現在被油漬和污漬侵染的完全不成樣子,皺皺巴巴的,而當年那個英俊帥氣的,眼神里總是炯炯有神的蘇志現在看起來卻是眼神迷離,胡子和頭發已經亂成了雞窩,粘在一起,身上散發著些許的惡臭,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洗漱了。

  蘇志嘿嘿的笑著,“我他媽又做夢了,不過挺好啊,還能夢見那個傻小子!掌柜的,拿酒來,讓我這個夢做得更久一點!”

  李遠也喊著,“掌柜的,多拿幾壇酒!我們哥倆好好的喝一頓!”

  掌柜的愣住了,卻忽然想起什么,露出了一絲笑意,“好咧,酒管夠!”

  二話不說,找出了最好的幾壇子酒,直接送入屋子里。

  蘇志看到酒就像沒了命一樣,直接掀開,死命的向嘴里倒著,李遠也是一樣的動作。

  不僅如此,李遠和蘇志你一壇,我一壇的喝著,不停的碰著酒壇,蘇志傻笑著,李遠也傻笑著,最后,二人都醉了,醉的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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