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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帝心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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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謹身殿東暖閣,朱元璋將最后一本奏折批閱過后,這才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隨后看到下首依然在批閱奏折的朱標,當下也露出幾分滿意的微笑,早在多年前他就開始培養朱標,讓他與自己一起處理政務,現在朱標已經能幫他分擔許多的事務了。

  “太子休息一下吧,陪朕聊聊天!”朱元璋看朱標神情有些疲倦,于是就開口吩咐道。

  “是!”朱標聞言也立刻放下手中的朱筆,并且坐到了朱元璋的身體。

  “最近京城有沒有什么新鮮事?”朱元璋喝了口茶這才有些隨意的問道。

  “新鮮事?”朱標聞言想了想,隨后這才回答道,“父親可還記得上次兒臣給您念的那首好了歌?”

  “當然記得,不就是那個韓國公的孫子所作,用來諷刺他那位祖父的打油詩嗎?”朱元璋聞言也是大笑道,他似乎十分樂見于李善長倒霉。

  “正是,短短兩天時間,這首好了歌已經傳遍了京城,街頭巷尾都有孩童在傳唱,甚至連秦淮河上的畫舫,都有歌女在傳唱,據說韓國公因此再次大怒,竟然收回李節一家宅院與家產,使他們一家現在流落在外!”朱標也笑容可掬的道,他最了解父親的心思,當然也知道父親喜歡聽什么。

  “這件事朕也聽說了,不過把那個李節一家趕出家門這種事,應該不是韓國公干的,他這個人雖然越老越糊涂,但還不至于如此刁難小輩們!”朱元璋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道,他雖然越來越不喜歡李善長,但卻了解他的為人,知道這種事絕不是他做的。

  “父親所言極是,韓國公應該不至于做這種事,想來應該是他某個不成器的兒子所為。”朱標也立刻回道。

  就在這時,忽然只見一個宦官飛奔進來道:“啟稟陛下,沐晟未見!”

  “朕的孫兒來了,請進來!”朱元璋聽到沐晟來了,當即也露出幾分喜色的道,沐英是他的義子,沐晟當然也就是他的干孫子,而且沐晟十分受朱元璋的喜愛,時常召他入宮,這種待遇可是連一些皇孫都沒有。

  很快就見身材高大沐晟邁著大步進到暖閣,隨即就向朱元璋與朱標行禮道:“孫兒拜見皇祖父,拜見太子殿下!”

  “不錯不錯,過了年你父親就要回京了,到時咱們爺孫三人也能好好的聚一聚了!”朱元璋看著沐晟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說起來朱元璋有一百多個義子,其中最有出息的有三個,分別是朱文正、李文忠和沐英,其中朱文正是他的親侄子,李文忠是他的親外甥,唯獨沐英與他沒有血緣關系,而且沐英文武雙全,上馬能殺敵,下馬能安民,云南能穩定下來,也多虧了沐英鎮守,所以這讓朱元璋對沐英這個義子尤其偏愛,連帶著對沐晟也十分寵愛。

  “孫兒也盼著父親能早日回京,到時也好讓父親指點一上孫兒練的火槍兵!”沐晟聞言也露出興奮的神色,提到火槍兵時,他也一臉的自信。

  “哈哈~,你們父子倒是一模一樣,當初你父親還小的時候,就喜歡操弄那些燒火棍子,沒想到還真被他操弄出一點名堂,竟然用火器大破三十萬叛軍,你現在也在操練三段擊,有沒有把握超過你父親?”

  朱元璋也是戰場上摸爬滾打過的人,對火槍當然很熟悉,只不過當年他領兵的時候,火槍的性能并不可靠,時常發生事故,特別是下雨的時候,火藥受潮導致火槍根本不能用,所以才被軍中人戲稱為“燒火棍子”。

  “如果皇祖父昨天問孫兒這個問題,孫兒肯定會說沒有把握,但今天孫兒卻有十足的把握,孫兒的火槍兵肯定比父親的要強上數倍!”沐晟一臉信心滿滿的回答道。

  “哦?僅僅一夜之間,你就自信能勝過你父親,難不成你讓手下的士卒長出三頭六臂不成?”朱元璋也十分驚訝,他是馬上皇帝,當然知道火器射速慢的弊端,哪怕是三段擊,雖然看似提升了射速,卻犧牲了火槍的數量,一次只能有三分之一射擊。

  “孫兒可沒那么大的本事,不過昨日軍器局李節發明了一種紙包彈,使得裝彈過程大為簡化,射擊速度也可提升一倍以上!”沐晟再次興奮的道。

  “李節?”朱元璋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也是一愣,剛才他似乎和朱標聊天時還提到這個名字,只是這個李節和那個李節是同一個人嗎?

  想到這里,朱元璋也扭頭看向朱標,只見朱標立刻上前一步道:“應該是同一個人,李節的父親李祝,正是軍器局的局使,沐晟的千戶就駐扎在軍器局。”

  “這個李節年紀不大,竟然還懂得火器?”朱元璋當即也十分驚訝的道,短短幾天內,李節就做出兩件讓他感到驚訝的事,這讓他也禁不住對李節產生了幾分好奇。

  “皇祖父,李節可僅僅是懂得火器,他不但發明了紙包彈,而且還解決了火藥長時間放置威力下降的問題,另外還提純材料,使得火藥的威力增加一倍,孫兒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有才華的年輕人!”

  沐晟說完上面的話后,心中也暗自松了口氣,他答應李節的事已經做到了,至于會不會引起皇祖父的注意,那就與他沒什么關系了。

  “父親,此子年紀輕輕,不但目光長遠,而且還精通火器,若是日后稍加磨練,定然是朝廷不可多得的人材啊!”朱標絲毫不懷疑沐晟的話,當即也喜形于色的向朱元璋道。

  不過朱元璋卻是沉默了片刻,隨后臉色竟然變得頗為冷淡的道:“這算什么人才,不過是個工匠之才罷了!”

  看到父親忽然變得冷淡,朱標也是愣住了,剛才他明明感覺父親對李節似乎產生了幾分興趣,可為何轉眼間他就改變了態度,甚至隱然間似乎對李節有些不喜,這讓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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