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楚婉華全身枯槁，精元幾乎泄盡，卑職可以肯定，楚婉華是被邪功采補而死。”
“什么？”裴劍怒氣幾乎不可遏制，“你確信？”
萬郎中也是個硬氣的：“卑職以人頭擔保。”
風允沒見過采陰補陽的邪功，只在玉簡上看過采補邪功的介紹，楚婉華的死狀，確實像被邪功采補了渾身精元。
“可知楚婉華死亡的時辰？”裴劍又問。
“大人，楚婉華死在殺死丈夫子女當晚的下半夜，距今不足兩日半。”
“可有殺死楚婉華的兇手線索？”
萬郎中搖頭：“兇手很謹慎，并無留下一絲一毫線索。”
裴劍大失所望：“線索到這里便中斷了嗎？”
“裴大人，”一位官員步上前來，道，“將楚婉華的死因，與她死前殺害全家的異狀聯系起來看，類似的案子，整個大唐發生了不止一起。”
裴劍見是刑捕司刑案的記錄官，喜道：“田書吏，你對大唐各地奇案如數家珍，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田書吏道：“不知大人可聽過玉無瑕這個人？”
“‘勾魂奪魄’玉無瑕？”裴劍卻是聽過玉無瑕的名號，“若是他，確有可能，但卻沒有證據。”
“大人，卑職翻過卷宗，玉無瑕采補的女子都有一個特點，她們的左足小趾趾骨上，都刻有‘玉無瑕’三個微小的字。”
萬書吏話音未落，風允和云夢璃神念，便即鎖定楚婉華左足小趾趾骨。
“不錯，楚婉華左足小趾趾骨上，確實刻有‘玉無瑕’三字，字形十分微小，很容易被忽略。”云夢璃的話明確了兇手即是玉無瑕，她問道，“這玉無暇是什么人？”
玉無瑕是大唐有名的采花賊，但崛起于十年前，云夢璃自然不知道他。
被玉無瑕采補死去的女子，死前幾天都會做出種種不可思議之舉，拋夫棄子那是輕的，殺夫、殺子、殺女、殺父、殺母、殺兄弟、殺姐妹、殺公婆、殺親戚、殺摯友才是常態。
玉無瑕這個淫賊，心理格外變態，似乎極喜歡看到女子家破人亡，然后被他采補得形銷骨立死去。
外界推測，玉無瑕擅長惑神之術，無論青春少女還是貞潔烈婦都能被他輕易迷惑心神，否則無法解釋那些女子死前的異舉。
玉無瑕因此被送外號“勾魂奪魄”，勾魂，指的是玉無瑕能勾走女子心神，任他唆擺；奪魄，指的是那些女子被采補精元而死，死后不成人形，失了形魄。
無人知道玉無瑕長什么樣子，便是玉無瑕這個名字，也未必是真實的。
因為他每采補一人，便在女子左足小趾趾骨上刻上“玉無瑕”三個字，大唐官府便以“玉無瑕”指代那淫賊，傳揚開來，外人就以為“玉無瑕”是那淫賊的姓名了。
走到楚婉華尸體邊，云夢璃伸出手去，攝取了一縷氣息，走回風允身邊，將那縷氣息托在風允面前。
“風師兄，請你推算玉無瑕蹤跡，仍舊是一萬中品靈石嗎？”
眾人聽聞云夢璃話，驚得愣愣盯著風允。難不成剛才推算楚婉華蹤跡，風真傳竟收取了一萬中品靈石？
普通的真元境武修，全部的財產也未必有一萬中品靈石啊！風真傳這靈石掙得可太輕易了！
倒不是普通的真元境武修，一輩子掙不了一萬中品靈石，而是掙來的靈石是要花費的，實力為尊的世界，靈石都花在提升自家實力上了，掙一萬能存五百就算不錯了。
風允不答，只面無表情接過那縷氣息，以星辰演算法推算。推算良久，風允搖了搖頭：
“這縷氣息太過駁雜，推算不出玉無瑕蹤跡，且光有氣息也還不夠，還需要些蛛絲馬跡，才能推算玉無瑕蹤跡，否則昨日，我便找出散播瘟疫者了。”
云夢璃取出十顆上品靈石遞給風允。
“我雖出了手，但不得結果，”說到這，風允手一揮，取了一半靈石，道，“便只取五顆上品靈石。”
裴劍看得嘴角直抽抽，他還以為風允要分文不取呢。
裴劍想到云星河，云星河從來不因風允救了云世封夫婦表現出一絲感激，提到風允往往是不屑一顧，裴劍本來還覺得云星河存有偏見，但今日親眼所見，這位瓊華風真傳，實是刻薄貪財得厲害了。
云夢璃神念探查過這片野林，有關玉無瑕的任何痕跡都不被留下，只得讓裴劍封存了楚婉華尸體，運回壽陽縣刑捕司衙門。
這尸體是最緊要的證據，除了要讓上級刑捕司檢視記錄，還有必要讓張翰清的兄長張翰昭親自看視，如此一來，張翰昭便不能不講道理，硬要遷怒于云世封。
眾回到壽陽，正要落入城中，風允驀然停步，轉身遠眺西方，清天無際，山水俊秀，并無有特異之處。
“風師兄，有何不妥？”云夢璃飛至風允身旁，輕聲問。
風允微微凝眉：“感覺有一件與我相關的事發生了，在西方極遠處。”
天界。
“好酒，好酒！哈哈！”
一位身姿偉岸的大漢，斜臥星石，拎著酒壇狂飲，邊喝便大聲贊嘆。
一神女無奈看著大漢：“天方，都如你這般喝法，我的酒沒幾天就空了！”
神族大漢天方放下酒壇，訕笑道：“瑤碧，這不是你的飛星釀太好喝了嘛！”
“哼！”神族女子瑤碧瓊鼻輕聳，作出不愉之色。
天方有些好笑，正要順著瑤碧的性子哄她幾句，忽然眉頭一凝，坐直身來，低頭下望，眼中浩光萬里，穿透白云萬萬層。
“出事了？”瑤碧吃驚道。
天方收回目光，搖頭：“是我在地表設立的禁制被破了。”
瑤碧奇道：“你什么時候跑到下界設立禁制了？”
她又嗤嗤笑道：“看你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天界六重天，目光也能射到下界去呢！”
天方摸著頭，尷尬笑道：“我這不是反應過度了嗎？那個禁制，是我二十年前設立的。當年中州積雷山神雷域，元氣動蕩，我奉玄女之命前往查看。”
“哦，這我當年聽你說起過，雷神的神器神霄天雷锏和魔神神器廣寒神月刃、陰陽五行元磁星光斬同歸于盡了，兩個幸運的人族得了魔神的傳承，卻被空間裂縫吞噬，不知死活了。后來你怎會在那里設下禁制？”
“那元磁星光魔神死后，道化的元氣海中，有一寶物正在孕育。那時神雷域環境大變，修行之士已可任意往來，他們若闖入元氣海，打斷了寶物的孕育過程，那就十分可惜了。我因此設下禁制，將那兩個魔神道化的元氣海一同封禁隱藏了，不讓那些修士找到。”
“這么說，你的禁制感應寶物出世，自動解除了？那你現在要下界，取那寶物嗎？”
天方又斜臥下身子，拎起酒壇大灌了兩口酒，然后笑道：“不過是堪堪入神境的先天奇物，我取來何用？這機緣便讓下界的凡修去爭吧，我還是繼續在你這喝酒。呃，這壇酒沒了，瑤碧，再來一壇！”
瑤碧秀眉一豎，惱道：“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