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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換了人間,今何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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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風允奮力一拔,一把長劍高指天空,帶上來冰屑四濺,陽光下,長劍反射著青碧光彩。

  這是一柄奇異長劍,劍身長約三尺,通體青碧之色,不知是什么材質。劍身中央一道鮮紅,有劍身九成長,色澤如血,彎曲如蛇,透著古怪,直蜿蜒到劍尖。劍柄上,刻有兩字,似乎是象形字,風允并不認識。

  高舉長劍斬下,冰層如豆腐被分割,這劍竟是神兵利器!

  劍勢卻又戛然而止,如碰金鐵,鏗然做聲。即便是真的金鐵,在這切冰如切豆腐的神劍下,只怕也是一斬即斷,冰層下到底有什么?

  舉劍連斬,刨除碎冰,一看之下,風允驚得踉蹌后退,一跤摔倒。

  一個比風允腰軀還大一倍的白色蛇頭,正睜著兇惡的目。半晌,大蛇沒動靜,風允才爬起來,仔細看向蛇頭。蛇目中沒有光彩,大蛇死去多時了!

  蛇后腦上一道巨大傷口,青碧長劍此前,當就插在這傷口上。

  看著大蛇,風允驀然一喜,暗嘆天無絕人之路。

  身穿異世,一身夏裝,卻在這雪域冰峰上,風允以為必死無疑,但這條死去大蛇,卻可救他性命。蛇皮,可以御寒,蛇肉,可以果腹。

  高舉青碧長劍,奮力斬向蛇頭,金鐵交鳴下,勁力反震,長劍脫手而出,蛇鱗上卻沒有一絲劃痕。

  風允大恐,驚怖不已,難不成,他真要在這異域雪峰中活活凍死?死亡當前,風允潸然淚下。他已經凍了許久,這會手足都已經發麻。

  “即便凍死,我也要做個飽死鬼,不信你的肉,能像你的皮一樣硬!”

  蹣跚走過去,風允拾起劍,斬向傷口的蛇肉,放佛斬到了硬邦邦的木頭,雖然不容易,好歹能將蛇肉斬動。

  連斬數下,斬下一塊手掌大,一公分厚的肉片。肉片拿在手上,硬邦邦的。肉片放蛇頭上,風允舉劍連剁,剁碎肉片,剁成肉丁。

  拿起一顆肉丁,含在嘴里,冰冷堅硬,根本咬不動。無奈,風允就著雪水,將肉丁生生吞咽下去。

  身體支撐不住,風允順勢坐在了蛇頭上,一點點生吞著肉丁,看著已到西天的太陽。明日太陽照常升起,可他卻不能再看到。

  “我不甘心吶!我才二十五歲,身體沒痛沒病,不出意外,安然活到七十歲當沒大的問題。國內社會穩定,自己孑然一人,可謂逍遙自在,活不了大富大貴,能活個平淡安穩。人生這樣美好,我還沒活夠吶!”

  肉丁還沒吃完,便從風允指縫灑落,他身體已然搖搖欲墜。風允不愿倒下,怕倒下就再也起不來,但身體不由他控制,軟倒在了蛇頭上。

  “我不想死!”風允大聲嘶吼,發出的聲音卻含含糊糊,聽不清楚,他口舌都已然凍僵了。

  意識漸漸迷蒙,風允眼睛不再看到人世風景,耳朵不再聽到蕭蕭風聲。

  無盡冰冷的黑暗包圍風允,侵蝕著他的身體,同化著他的靈魂。在他即將沉淪的黑暗時候,光明似乎又舍不得他,降臨他的世界,將冰冷和黑暗驅離。

  猛然,風允睜開了眼,腹中一股清涼的氣息蔓延他全身,復蘇了他身體機能,回復了他身上力氣,解除了他肢體僵化,將他身體上一切的不適驅除。

  這股清涼的氣息,明明有些冰冷,風允卻覺著它是今生最溫暖的事物。

  風允從蛇頭上迅捷爬起,拾起灑落冰雪地上的小肉丁,使勁生吞著,生吞著活命的希望!

  這必然不是普通的蛇,它的肉蘊含著抵御寒冷的力量。風允注視著白蛇,情深款款,這是上天賜于他活命的珍寶!

  又斬下一塊蛇肉來剁碎,風允吃到飽腹。這時,一輪勾月斜掛天邊,天上星辰閃閃。

  仰觀星空,風允見到了北斗七星,但他不能肯定,這星空與地球星空是否完全一樣。

  這里,還是地球嗎?

  當不是地球了吧!看著奇異的白色大蛇,撫摸著奇異的青碧長劍,風允心道。

  仗著長劍鋒利,風允在大蛇十丈外,挖了個冰洞,這是他晚上棲息之地。挖掘容易,移冰困難,兩個時辰后,冰洞才成型,累得風允氣喘吁吁。

  再飽餐一頓,風允迅速進入了夢鄉。

  寒意中,風允驚坐而起,迷糊中,頭撞了冰洞頂,疼痛中,風允想起了昨日的離奇。

  我已經在另一個時空了啊!

  右手迅速摸向備好的蛇肉丁,摸到就往嘴里塞。感覺口干不已,風允趕忙走出冰洞,掬了一捧雪就吃,連吃了幾口,稍解口渴。

  就著雪吞吃了幾粒蛇肉,風允抬頭看到了山壁下的水潭。小跑到水潭邊,風允低頭望去,潭水幽深,看不見底。

  水潭對岸,山壁被堅冰裹覆,靠近冰壁的潭面上,生長著兩片蓮葉、一朵蓮花。蓮葉碧如翡翠,蓮花花瓣晶瑩剔透,好似透明水晶。花蕊中心一個碧色的蓮蓬,里面不知幾顆蓮子。

  捧起潭水,風允連喝了幾口。水寒如冰,清冽割喉,風允激靈靈打了個冷顫,但好歹他不再口渴了。

  好一會,蛇肉在腹中發散涼息,將冰冷逼退,風允這才把眼四望。

  此時旭日東升,萬道霞光灑落百千冰峰,風允所在,正是這百千冰峰中的一座。風允的位置,臨近山巔,是山巔下的一個凹口。

  風允有些喪氣,這百千冰峰,人煙不存,他如何走出?

  也罷,先看看大蛇足夠吃多久。耗時許久,清理掉蛇尸上面的冰雪,一條四五丈長,通體白色的大蛇,趴在風允清出來的冰溝里。大蛇如此之大,很長時間,風允都沒有生命之憂,可以慢慢想辦法,走出雪域冰峰,找到人煙之地。

  大蛇背上,還有兩道傷口,一道傷口尤其巨大,沿著蛇身竟達三四尺長,只是入肉不深,應該并不致命。真正致命一擊,還是大蛇后腦那一劍。

  觀察大蛇一陣,風允又把冰雪堆回大蛇身上,連蛇頭也給蓋住,只留著最大的傷口暴露在外,方便砍肉取食。有冰雪覆蓋,蛇肉當能保存長久一點。

  殺死大蛇的捕獵者,丟下了他的劍,不帶走他的獵物,是否也死在這呢?

  風允尋找起捕獵者,捕獵者許是人,也可能是類人生物,這里是風允不了解的異世界,一切皆有可能,說不定捕獵者是會飛劍的妖獸吶,青碧長劍怎么看,也不像是正常的寶劍。

  捕獵者應在冰層中,尋找起來很費事,這一天風允只將凹口內尋找了一遍,卻沒找到捕獵者。

  穿越過來的第三日清晨,吃過早飯,風允走出凹口,繼續搜索捕獵者。

  凹口的西邊出口,有幾根光禿禿的枯枝破冰雪地面而出,枝條上掛滿了冰凌。風允先在這里,清除起冰雪。

  這是一顆不知名的樹,樹干樹枝的表皮都是白色。雪地上,堅冰里,全都不見葉子,想是葉子枯死后被冷風吹走。樹干的斷口十分光滑,是極鋒利的利器斬斷,斬斷它的,當就是那柄青碧色奇劍了。

  一截三尺多高的樹樁,牢牢生根地上,被冰雪掩蓋,也被風允清理了出來。這棵樹并不太大,樹干直徑不足一尺,除了樹皮白得異常,沒任何特別。

  太陽西斜,在凹口東邊五丈開外,終于,風允發現了一具尸體。那是一具人尸,只是不成人形,似乎筋骨俱折。

  人尸有些腐爛,看不清面目。用青碧長劍小心挑開人尸衣服,內里只有一個油紙包。風允拾起油紙包,發現油紙包只有微小破損,打開來,是三本書,疊在一起,皆都完好。

  最上一本書似乎是絹帛所制,封面繡著兩個字,是風允從未見過的字體。穿越到的這個世界,文字極大可能不是漢字,風允雖早有所料,卻仍感十分失望。

  沒繼續翻看書冊,風允用冰雪重將人尸掩蓋,道一句:“打擾了,愿你安息。”

  走到蛇尸邊坐下,風允就著昏暗的晚霞,翻看起最上面那本絹帛書冊。單調的封面過后,卷帛書每一頁都繡有一幅圖,圖下繡有注釋文字,似乎與封面上字體同類。

  卷帛書最后一頁,材質卻又不是絹帛了,風允看不出是什么材質,上面一幅鯤魚化鵬圖,似是拓印上去的。能化成鳥的魚,風允所知也只有鯤魚了,也許這方世界不一樣,可那就不是風允現在能夠知道了。

  光線更暗了,字已經難以看清,風允拿起中間一冊書,也是絹帛所制,和第一冊卷帛書的絹帛卻又明顯不同。這冊卷帛書封面無字,翻開封面,第一頁滿滿都是字。頁首四個字大得多,微弱光線下還能辨認,竟是繁體漢字——“小無相功”。

  “小無相功!”

  風允心里起了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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