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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千刀萬剮、五馬分尸、浸豬籠、沉江喂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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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范飛刀?沒聽說過!”

  林婉兒偏了偏頭,想了想,氣呼呼地說道。

  還一邊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

  范閑準備把自己的手帕遞過去的,可摸了摸懷里,才想起來,自己手帕好像方才在御書房已經給了李云睿了。

  范閑在金絲楠木凳子上坐下,端起旁邊的茶水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心中神思百轉。

  自己果然還是最合適殺人!

  做好人,真累!

  林婉兒在一旁背對著范閑和李云睿,擦著眼淚,而李云睿,則顯得鎮定了許多。

  在范閑揭下面具的那一刻,沒有哭,沒有鬧,也沒有打算上吊,反而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坐回了自己的軟床上。

  任由頭發蓬亂,臉頰淚痕。

  并未補妝。

  只是在一直盯著范閑。

  從這個小男人揭下面具的那一刻,她便已明白了所有。

  明白了他的來意,明白了他方才的用意。

  劫后余生,心中終于松了一口氣。

  絕望之后,掀開帷幕才發現,其實這只是虛驚一場。

  一個高傲到極致的人,接連經歷無盡的心傷,經歷瀕臨死亡的絕望,再到后來,甚至放下了自己一直用生命維護的尊嚴,已經準備迎接深夜里最恐怖的黑暗,可忽然開云見日,神歸五內。

  短短地一日之內,她仿佛已經活完了整個人生。

  此刻心中是一種怎樣的天人交戰,心亂如麻,只有她自己明白。

  也或許,她自己也無法完全明白。

  而這,正是范閑想要的。

  也是他一直百試不爽的手段之一。

  就比如針對司理理的浴火重生之淬煉。

  針對司理理的那場淬煉,他布局許久,甚至將歸魂和鑒查院,以及瑯琊閣,都納入棋局之中。

  最后,司理理成功蛻變。

  如今的司理理,已經今非昔比。

  唯一一個怕死的缺陷得以克服,以她的才能,獨當一面,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而今日針對李云睿的蛻變之局,卻是過于倉促了些,可以說,幾乎是沒有絲毫準備,不過完全是臨時起意罷了。

  這個女人太復雜,太難懂,她的命運,估計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要想改變原有的悲劇,從讀者手中拿到  ,就必須要從根本上改變她的人設。

  從而改變她的命運。

  這場淬煉計劃,雖然沒有太過充足的準備與布局,但好在也占全了天時地利人和。

  簡直就是天然的玲瓏棋局!

  今日是李云睿戰敗即將離京之日,是為天時。

  常住京都,是她心之所愿,所以,此地,是為地利。

  眾叛親離,樹倒猢猻散,再加上殺手對林婉兒的刺殺,是為人和。

  天時地利人和,皆有。

  至于今日劇變之后,李云睿會走向另外一種怎樣的人設,范閑沒有把握。

  或許會更加陰狠,更加瘋狂也說不定。

  換句話說,今夜,將決定他對李云睿是殺……還是留!

  對于這個女人,他心里太過復雜,所以才臨時起意,借助天時地利人和,為她設下這個局,對她進行淬煉。

  以此,將殺與不殺的選擇權,交到了李云睿手中。

  李云睿一直沉默著,直直地盯著范閑。

  范閑也沉默著,自顧自品著茶。

  林婉兒則是依舊背對著兩人。

  “林婉兒!”

  范閑忽然喊道。

  林婉兒聞聲轉身過來看向范閑,眼中依舊帶著幾分憤怒。

  或許是因為范閑方才的刺殺之決絕,真的嚇壞她了。

  也或許只是因為惱怒罷了。

  總之,女人的心思,你別猜!

  林婉兒:“何事?”

  “我知你心中有太多疑問,今夜我可一一為你解答,但也僅此一夜,今夜過后……”

  后面的話,范閑沒說。

  林婉兒倔犟地揚揚頭,“什么都可以問?”

  “都可以!”

  “你都如實回答?”

  “如實回答!”

  “我如何信你?”

  聞言,范閑笑了一下,“那你還問不問?”

  林婉兒瞪了一下范閑,然后瞥了正直愣愣盯著范閑的李云睿,說道:“那好,我問你,我娘她為什么這么多年一直不來皇家別院看我?”

  范閑倒了盞茶,端在嘴邊,抬頭分別看了李云睿和林婉兒一眼,然后低頭細飲了一口,又沉思了會兒,之后,說道:

  “十多年了,她之所以一直躲你遠遠的,即使在你病最重的時候,也從沒有去皇家別院看過你,這些都是因為……”

  范閑轉頭看向李云睿,李云睿也在看著他。

  林婉兒看了兩人一眼,立即問道:“因為什么?”

  “因為她這些年做了太多太多危險的事兒,之所以一直不去看你,幾乎與你斷絕所有來往,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即使在事發之時,她被千刀萬剮,五馬分尸,浸豬籠,沉江喂魚……”

  范閑每說一個懲罰手段名詞,林婉兒的臉色就蒼白一分,最后幾乎不見絲毫血色。

  “再重的罪,再殘酷的刑法,她也不會連累你半分,你依舊能夠好好地活著。而這……就是即使她很想看你一眼,十多年了,卻一步沒有踏入過皇家別院的原因。”

  說到最后,林婉兒已經身體踉踉蹌蹌,差點跌倒,范閑起身將她扶住,坐了下來。

  “我娘她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何至于如此?”

  范閑給她端了碗參湯,然后說道:“比如說……背叛慶國,比如……勾結北齊,再比如……加入瑯琊閣,甚至……總之,這些你不必再問,也沒有必要知道。”

  范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李云睿一直盯著他的目光,終于閃爍了幾下。

  她心里,終于又確認了幾分自己的猜測。

  “對于一個母親來說,她只是想要你好好的活著,其他的,她什么都不在乎。這么多年,你以為她不想見見自己的女兒嗎?可是她不敢,她只能狠心地與你斷絕聯系。

  可是你不知道,她曾一次次派那個大胸侍女去皇家別院暗中看過你,而且,在皇家別院之中,上至你的侍女,下至一個丫鬟,廚房掌勺,都是她的暗探,你的所有近況,幾乎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范閑的一句句話,仿佛一把把親情的刀劍,一刀一劍,狠心地插在林婉兒心里。

  眼淚,一滴一滴從臉頰,從耳畔,滾落下來,低落在衣衫上。

  新的淚痕還沒有干,一滴淚珠又滾落了下來。

  “你究竟是誰!”

  就在林婉兒哭得正傷心的關頭,李云睿終于開口了。

  她一句話,便問到了最關鍵的核心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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