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復軍琴島基地。
在軍營中一間保密會議室里坐著多位大佬,但他們都像泥塑木雕一般坐著,默不作聲。
有的在翻文件,有的在喝茶,還有的甚至不知在閉目養神還是修煉冥想。整整十分鐘,整個會議室里,除了呼吸聲就只是聽到偶爾的喝水聲,翻頁聲。
今天坐在主位的卻是一位束發的男人,束發這種發型是大夏幾千年傳統的男式發型。不過到了現在,這種束發已經很少人用了,雖然靈氣復蘇之后,男人又開始流行留長發了(主要是和修士有關),但都是馬尾比較多。
像這種金環束發的傳統發型,極為少見。而且他還穿著一套紫色的舊式立領長袍,腰間圍著玉帶,還掛有環佩,長劍。無論怎么看都是一副典型的古代士人打扮。這套古裝價值不菲,差不多就只有那些最狂熱且不差錢的復古派才會穿著。
他的外表看起來不過三十歲,面容俊朗,雖然修士年齡不能看外表,但他身上卻沒有絲毫靈氣,眼中也沒有修士特有的靈光,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人。
所以他坐在人群里顯得格外的突出。但是從他的座次上,傻子也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看到眾人一片沉默,這位古裝人就皺起了眉頭:“你們這是怎么了,一個個都不說話了?有什么意見都說啊,要不開這個會干嘛?”
他的聲音平靜而清澈,也沒有包含什么特殊力量,但在場人員卻像被抽了一鞭子,馬上就有了反應。
坐在左首第一位的是王齊念。平時那個位置都是他坐的。他苦笑著說:“督堂,我不是不想說,而是現在的情報太少,沒有確切把握,不敢下判斷……”
古裝人淡然說道:“那就知道什么說什么吧,對于這種存在誰能有確切把握?又不要你下判斷……”
這位就是大夏最具傳奇色彩的人物——五朝元老蕭雨客。他有著一長串的官爵,但最有名的還是那幾個“欽命羽林都督,救世軍,提督計羅衛及特殊事務調查處置局諸事”。他就是帝國的“月之暗面”代表,從太祖時代開始,他就執掌了特事局一直到現在。
蘇雷的存在,讓這位傳奇人物也坐不住了,今天一早就趕到這里開了這個交流會。
王上校連忙說道:“督堂,根據目前匯總的資料,我們初步得出,那位鯨灣居士目前對我們是報以善意的……”
呃,沒錯,“鯨灣居士”就是蘇雷目前的專用代號。因為他漁村老宅旁邊的那個小海灣的正式名稱就叫“鯨灣”。古代那里就沒名字,傳說是前朝那里擱淺了一條巨鯨,故此得名。
“昨天,他聯系我們去拉回了一只蟹妖的大部分甲殼。根據鑒定,那蟹妖生前是二品位階的強大妖獸。但不知為何,就跟著那條幼龍到岸上來就自殺了……”
一名海軍少校補充道:“據保護幼龍的軍艦反應,他們在海燕群島的沖牙島上遇到了一位疑似神明的存在,相關報告已經上報了。那個疑似神明就是螃蟹的外形,那只自殺的巨蟹應該是祂派遣的,據前方觀測,當時巨蟹馱著幼龍和一大堆食材返回鯨灣……”
“據前線報告,當時那位疑似古神的螃蟹似乎對幼龍極為尊敬,那頭幼龍或許有什么來歷……”
蕭雨客微微一笑:“呵呵,幼龍當然有來歷,螃蟹古神尊敬不是它,而是它背后的那位啊……上位真龍雖然強大,但還不至于讓一位疑似神明的存在低頭……能讓神明低頭的,只能是另一位更強大的神明!”
鎮邪會的一位大佬問道:“督堂,您已經確定那位是神明?”
這點對于鎮邪會相當重要,決定他們用什么態度。
蕭雨客點點頭:“當然,關于因為僅僅現在祂展示出的東西,就排除了其他可能。媧皇等真神都保持了沉默,這只能說明祂就是一位強大的真神……更讓一個凡人‘羽化登仙’,這是只有神明才能做到的事情,而且還是相當強大的神明。”
鎮邪會大佬驚訝的問:“羽化登仙?您是說虞卿,她那天雖然顯示出接近三品的能級,但還不是仙啊……”
“沒錯,你說的那種是新仙,而我說的是古仙。在上古時代,仙人就是指這些羽化的古仙,他們的仙人位格根本不是靠修煉得來,而是靠神明垂青提拔。所以叫‘登仙’,而不是‘修仙’……”
蕭雨客解釋道:“神明具有徹底改變凡間生物形態的能力。古代的所謂‘羽化’,就是人類長出了羽翼,這也是一種神明造成的‘異化’。那位虞卿下士也是類似的情況……”
“人類長出了羽翼?這么說來,古仙豈不是和西陸傳說中的天使差不多?”。
“沒錯啊,大夏的古仙和西陸的天使就是差不多的存在,他們的工作都差不多,都是侍奉神明……”蕭雨客看到眾人表情古怪,就笑道:“你們別以為古仙是去當仆役就地位低了,古代多少人間的帝王公侯想當還當不上呢……”
看到眾人表情復雜,一時難以接受這個真相。蕭雨客就問道:“那位虞卿下士呢?有沒有說她是怎么被轉化的?”
一名負責調查的女軍官答道:“督堂,虞卿下士在轉化前和那位接觸的時間相對短,前后不到三個小時。這期間她就是和那位在車上。兩人只是有一些談話,哦,據虞卿下士的描述,那位在車上唱了首歌……”
“唱歌……嗯,看來是對上了……”蕭雨客松了口氣:“更據之前的調查,那位在學院最后一場考試前的同學聚會中,也唱了首歌。現在算是知道,鰲山這批學員為何會出現異常提升了……”
“可是,督堂,那些學員并沒有出現異化啊……”女軍官有些不解。
“原因很簡單,你仔細看這份調查報告。據多位學員的反應,那位的歌聲非常難聽,他們很多人都聽吐了,那位一首歌還沒唱完,就被氣憤的同學轟下臺了,哈哈哈哈……”
想到一位古神居然因為歌聲難聽被攆下臺的場景,蕭雨客也忍不住笑出聲。
“……所以,兩次唱歌結果不同的原因,我認為就三點。第一是歌曲完整度,學校那次沒唱完,而車上是唱完了。第二就是受眾數量,學院那次是整個年級二千多名學員,而車上那次就虞卿和那條幼龍,哦,還有那輛車。第三就場地問題,學院那次是在露天劇場,大部分的能量都散溢了。而車上是個很小的密閉空間啊……”蕭雨客說出了自己的解釋。
王上校想了想說:“督堂,會不會還有投入程度的區別,畢竟當著幾千觀眾的面,可能無法太投入,畢竟那位沒有什么公開演出的經驗。”
“你說的可能性很大!”蕭雨客也表示這個想法有道理,他頓了頓繼續說:“……這也能解釋,為什么學院其他人沒有出現異常強化。他們沒機會聽他的歌啊……看來那位的權能應該包括有音樂、歌曲之類。”
這時,另一名軍官報告:“督堂,我們徹底檢查了那位在學院的住所,果然發現了整棟房間都出現異常強化,根據幾位天師的檢測,一致認定這間別墅具有強烈的圣居效果,進一步的檢測和效果驗證還在進行中……”
特事局的一位官員也匯報:“督堂,我們調查了那位的過去,發現或許和古寧真君的隕落,以及景霞洞天的污染有關……”他拿出一份報告遞了過去。
“嗯,五歲之前被一種奇怪的詛咒困擾,失去視覺和思維能力?”蕭雨客陷入沉思,這個情報是剛剛得到的。
“這個可以作為參考……”蕭雨客沉思了一會兒,很鄭重的說道;“所以和這種存在打交道一定要小心了再小心,一不小心就萬劫不復,對于祂們這種存在,我們的了解還是太少啊……”
“所以,你們一定要記住,一切都必須是他自己主動提出,那才是機緣。比如昨天那些蟹妖甲殼,祂問我們要不要,這就一定要答應下來。據我們分析,這類存在的性格都比較高傲,給你機緣也會問你要不要,不要就沒了……”
蕭雨客再次提醒:“絕對絕對不要去請求賜福、祈愿之類的事情。前朝末年的大災變就是一幫家伙的祈愿儀式搞出來的!這是血的教訓!”
“督堂,不是因為靈氣復蘇嗎?”。
“那都是公開說法,以前這件事情是絕密,現在過了這么長時間了,密級也降低了,你們可以知道。”蕭雨客就開始說起了那段歷史辛秘……
…………
作為人家研究對象的蘇雷,這會卻在呼呼大睡。
他有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在開辦一場個人演唱會。
他在大舞臺上盡情揮灑自己的音樂才能,下方觀眾聽得如癡如醉,反響極為熱烈。整場演唱會掌聲雷動,歡呼沒有斷過,不少人都激動得淚流滿面,嚎啕大哭,甚至還有人激動得暈過去了。
“太爽了!我就知道我是天才的音樂家和歌唱家!”即使在夢中,他也高興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