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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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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剪道人聽到丁醒又在提靈石,不住苦笑:“牧野兄,你為什么對靈石如此執著?”

  他心下也很奇怪,丁醒的樣貌像是個老練角色,言行可有點生澀,“你得了靈石,還不是去購置你所缺少的寶物?你可以先告訴我你的需求,如果我有的話,你不用去其它攤位尋找,我則可以換酒,咱們兩全其美,豈不更好?”

  丁醒覺得其言中肯,附和的點點頭:“我旁的不缺,只缺迷蟲香!”

  一剪道人聽罷,愣神片刻,臉上漸有郁悶之像:“你有滅蟲酒,竟然還要收購迷蟲香?牧野兄,你實話告訴我,你的靈酒到底能迷住幾種妖蟲?”

  他認為丁醒沒有講實話,這款靈酒存在大缺陷,估計只能對寥寥幾種妖蟲產生催淚作用。

  不過一剪道人有他的盤算,丁醒的靈酒只要能迷住書蠹蟲,這樁生意就絕對不是吃虧。

  丁醒見他略顯不信任的表情,心下很是無語,‘蟲兒淚’可是上上佳品,僅僅是因為丁醒低調,暫時不愿推廣它的知名度,結果被認為是廉價貨。

  ‘哎,真是委屈了我的酒,竟然叫人看不起!’

  偏偏又不好解釋,丁醒道:“我的靈酒功效很強,不信你可以去購買活蟲做驗證,今天這樁交易,你絕對穩賺!至于我要迷蟲香做什么,與靈酒無關!”

  一剪道人可沒有功夫做實驗,他甩動袖口,在攤位上擺出一排靈香:“你來之前,我碰巧收了十炷靈香,即使買了你二十壇酒,靈香仍舊對我有用,但是念在咱們做成一筆大生意,我可以把靈香換給你,至于價錢嘛,要比仙莊店鋪里邊的售價高一成!”

  丁醒不同意,他與一剪道人又不熟,高一成的話,他要多支付二三十塊靈石,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剪道友,如果你強行提價,那我堅決收你靈石,不與你以寶換寶,靈香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一剪道人身上已經不剩多少靈石了,丁醒態度如此堅決,他根本沒有堅持的余地。

  倆人來回議了幾次價,最終還是以集市的均價達成了靈香交易。

  最終的交割結果是:丁醒以二十壇蟲兒淚,從一剪道人手上換走三樣寶貝。

  一具月下紙兵,十炷迷蟲香,八十塊下品靈石。

  這筆交易兩人皆大歡喜,尤其是一剪道人,分別時他熱情邀請丁醒,有空一定要造訪卷塵山脈,到他的洞府做客。

  一剪道人倒也不是虛言,別看他買了丁醒二十壇酒,卻仍舊稍顯不足,他擔心用完以后再也找不到丁醒,所以他才發下邀請函,給自己留了一個后手。

  “牧野兄,我在卷塵山附近出生,別看我壽數不大,卻是正宗的卷塵修士,如果將來有一天,你到卷塵游歷,隨便找一位散修同道打聽,都能找到我!”

  一剪道人先表明禮數,又務實的講了一番套話:“每次來九莊集,卷塵修士都會結伴同行,碰巧前往卷塵山,途徑你們千錘爐莊,如果牧野兄不嫌棄,散集后咱們可以一道離開。”

  這一次,一剪道人為了購酒,算是把身家全部拿了出來,他一介散修,在人家仙莊的地盤上廝混,也擔心被仙莊弟子欺負呢。

  丁醒也明白一剪道人的意思,這是在隱晦的警告自己,一剪道人伙伴多,叫自己不要有歪心思。

  丁醒抱拳說:“承蒙一剪道友好意,但我等不到散集,馬上就要返家,這就告辭了。”

  一剪道人回禮:“那好,有緣再見!”

  兩人話別后,丁醒沒有停留太久,很快就離開了九莊集。

  他此行的任務是秘密售賣‘蟲兒淚’,現在已經圓滿完成,他惦記著自家桔園的蟲災,歸心似箭。

  離開前,途徑孟小湯的攤位,見孟小湯與黃衫女子正好也在收攤,集市快要散場,這對小夫妻想必也要提前返家。

  丁醒仍舊沒有打招呼,默默告辭。

  待出了集市,遠離青靈藥莊的領地后,丁醒照舊貼上風行符,往金露酒莊的方向馳奔,來時他用了一天一夜,回時也要這么久。

  晨時丁醒從九莊集出來,行到天黑,他身體有點疲乏,也覺得肚餓,就坐在一片山腳處調息。

  自打修行以來,他感官越漸敏銳,又有法術傍身,神念若是施展開來,即使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間,也能把方圓里許瞧的清清楚楚。

  他休息時,反復警戒著環境,也在打量地形,這是一個叫‘十字崗’的地界,四莊交匯處,往北是金露酒莊,往西是獅井茶莊。

  他目前已經走了一半,如果摸黑趕路,等到明天晨時,他就可以返家。

  正估算著行程,他忽感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鉆進鼻孔。

  不由仰頭嗅了嗅,見這味道是從西面傳來,當下朝那個方向查探,卻是空空無人,也無任何活物。

  許是相隔距離有點遠,他才搜索不到源頭。

  在這荒郊野外,偶有血氣擴散,其實不算反常,丁醒原本不想好奇追探,但西面是獅井茶莊,他想孟小湯也在同一時間離開九莊集,會不會遇上麻煩?

  抬頭看了看夜空,一片烏云也沒有,月兒皎皎正圓,清光灑地。

  他有‘月下紙兵’可用,探查也花費不了多少時間,他就起身朝西走了一段路程,途中拎出酒囊‘化神散’,咕咚咕咚飲了幾口。

  很快他就找到了血味的爆發點,那是‘十字崗’外的一片樹林。

  一男一女依偎著癱在地上,合祭一柄法盾,映出一股黃色光圈,把他們護在圈中,被動迎接著圈外那桿銅锏的兇猛攻擊。

  月光照在兩人臉上,丁醒一眼就認出,正是孟小湯與黃衫少女,孟小湯左臂有傷,血在外流,但戰事緊張,他不敢醫治,顯得苦苦支撐。

  兩人身外數丈遠,站著一個禿頭大漢,高高瘦瘦,脖子里掛有佛珠,卻驅使著道門的銅锏法器,打扮似佛似道,不倫不類。

  這禿子修為也頗高,已經修到練氣七八層的樣子,斗法時眼觀六路,丁醒剛把神念投注到這里,他即刻回眸冷望。

  丁醒對上他威懾的目光,沒敢靠近。

  見林邊有一山坡,丁醒就爬了上去,站在坡上,視線大開,也占據了有利的斗法地形,在丁醒心里,孟小湯是他幼年玩伴,他想當然認為禿子是惡人。

  況且孟小湯與黃衫少女是少年夫妻,看去恩愛相隨,就算丁醒對他們完全陌生,面對這種情形,也難免會生惻隱之心。

  丁醒毫不遲疑,就把‘月下紙兵’捏在掌上,法力往里注入。

  “去!”

  他二話不說就出手,主要是擔心圓月忽然被遮住,到時再祭,就來不及啦。

  紙人從他掌心飛出,化作一道白芒射飛出去,遁空之時體格漸長,等掠下山坡,已經膨脹到常人大小。

  紙人身軀也變的極為粗壯,仿若穿了一層紙衣的甲士,穩穩落在地面,又一縱躍,蒼鷹般撲向禿頭修士。

  “來的好!”

  那禿子大吼一聲,渾然不懼,一手揪下脖中佛珠,繞手一晃,結成一條純金環圈,直套紙人的頭顱。

  結果紙人于半空橫拳一出,抓來佛珠,一把捏碎,真是如碎腐土一般,無堅不摧。

  這一下子,那禿子抽了抽嘴角,感覺再也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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