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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進城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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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斗信誓旦旦的保證,第二天就落空了。

  他取了個背簍,裝好郭三的腦袋和腰刀,想去城里打聽打聽。

  “雞大師,我去去就回!”

  方斗走前,朝雞大師打個招呼。

  經過那晚并肩奮斗,方斗和公雞關系突飛猛進,真正講他當成信賴的長輩。

  公雞咕咕叫了幾聲:快去快回,回來修煉。

  方斗臨走前,從米缸的白米下尋摸,取出一塊金錠,遲疑了片刻。

  金子可是好東西啊,可惜太晃眼,他一個破廟棲身的‘和尚’(外人眼里),貿然拿出這么大塊金子,惹來的麻煩不小。

  猶豫再三,方斗指甲一劃,切下豆粒大的邊角。

  用錢的地方太多了,這次郭三來襲,一場劇烈打斗,毀了不少東西。

  墻壁被撞壞,要請石匠回來修,材料錢、人工錢加起來,起碼要數萬錢。

  還要采買針頭線腦等瑣碎,掐指一算,錢不夠了。

  方斗掀開米缸,估摸著裝了一百斤米,用稻草袋裝好。

  以往,方斗從破廟出發,前往縣城趕集,最多負重五十斤米。

  但是,自從修煉金雞樁,方斗體力大進,背上百斤大米走十幾里地,全無問題。

  “嗯?”

  方斗這次趕路,發現沿途情況不對。

  路邊的農田,多出幾行歪七扭八的腳印,將秧苗踩得稀爛。

  再往遠處看,幾行黑煙沖天而起,不像是炊煙,反而像是有人故意縱火。

  也不見了奔跑打鬧的頑童,路面上冷清清,沒有一個行人路過。

  方斗微微皺眉,郭三越獄,竟造成如此巨大的影響?

  等到了縣城,方斗才知道發生什么。

  原本空蕩大門兩旁,此刻站了七八個官兵把手,腰間挎著刀,墻角斜靠著長槍。

  “什么人?”

  官兵見方斗想要進城,殺氣騰騰攔住他。

  方斗客氣道,“幾位兵爺,我是城外十里外的破廟而來,特地來縣城采買。”

  幾個官兵的目光,落到方斗頭上,見到標志性的短發,一副了然模樣。

  “原來是個和尚,進去吧!”

  他們見方斗打扮,一看就是窮和尚,也沒心思揩油,招手放行。

  方斗卻不著急走,淺笑問道,“幾位兵爺以前沒見過,莫非城里發生什么大事?”

  說著,他從袖口掏出幾枚銅錢,都是足分量的好錢。

  一個官兵接過銅錢,語氣和藹許多,解釋起來。

  原來,還是郭三越獄造的孽,此人兇狠如狼、狡猾如狐,殺光獄卒后,還放出許多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

  重犯們沖出牢房,在城中到處殺人放火,可謂是喪盡天良。

  雖然后來縣衙捕快出動,殺了一批犯人,但更多狡猾之輩竄出城,隱藏在鄉野之間。

  縣令一封書令,請來兩百官兵鎮守縣城,手下捕快、弓手下鄉捉拿逃犯。

  “今早縣衙,縣衙已經貼出告示。”

  “一應逃犯,全都懸賞。”

  “此案首犯,待斬死囚郭三,懸賞一萬五千錢!”

  方斗聽了,覺得身后背簍更沉重幾分,這簡直是金頭啊,值錢,不是一般值錢!

  拜別守門的官兵,方斗走入縣城當中。

  “滋!”

  方斗發現,城里一副遭受摧殘的模樣,許多熟悉的房屋坍塌、燒焦。

  街道旁,隨處可見還沒熄滅的灰燼,一縷縷黑煙連續升起。

  “嗚嗚!”

  “爹啊,娘啊!”

  廢墟的房屋前,一張張白布覆蓋下,都是被逃犯殺害的良善百姓。

  幸存者帶傷掛彩,撲在尸首上痛哭,痛呼聲此起彼伏。

  方斗正看得心中郁悶,恨不得將郭三的尸首,細細剁成肉餡喂狗。

  “這位大師,讓一讓!”

  方斗回過神,見到一行身穿白衣、腰扎黃麻的喪班,正站在自己面前。

  原來這是一家送葬的,被自己擋去去路。

  “得罪莫怪!”

  方斗鞠了一躬,側身讓到路旁。

  等到喪班過去,方斗才起身趕赴目的地。

  縣衙門口,駐扎了兩列精干的官兵,他們可比門口更加戒備,手持長兵,目光炯炯有神巡視往來行人。

  “縣衙重地,來人止步!”

  方斗卸下身后背簍,將米袋挪開,取出沾血的腰刀和頭顱。

  “嘩!”

  官兵們見狀悚然大驚,將方斗當成了上門挑釁的逃犯,一時間幾十根長矛探出,指向方斗全身上下。

  方斗若是應對不好,一眨眼就會扎成馬蜂窩。

  “慢著,我是城外破廟的,撿到逃犯郭三的頭顱,還有這把刀,特地過來上交給衙門!”

  官兵帶隊的首領,疑惑望著方斗,他們是從外地過來,不知道方斗的大名。

  “各位若是不信,去縣衙里面一問便知!”

  縣衙里面的官吏,熟知本地情況。

  “你且等著!”

  官兵首領轉身回去,片刻過后,帶著縣衙中的陳師爺走出來。

  陳師爺是縣令的心腹,走出縣衙門,一對眼珠率先落在郭三的首級上。

  雖然沒了兩顆眼珠,首級的眼窩處剩下血肉模糊的窟窿,但臉型的大體輪廓卻看得出來。

  更何況,郭三的畫像,還是陳師爺督促畫師畫出,自然熟悉無比,一眼認出來。

  “好,死囚郭三,已然伏法了!”

  方斗遞上腰刀,“這顆腦袋旁邊,還有這把腰刀,還請驗看!”

  陳師爺眼光一掃,搖頭,“不用看了,刀長五尺,這是官府的腰刀,是郭三越獄盜走。”

  “這位大師,可是城外十里地破廟來的?”

  方斗點頭,“不錯!”

  陳師爺朝他點點頭,“隨我進來!”

  他這么發話了,守衛縣衙的官兵自然不敢阻攔,目送方斗走進縣衙。

  陳師爺帶著方斗,走入縣衙院子,拐了個彎,進入一間窗明幾凈的瓦屋內坐下。

  “大師,在哪家蘭若修行?”

  蘭若為寺,這是在問方斗的來歷了。

  方斗尷尬摸摸頭發,“我不是和尚!”

  出乎意料,陳師爺點點頭,“大師說不是,那便不是了。”

  他如此通情達理,方斗反而不適應起來。

  “聽大師說,郭三的頭顱和失竊腰刀,都是你撿來的?”

  方斗認真點頭,“是在破廟前的草叢中撿到!”

  陳師爺捋了捋山羊胡,一副了然于心模樣。

  “想必是這郭三,想去破廟暗害大師,結果天道有眼,降下神罰取了性命。”

  這番腦補有些牽強,什么神罰能讓人腦袋落地?

  但是,官場講究瞞上不瞞下,只要能完成上官的任務,一應細節無關痛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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