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地瑪麗喬亞的面積并不算大。
短短幾分鐘的功夫，“無盡深淵號”便從城市的上空緩緩駛過。
盡管在整個過程中，有不少腦癱天龍人舉槍射擊，還有些甚至拉來了幾門大炮。
但遺憾的是，這些原始火槍、火炮的直線射擊距離最高也不過幾百米，怎么可能命中位于數千米高空的鋼鐵巨艦。
而艾倫和他的船員們則居高臨下，俯視這些宛如小丑一樣的低劣表演。
這一刻……
所有人對于世界政府和天龍人的敬畏終于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輕蔑與不屑。
長達八百年的時間，讓這些養尊處優的人渣完全變成了一群廢物。
天龍人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貴族這玩意當久了真的會影響自己和后代的智力發育。
“這就是統治了世界八百年的世界貴族天龍人？”羅賓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失望。
作為奧哈拉慘劇的唯一幸存者，她曾經不止一次想象過試圖抹除空白一百年歷史的世界政府統治者會是什么樣子。
自私？
自大？
暴虐？
殘忍？
但今天親眼看到天龍人之后，所有的幻想都消失了，只留下那一支支既肥碩又愚蠢，宛如豬一樣的形象。
“很意外嗎？這個世界沒有什么是永恒不朽的！即便是鋼鐵也會在時間的侵蝕下生銹，堅硬的巖石也會在風吹日曬下漸漸變成泥土和砂礫。或許八百年前建立世界政府的二十位王，的確既聰明又強大，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的后代也會如此。”艾倫輕笑著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掌控長達八百年的絕對權利，足夠讓任何一個政權徹底腐朽、衰敗、乃至最終滅亡。
這是客觀存在的自然規律，地球上的歷史已經一次又一次做出了有力證明。
只不過虛空王座的主人顯然并非泛泛之輩，明白世界政府早就已經失去了合法性，所以單獨將海軍剝離出來作為一個半獨立的機構存在，并對其灌輸所謂“捍衛正義”的思想。
如此一來，不僅可以從民間吸納大量擁有正義感的強者來維持原本搖搖欲墜的秩序。
同時還能分化瓦解所有潛在的反抗者，并故意將其劃分為海軍和海賊兩個陣營彼此廝殺，從而忽略真正矛盾的源頭，其實是天龍人和世界政府本身。
事實上，在革命軍出現之前，任何海賊都無法真正威脅到世界政府。
這也是為何蒙奇·D·龍被認定為“世界最兇惡罪犯”的原因。
唯有他，是真正撬動了天龍人統治的根基。
“看不出你還是個哲學家？”羅賓十分意外的轉過身盯著自家船長。
艾倫搖了搖頭回應道：“不，這可不是什么哲學，而是對于歷史的正常認知。身為一名歷史學家，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一點才對。人類為何要記錄歷史？還不是為了讓后人能夠從各種各樣的錯誤中汲取經驗和教訓嗎？”
羅賓聽到這句話，眼睛瞬間閃過一抹亮彩：“沒錯！你總結的真是太好了！歷史存在的價值，就是為了讓后來人從錯誤中汲取經驗和教訓。所以無論歷史的真相是什么，我們都應該將其還原，而不是任由世界政府將其抹除掉。”
“那你就好好努力湊齊所有歷史的正文，然后完成自己的心愿吧。”艾倫意味深長的笑了。
他才不會告訴對方，歷史這種東西從來都是由勝利者書寫。
而且人類從歷史中學到唯一的教訓，就是學不到任何教訓。
該在哪里跌倒，還依舊會在哪里跌倒。
“船長！快看！我們馬上就要越過紅土大陸了！”娜美突然扯著嗓子大喊道。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可以清晰看到在陸地的盡頭，一片一望無際的大海依然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哈哈哈哈！我們不僅成功飛躍圣地瑪麗喬亞！而且還飛越了紅土大陸！這可是以前從未有人做到過的壯舉！我都已經等不及看下一期的報紙了！”胖子喬治亞·里尼興奮的大笑起來。
“舉行一個進入新世界的儀式如何？要知道從這里開始，等待我們的就是與四皇海賊團的正面碰撞，光是想想都讓人激動萬分。”奧米爾主動站出來提議道。
“好主意！喂！德雷克，搬個酒桶過來！”
“為什么又是我？”
“誰讓你是最后一個加入的呢！”
“對！新人就要就新人的樣子！哈哈哈哈！”
伴隨著吵鬧與喧囂，沒過一會兒功夫，所有人手上就都多出一個倒滿酒的杯子。
身為船長，艾倫率先舉起杯子掃過在場每一個人。
足足過了了一分鐘，他才開口說道：“為了登頂新世界！為了讓惡魔海賊團的大名響徹世界！”
“為了掌握更強的劍術！”鷹眼第二個舉起杯子。
朵拉則緊隨其后：“為了成為世界最強的女性大劍豪！”
“為了解讀一百年空白的歷史！”
不用問也知道，這一定是妮可·羅賓的發言。
“為了繪制最精美的世界地圖！”娜美也不甘示弱說出了一直以來的心愿。
“為了推翻世界政府和天龍人的統治！”路奇眼睛里閃爍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為了追尋海賊王曾經走過的足跡！”
“為了更響亮的名氣！”
“為了成為世界第一的狙擊手！”
等船上所有人都說出了對未來的期許后，艾倫帶頭仰起頭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然后把酒杯直接從甲板旁邊扔了下去。
隨后，整艘船開始急速下降，最終在位于紅土大陸不遠的地方轟的一聲墜入大海之中。
從此刻起，他們將面對的就不再是小打小鬧，而是要在這片最危險的海域，跟其中一位、甚至是兩位海賊皇帝全面開戰。
當然，在此之前，還要先去一趟德雷斯羅薩，找堂吉訶德·多佛朗明哥完成一次交易。
畢竟在艾倫的眼中，沒什么比搜集惡魔果實跟重要的事情了。
更何況，他還想利用這次交易中的某個囚犯，嘗試著跟革命軍取得聯系。
就這樣，“無盡深淵號”很快馬力全開，以極快的速度沿著航向向前挺近。
沿途幾只不知死活的海王類從海底冒出來，想要搞清楚這艘奇怪的鋼鐵之船究竟是怎么回事，結果無一例外都被填充高爆彈的主炮轟成碎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