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爾漸漸鎮靜下來。
“有真有假。”
章艾佳看了看牛爾。
“如果你想說的話，就坐下來。暫時不想說，那就哪天想說時，再跟我說。”
牛爾沒猶豫，走到沙發邊就坐了下來。
其實關于阿姿茉和水洛伊莎，是牛爾最不愿意提起來的往事。但事情已經鬧到這個地步，跟比較信任自己的人再不說點實話，那就就不太對了，尤其是在對方主動問起來的時候。
章老師能直言問自己，就說明她沒把自己當外人。何況她還是章紫衣的大姨，這事兒無論從哪個方面說，都要有個說法。
章艾佳起身給牛爾倒了一杯水，放在了沙發桌上。
“他們說的那個青梅竹馬，叫水洛伊莎。我倆同歲同村，卻不在同一所中學。其實在我倆八九歲的時候一直到我來夷州之前的四五個月，我們兩家有十來年沒有往來。”
“從現在算起來，大約七八個月前吧，水洛伊莎被人欺負，她才在上學的路上等我，讓我陪她一起上學放學。因為她，我還跟人打了一架。水洛伊莎很單純，別說我對她沒那種想法，就是有那種想法也不會碰她。而且我倆也根本算不上青梅竹馬。我就是看別人欺負他氣不平，就想保護她。”
說到這里時，牛爾還在想，她們娘倆可能去了哪里呢。
章艾佳看著牛爾，明顯是將信將疑。
牛爾咬了咬牙。
“水洛伊莎的媽媽叫阿姿茉，是我們老家十里八鄉出了名的美女。此前對她一直沒有那種想法，后來因為有一次背她過河，由于身體的接觸，就忽然有了那個想法，當晚就做了一個夢，夢到她了……然后……該發生的就都發生了。”
牛爾頓了頓。
“至于那邊封殺我的書和音樂，用他們的話說，是我的思想有問題，有不滿情緒。”
這件事涉及到敏感的治政，牛爾不想細說。
章艾佳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很平靜。
“其實在你們這個年齡，什么情況都有可能發生。你這點事并不算什么大事，只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就成了一件事。”
“不過這件事，我想并不會影響到你什么。夷州受西方和瀛洲文化影響較深，發展到今天，從上到下，整個社會的包容度還是可以的。”
章艾佳頓了頓，“魯鳴的事情跟你差不多……只不過他的行為……很惡劣。”
“魯鳴是一位高官的兒子，但學習和品行一直都非常不錯。直到他來夷州前的三個月，他伙同幾個人，把一個去他家玩的女明星給綁架墻尖了，折騰了好幾天才把人放走。”
章艾佳抬頭看了看牛爾。
“他們綁架的這個女明星……和陳苡婷長得有點像。”
牛爾沒動聲色，心里卻咕咚了一下。
“魯鳴當時未滿十八周歲，而且他只是個從犯……”
章艾佳又看了一眼牛爾。
“期間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實大家都明白。因為其他幾個人，既無什么背景又無錢財……既然有人替他頂罪，魯鳴只是被關了一段時間后就出來了。然后他家就把他送到了這里。當然，他家也給藝大贊助了一筆款項。”
“魯鳴這次離校，跟學校打招呼了嗎？”
“沒有。但他家給學校打了個電話，說不要管他了，由他去吧。”
章艾佳略作沉思。
“或許，他又有什么事情案發了，也說不準……”
牛爾無意探討那些沒影的事。
想想話已至此，他覺得自己該說的，能說的，想了解的都已基本齊活，就準備起身告辭。他剛一抬起P股，章艾佳卻擺擺手讓他繼續坐下。
“有消息說，魯鳴的家族里面有人做白面粉生意，甚至是更加危險的生意。他們與做這些事的那些人和那些地方往來也比較密切。我說這些的意思是，魯鳴很可能是個有些危險的人。以后你們如果還有聯系，你要多長幾個心眼。”
牛爾點點頭，“放心章老師，我是不會和這樣的人有往來的。”
“另外，你最近發的這兩首歌非常好，不僅僅是非常好聽。你的才華和思想深度，已經遠超同齡人。我覺得無論在導演這行，還是音樂這行，你的前程幾乎是不可限量……但是現在，你的好名聲和壞名聲，一夜之間都火起來了，你能把握好自己嗎？”
牛爾笑笑。
“放心吧章老師，這些事我都沒當回事。說句吹牛的大話，無論唱歌還是電影，我的目標都是世界舞臺。現在唱歌才起步，電影還沒影呢……”
“至于那些負面消息，別人怎么說是他們的事，不關我的事。只要不直接干擾我正在做的事，我都不在乎。”
“好，這我就放心了。最后再跟你說一件私事……”
牛爾心里又是一抖。暗自祈禱，千萬別提章紫衣。
“你插班過來還不到兩個月，身邊就已經聚集了好多個一頂一的女生。你記住，每一個喜歡你的女生，都值得你去珍惜……”
“無論你喜不喜歡她們，最好都不要傷害到她們。在你眼里她們可能只是一個過客，在她們心里，你很可能就是她們一生都難以忘懷的人……”
“我相信能寫出《怒放的生命》和《存在》這種歌的人，應該是都能明白這些道理的。或許只是還沒有引起你的重視，還沒有引起你的注意而已。畢竟你的年齡還小，生活閱歷也才那么一點點。”
章艾佳的這番話，讓牛爾很受震撼。比剛開始聽到魯鳴的事情時，還要震撼得多。
他從來沒有站在這個角度去想過這件事。對阿姿茉和水洛伊莎那是情感的本能，畢竟三人在一起的時間比較久，那段時間里，生活里各方面的點點滴滴中，都有著她們的身影。
然而包括章紫衣和陳苡婷在內的其他女生，他從未認真想過這些問題，甚至前世都沒有想過。
“唉……”
章艾佳很少見地發出一聲長嘆。
“我媽也很欣賞你。尤其是你這兩首歌寫出來后，她老人家覺得你就像上天垂青她，特意給她送來的一件寶物一樣，讓她老人家多年的夙愿終于得嘗……”
牛爾不得不說幾句了。
“章院長一腔熱血，所慮很深。我是在她老人家的一再點撥教育和啟發下，結合自己以及身邊同學和朋友的生活體驗，才寫出了這兩首歌。雖然和章院長接觸時間不長，但章院長對我的影響很大，可能會讓我受益終身。”
章艾佳搖搖頭。
“我媽也很喜歡紫衣……你盡量不要折磨她，傷害她，疏遠也要循序漸進。實在不行，你就故意整出點她最討厭的事情或者習慣，讓她漸漸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