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北又被噎住了：“我哪個女朋友？”
“哈，原來你還有很多女朋友啊？”
“你就別逗了，你難道不知道你親愛的林老師到目前為止還是單11？”
柳絮哈哈大笑：“誰知道呢！”
林小北問：“你說誰辭職了？”
就算柳絮弄錯了，那也一定與他有很大關系的吧？可是他真想不起是誰？辭什么職？
“李琪琪呀！”
李琪琪？
林小北確實有些意外，她不是才上班嘛？附院的財務科可不是菜園門，想進就進的。她是年輕氣盛，還是家庭背景深厚？
也許她找到了更好的單位吧，比如國稅局，地稅局。
林小北似乎為李琪琪找到了一個合理的理由，感覺平靜多了。
然而又有一個新的問題，柳絮是怎么知道的？
“你聽誰說的？”他問。
柳絮卻道：“不是別人說的，是我今天在醫院教學樓門口碰到了她。”
林小北：“……”
你碰到了她就知道她辭職？這是什么邏輯思維？你每天碰到那么多人，難道他們都要辭職嗎？
碰到可能辭職的人也不是沒有，比如徐珍珍，但她不在醫院呀！
柳絮似乎猜到林小北的猜疑，補充道：“是她親口告訴我的。”
林小北更奇怪了，“你和她很熟？”
印象中她們最多只是認識而已，要不然也不會出現前幾次相遇的尷尬呀！
“不熟，我與她根本沒有私交。”
“……”
林小北終于忍不住了，“那她干嘛要告訴你這些？”
柳絮像是有些猶豫，“嗯，我也不清楚。開題報告會結束后我準備去食堂吃飯，在教學樓門口看到她，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在馬路上，情緒很低落，我就隨口給她打了個招呼。”
“哦。”林小北想，這也不是理由啊。
柳絮說：“我原以為打個招呼就走開，那知她卻叫住了我。”
“她叫你干什么？”林小北問。
似乎有點問得過深了，女孩子家家話，關他什么事兒啊？
柳絮繼續說：“我也奇怪，她說柳絮你能陪我聊聊嗎？她說的時候還朝我禮貌地笑了一下。”
“我當然不好意思拒絕，就走過去。她卻說，其實也沒什么可聊的。我只是想親你轉告林小北，我辭職了。”
“就這些？”
林小北有些莫名其妙，這李琪琪真怪呀，辭職就直接說得了，干嘛還要拐彎抹角。
“嗯呢。我當時很奇怪，但看到她的情緒很不好，有點悲傷，我不好多問。我就安慰她說，你是找到了更好的單位吧？”
林小北也是這么想的，所以認為李琪琪辭職無可厚非。
“她說了她重新找了什么單位嗎？”他問道。
“沒有，她說她要去讀書了。”
“讀書？”這倒真有點出乎林小北的意外。
李琪琪不是剛畢業嗎？
柳絮肯定地說：“對，她就是這么說的。我當時好奇問了她一句‘你去哪兒讀書'？她笑了，笑得像哭，她說去美國。”
原來是出去繼續充電，這是好事啊。
“林老師，你是不是得罪人家了？”柳絮詢問道。
“沒有，我得罪她什么呀？”林小北直呼冤枉，“我就欠她一頓飯而已。”
“什么一頓飯？”
林小北就把那晚的事告訴柳絮，但沒有講李琪琪在急診科門口等待的事。他也不知道有那回事。
柳絮在電話里奇道：“不會吧？那位李小姐看起來很開朗的人，絕不會因為這一頓飯而辭職。”
“是的啊，我也覺得奇怪。我想她可能是自已本身就想出去留學吧？畢竟現在還年輕，機會難得。”
這個理由雖然勉強但也合情合理，誰不想在青春時代多學點東西多掌握點知識？
畢竟在這個社會，學歷比什么都值錢。
“你得把那頓飯還給人家。”柳絮說。
“什么？”林小北差點跟不上柳絮的節奏，她跳躍得太快了。
“我說你在人家出國之前把那頓飯請了，別欠人家的。”
“啊，這－－－”
“這什么呀，你個笨蛋，比豬還笨。”
林小北：“……”
柳絮掛掉電話。
她的心情很復雜，同為女孩，她非常敏銳地感受到了李琪琪的心思，但她能怎樣呢？
如果林小北真喜歡李琪琪，那么她甘愿為人做嫁衣。可是她能感覺到林小北不喜歡李琪琪，即使喜歡也絕不是愛的哪一種。
每次她都主動提供了機會，如果林小北真喜歡李琪琪，他們早就應該……
她下午打電話就是想試探林小北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李琪琪，或者說不愛。
現在，她放心了……
她的林老師雖然呆板，但是個很純潔的男人，最起碼，他心里現在還沒有其她的女人駐入。
林小北忘著掛斷的手機發呆。
李琪琪要出國？
他總感覺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但具體又說不出來是什么。
考慮了一會，還是如柳絮所言，把欠她的那頓飯還了。
宜早不宜遲，就今晚吧，后面還要準備李秀梅主任的麻醉。再后面……未知數太多了。
“喂？”
當聽到李琪琪的聲音后，林小北反而不知怎么開口。
“喂？”李琪琪再一次問道。
“是我，林小北醫生。”
“我知道是你呀。”
“聽說你，你要出國了？”
“嗯，是柳絮告訴你的吧？”
林小北呵呵笑道：“那，那恭喜你呀！”
他覺得特別別扭，腦海里浮現出李琪琪失落的表情。
“謝謝。”
“你什么時候走？”林小北問。
“明天晚上的飛機。”
“這么急啊？”林小北吃了一驚，幸虧柳絮提醒，要不然真要留下一輩子的遺憾。
欠別人的人情總是讓人不怎么舒服，盡管只是一頓飯。
李琪琪說：“都準備好了的。”
“哦。”林小北問道：“你今晚有時間嗎？”
“怎么？你想約我來個告別？”李琪琪笑道。
“我不是還欠你一頓飯嗎？”
李琪琪一頓沉默，他打電話只是為了還個人情。
“算了吧。我也不差那一頓飯。”她語氣生硬地說。
林小北連忙哄道：“別，別，我必須請你一次。咱們認識這么久了，我還沒主動邀請你吃過一頓飯。”
這算是他們認識這么久來林小北說得最讓人感動的話了。
李琪琪竟然不忍拒絕，“那好吧。”
“那就今晚，地點你定？”
“你請我，當然是你定呀！”
“我定啊，那好，就在醫院后面的福源吧？”
這次總算沒有請人家大小姐吃食堂。
晚上，林小北在福源訂好的包房里早早等待。
李琪琪如期而至。
今晚的她打扮得特別漂亮，眉毛描得像細柳，紅紅的櫻桃小嘴，頭發像是剛梳洗過飄逸在肩頭。
林小北想這么漂亮的女孩子千萬別嫁給了歪果仁。
今晚是最后一次請李琪琪，林小北怎么也不能含糊，兩個人點了五個菜。
“夠了，夠了，你待會怎么吃得完？”李琪琪看到林小北還在那兒琢磨，笑著說道。
“你要多吃點，出國后就吃不到家鄉菜了。”
李琪琪被林小北說得鼻子一酸，差點掉出眼淚。
她偷偷地望了林小北一眼，他還在專心選菜，壓根就沒注意到自已的情緒變化。
李琪琪心里嘆了一口氣，如果這時候林小北說：“琪琪，你留下來吧！”她會還不遲疑推掉機票。
可這僅僅只是一廂情愿。
林小北終于認為點完了，把菜單遞給李琪琪：“你看，還需要加點什么？”
“兩個方便袋。”
“什么？”
李琪琪揶揄道：“留著待會打包呀！”
林小北嘿嘿一笑：“不急，慢慢吃。”
菜上齊了，五個菜不是很多，但也不少，剛好把包廂里的小圓桌鋪滿。
兩人吃飯，林小北為了避免沉寂的尷尬，想盡各種話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聊自已在急診科的趣事，聊周末的實驗豬跑了，聊徐珍珍用自已糊弄卞文剛的號買中了超級大獎。
當然他沒有傻到把徐珍珍要分給自已獎金的事說出來。
李琪琪邊吃邊津津有味地聽。
正聊得歡的時候，電話像是催命似的響了起來。林小北掏出一看，是李愛國主任。
“喂，小北啊，你在哪里？”
“我，我在醫院附近。”
“那正好，你趕快回急診科，現在有很多名傷員清創處理，需要麻醉。”
林小北：“……”
他非常無奈的看著李琪琪。
李琪琪卻沒有想象中那么失望，反而很平靜地說：“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