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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好心當作驢肝肺 (多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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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別柳絮,林小北就去醫院大門口過早。

  他一孤家寡人,家中不開灶,通常都是方便面或者就近的館子講究解決。

  已經過了上班時間,面館里還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林小北點了一碗牛肉面后隨便揀了個位置坐下來。

  人多面館顯得特別擁擠,林小北坐的位置靠近過道的一側,難免被過路的顧客碰到。他有些懊惱,掃了一眼其他地方,尋思準備換個坐位,卻發現此時居然還有人在排隊。

  這時別說換位子,一個轉身就被人鳩占鵲巢。

  林小北只得按兵不動,耐著性子繼續等待。

  門外一對中年夫婦相互攙扶著走進來,準確來說是男的扶住女的。

  男人一手挎著公文包,一手摟在女的腰間,有點趕急的樣子。

  而那女的一只手抓著男的胳膊,另一只手捂住肚子,臉上的表情很復雜,像是哀怨,又像是痛苦。

  他們的運氣很好,進來的時候剛好有一桌客人吃完。這兩人也不客氣,等別人離開立刻就近依桌而坐,完全不顧后面排隊的人憤怒又無奈的眼光。

  他們的桌子正對著林小北。

  也許是醫生的職業本能感應,林小北總覺得那女的有問題。她現在的樣子絕對不是正常人的表現,既沒有顯現出非常痛苦的表情,又給人一種麻木不仁的感覺。

  林小北要的面條上來了,他一邊吃一邊暗暗留心觀察。

  那女的估計30來歲,長得很漂亮,但神情萎靡,眼神幽怨。

  估計是兩口子吵架了吧!

  林小北暗自揣摩,在醫院里這種打打鬧鬧的小夫妻多得見怪不怪,多半是女的在鬧,男的在哄。

  “看什么看?”

  那男的瞪著他吼道。

  林小北皺了皺眉,這人怎么這么沒禮貌?嗓門大點就能嚇人嗎?

  他只是從一個醫生的視角審視那個女人,并沒有想得太多。但在外人看來,這種過分關注明顯有些輕薄,尤其是面對漂亮的的女人。

  “你老婆好像不舒服吧?”他含蓄的暗示道,試圖讓男人理解。

  然而這樣略帶關心的詢問更讓那男人不舒服,他醋意連綿,陰沉著臉,“關你什么事?”

  林小北怕他誤會,辯解道:“我是說,你夫人,她可能不太正常,她———”

  “你才不正常!你他媽的瞎說個什么呢?”男人嘴巴開始不干凈起來。

  那個女的扯扯他衣袖,然而并沒有使他平息下來,相反臉上的怒氣更重。

  “唉,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林小北嘆氣道。

  “誰要你好心?你是什么東西?”

  “我不是東西,我是一名醫生,就是對面這家醫院的醫生。”

  那男人不屑道:“就憑你?”

  林小北淡然道:“怎么,我不像醫生嗎?”

  “你像個流氓,無恥之徒。”

  “你怎么罵人呢?”

  “罵你又怎么了?”那男人越說越激動,突然沖過來揚手要甩林小北巴掌。

  然而他快,林小北比他更快。

  那男人沒有聽到他期望中的“啪”的巴掌聲,自已的腕骨卻傳來一陣劇痛。

  林小北捏著男人的手腕,慢慢站起來。他比那男的高一截,正義凌然,不怒而威。

  面館內一片沉寂,所有的顧客都停下手里的筷子,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們,不知道兩人為何瞬息之間就起了沖突。

  那男人掙脫不得,只得用另一只手去掰,試圖抽出來,然而卻像是被鉗子夾住一樣渾然不動。

  他又氣又急,卻無可奈何。

  那女人看情勢不對也跟上來,拉扯她丈夫的胳膊,連連朝林小北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林小北見好就收,哼地松開,教訓道:“以后動手之前請先掂量掂量自已。”

  男人如獲大赦,輕輕揉搓自已的手腕,心虛嘴上卻不認輸,“誰叫你對我老婆不安好心?”

  “我,我怎么對你老婆不安好心了?”林小北愣住,他都不認識這個女人。

  她雖然長得美,但與柳絮相比還是要差幾分,還遠遠沒到令他心動的地步。

  林小北目前還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動過心思,包括柳絮。

  他純粹是出于職業道德才提醒他們,卻好心當作驢肝肺。

  不光是他,連那個女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她看了一眼林小北,又奇怪地盯著自已的丈夫,猜不透他怎么會何出此輕薄之言?

  曾經他對那些投向她的目光引以為豪。

  “哼,從我們進來,你就一直色瞇瞇地盯著我老婆,眼睛都沒離開過。”男人恨恨地說。

  原來如此,林小北向他道歉說:“對不起,我是因為注意到你老婆精神狀態不好,所以才多看幾眼。我都說了我是一名醫生。”

  說話的時候順勢他又望了那個女人一眼,她的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林小北有些擔憂,她一定是有病,而且很可能會馬上發作。他有預感,可是該怎么告知她的男人呢?

  這時那個女人抬頭,好像是不經意間看向他,兩人的眼光不小心對撞在一起。

  那女人有些窘迫,連忙收回,心虛一般。

  林小北卻只恬淡笑之,他已經習慣了,醫院里不知多少小妹妹曾對他暗送秋波。

  這一幕被那男人清楚地看在眼底,怒火中燒,卻不敢再輕易動手,手腕上的疼痛提醒自已遠不是林小北的對手。

  他冷冷譏諷道:“你這樣的人也配當醫生?”

  “我不配當醫生就不會提醒你。”說完林小北坐下來吃自已的面條,不想再理會他。

  那女的又拉扯她丈夫的胳膊,那個男人似有不甘心,又不敢動粗,黑著臉大步走回到自已的桌前。

  那女的朝林小北抱歉一笑,跟在后面,才走出兩步,就突然“啊”地一聲哀呼,軟綿綿的要倒下。

  林小北放下碗筷,一個健步沖上前,及時把她接在懷里。

  她是仰著倒下去的,那樣摔的話會后腦勺著地,后果不堪想象。

  “你!”那男人雖然明知自已的妻子是暈倒在先,但看到她被林小北摟在懷里還是怒不可遏,沖上來又想打人。

  林小北朝他一瞪眼,他立刻像縮頭的烏龜遲滯不前,顫抖著說:“你,你,你快放開她。”

  林小北顧不得和他計較,大喊道:“你老婆很危險,還不趕快搶救!”

  這一聲非常震懾,面館里的人亂成一團,老板和老板娘更是嚇得魂飛魄散,躲在一邊瑟瑟發抖。

  男人怔了一怔,立即明白過來,慌道:“那怎么辦?那怎么辦啊?”

  “你先扶著她。”

  林小北怕他一個人使不上勁兒,也搭把幫手,順便用另一只手摸向那女的手腕,橈動脈波動非常微弱。

  “她以前得過什么病?”

  “沒有,她平時身體好得很。”

  “你今天帶她來做什么?”

  男人猶豫半天,擠出兩個字:“流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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