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教軍的阿爾法們很快就在隨軍神甫身邊聚攏成團了,四周的護教軍步履蹣跚地重新組織戰線,很多人嚴重受損或者肢體缺失,而在戰場中一些因為神甫戰死而失控的機仆還在戰斗,用如同野獸一般的戰斗風格,狠狠地阻擊著前方的綠皮。
“情況,不妙。”
略顯陰郁的聲音傳來,卡爾里斯知道是數據神甫莫克珊,他現在身邊只有僅存的8臺卡斯特蘭戰斗機兵了,其他的都變成了戰場上冒著火花的殘骸碎片。
“安第斯賢者,有無新指令。”
卡爾里斯搖搖頭,那一只藍色的機械義眼發出失落的微光。
“堅守陣地,只有該指令。”
“堅守陣地.”
莫克珊搖搖頭,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從袖子里取出一塊存儲晶片,隨后招來一個伺服顱骨,將其塞入顱骨口部的卡槽中,然后讓其飛遠。
這是在保存自己的數據資料,相當于人類士兵寫遺書的行為,這也是他們這些前沿神甫們唯一能夠留下痕跡的行為,或許某一天某一位統御賢者能夠從他們的戰斗經歷中學習到什么。
也可能只是在數據的海洋里沉淪,湮滅.
伴隨著火光,一輪光束齊射撕破了空氣,流電步槍發射出的特殊子彈貫入前排野獸的身體,擊碎它們的肋骨,并在它們體內制造出一場電磁爆炸。
這種足以瞬間秒殺凡人的威力卻沒有立刻殺死堅韌的綠皮,被擊中后它們的腳步開始跌跌撞撞,幾秒后才成排的倒下。
然后是一陣急促的嘯聲,接下來就看到更遠處的綠皮皮開肉綻,血肉橫飛。
雖然綠皮們已經沖到能造成死亡威脅的距離,但它們沒有機會品嘗敵人的鮮血,它們能得到的,只有卡斯特蘭戰斗機兵爆彈炮的回答。
很快,第二輪的齊射接踵而至,鋪天蓋地的彈幕覆蓋了綠皮戰群,更多的野獸死狀慘烈地倒下,整條戰線彌漫著紅色的血霧,可野獸們被殺戮的欲望驅使而來,并不會感受到死亡的恐懼。
更多,總是有更多的綠皮踏著死去同類的尸體沖上來,它們一邊咆哮,一邊漫無目標的射擊。
即便再不準的槍法,在如此數量下依舊是一場風暴,不斷有護教軍被擊中,長袍被撕裂,甲殼被打碎,僅存的肉體四分五裂——綠皮的武器雖然粗野,但威力不可小覷,即便是強化過的護教軍被打中軀干基本就是必死。
死亡撼動不了萬機神的衛士,可他們的數量卻越來越難以阻擋綠潮。
嘶啞的毀滅禱告聲中,卡爾里斯將最后的預備隊派了出來。
身著黑色黑色盔甲的先鋒兵從戰線兩側闊步走出,他們的外衣上面有各種條紋,頭盔上刻著醒目的標記,雕刻著他們的小隊排名,他們行走過的地方,都燃燒著萬機之神的凈化之火,就好似萬機之神賜予的無型斗篷。
當他們舉起手中的鐳射步槍時,就連身邊的空氣也嗡嗡作響,隨后沖在最前面的綠皮便在其發出可怕的能量中爆裂或溶解——鐳射步槍可以以極其高的射速發射輻射強度爆表的超高速彈丸,而這些彈丸劃過空氣時,在高速摩擦與爆表的輻射共同作用下,在空氣中造成大片大片的次級電離輻射導致的致命環境,而要是發生的密度和射速夠用,甚至會在局部空氣中造成可怕的電離輻射風暴,這一切都使得他們的這些武器幾乎可以對任何敵人都造成足夠的傷害,即使敵人擋住了致命的鐳彈風暴,也會衰亡在這些武器發射軌跡造成的致命環境下。
面對高強度的輻射,即使是最頑強的真菌也會枯萎,這就是最致命的輻射步兵,帶著沉痛的祝福,以自身肉體的衰朽為代價換來敵人的毀滅,不過對他們來說唯有力量便足矣。
因為他們是萬機神的凈化之手,是物理毀滅的化身。
當卡爾里斯沉浸于先鋒軍的感應鏈中時,他的警示設備再次閃爍起來。
漫天的黑煙中,一輛輛看起來仿佛是在抽搐,造型簡直是在對機械進行侮辱的綠皮載具轟鳴著從右翼沖來,它們有的是用履帶,有的是用輪子,有的兩者都用,沒有一輛是相似的,但卻又具備驚人的相似——上面都載滿了嗷嗷大叫的綠皮以及各種胡亂填塞的武器。
臟車,是機械修會對應綠皮一系列載具的統稱,似乎在綠皮語中(假如他們有的話),臟和偷是一個意思,也就是說,這些七拼八湊的載具本質都是偷來的,用各種偷來的材料組裝而成。
甚至當它們高速行駛的時候都給人一種馬上會散架的感覺,原則上根本就不應該有戰斗力,然而就如同綠皮的一切那樣,它們超乎常理,無法估測。
在綠皮們粗野的嚎叫聲中,一排排紅色的火箭從臟車上呼嘯而出,其中一些上面甚至還坐著尖叫的屁精,隨后這些火箭砸在護教軍陣線的周圍,由于精度原因大多數都砸空了,但掀起的爆炸還是震飛了數以百計的士兵,其中幾枚則幸運或者不幸的落在護教軍隊伍之中,瞬間將防線撕開幾個大口子——當然,也有一部分飛到了正在沖鋒的綠皮隊伍中,正如它們的武器很容易傷害到自己人那樣。
為了抵擋這些洶涌的綠皮載具,僅存的四架野驢爬行者和鋼行者前去抵抗,它們擊毀了幾架臟車,但很快就被洶涌的炮火吞沒。
到這個時候,卡爾里斯意識到他們完蛋了。
然而統御賢者的原地堅守命令沒有改變 “為了你的怒火,我將為你殺戮或死亡。”
隨軍神甫用最后一次禱告作為自己侍奉萬機神之路的終章,然后抬起手中的武器,開始冷靜的射擊,而那些轟隆作響的臟車也已經近在眼前了。
最大的那輛臟車上,站著一個綠皮頭目,有著高于周圍綠皮小子的身高,充滿力量的虬扎肌肉藏在毫無光澤的厚重金屬盔甲下,暴露的皮膚上是各種擦傷與燒傷的痕跡,巨大的雙手粗暴地晃動著手上近一米長的鋸刃。
他開了一槍,正中綠皮頭目的胸口,但.
沒有用,沒有擊穿,只是燒紅了金屬。
綠皮頭目咆哮著,邪惡昏黃的雙眼似乎緊緊凝視著朝自己射擊的隨軍神甫,暴力和殺戮的欲望幾乎從眼眶中奪出,似乎迫不及待要用車輪將其碾碎。
下一秒,臟車卻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