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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9章 孤影梟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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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聯想到自己曾經看過的遠古人類崇拜一顆金色巨樹的幻象,索什揚眨了眨眼,意識到了事情的真相。

  “沒錯,就只有這個可能,覺醒自我意識的萬機寶典就是鐵人叛亂的源頭!”

  可阿難卻搖搖頭。

  “它不是源頭。”

  “那是.”

  “是人心。”

  “人心?”

  “一顆救世之心,又是一顆禍世之心。”

  “您是指某個人嗎?”

  阿難這么說的時候,索什揚第一時間其實就想到了一個人,但他不確定,他覺得這太荒謬了,可荒謬之中,似乎又自有其合理性。

  比如那位就眾所周知的非常厭惡人工智能,但普遍認為這是由于鐵人叛亂的原因,可實際上并不排除在鐵人叛亂之前,或許就已經是了?

  思忖片刻,索什揚搖搖頭。

  “我無法理解,那不是親手摧毀了人類最輝煌的時代嗎?這不是祂.祂最痛恨的事嗎?”

  “這不是他所設想的道路,他認為人已經被物替代了,變成了被豢養的家畜,甚至連思考都拋棄了,他看不到這條路的未來,他堅信人之偉力在自身,在靈魂,在苦海的彼岸。”

  “我是否可以這樣理解,祂認為人類發展出的高度發達的人工智能文明已經沒有前景了,進而選擇更深度的發掘人類的靈能潛力.我聽過類似的觀點,祂對于人類的未來,似乎更傾向于靈族那樣的模式,一個徹底的靈能種族?可如果真的是這樣,代價未免太大了,鐵人叛亂的過程中,死亡了多少人,毀滅了多少世界,這僅僅只是為了更換道路.”

  阿難大師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選擇繼續說他那晦澀難懂的古代經文。

  “由我執力,諸煩惱生,三有輪回,無容解脫。”

  意識到曾經發生過的可怕的歷史真相就擺在自己面前,索什揚一時間竟然有些坐立不安,但他也意識到,帝皇確實是能做出那種拯救一部分人同時殺死一部分人這樣殘酷選擇題的存在。

  但這還是過于的夸張和怪誕了,即便是現在已經基本擺脫了過往思維桎梏的索什揚,依舊很難去相信。

  “可可既然他不認同那時人類的發展道路,為什么不親自站出來呢?”

  “他曾經相信眾生的集體選擇或許會更好,他也曾是那個時代的創造者之一。”

  “也不至于制造鐵人叛亂這樣的災難啊.而且您不是看守著嗎?怎么會.”

  “只有最沉重的教訓,才能讓人類遠遠的避開,摩羅有時偏激的想法,正是他心中的魔在作祟。”

  “阿難大師。”

  索什揚忽然看著對方,非常認真的說道:

  “那您贊同祂嗎?”

  阿難聞言,陷入沉默,好一會后才緩聲答道:

  “他渡不了眾生,我也渡不了他。”

  “所以您當時沒有阻止他?”

  阿難卻并沒有回答。

  “既然帝皇不認可那樣的道路,在鐵人叛亂時,為什么不站出來收拾局面,這樣不就比大遠征還輕松得多嗎?”

  阿難之后的話讓索什揚倍感震驚。

  “因為.我把他與那爛陀僧伽藍一起封在法淵之中。”

  索什揚幾乎是一個瞠目結舌的狀態,他想過十幾種可能,唯獨沒想到過這個。

  “封封印了祂”

  之前阿難說他是那位的師兄弟,索什揚其實沒有太大感覺,畢竟太遙遠了,可現在對方此話一出,他終于意識到,坐在自己面前的,是與帝皇一個時代,師出同門的人。

那么他的力量  “阿難大師,所以這就是你后面一直隱姓埋名的原因嗎,那祂又是怎么脫身的?”

  “時間到了,自然解開,我曾希望他能明悟,可他在無明煩惱中走得太深太深了,他發下的大愿終成了他的苦海,無一帆可渡,我此舉反而是害了他。”

  逐漸習慣了阿難的語言邏輯后,索什揚便隱隱摸到了一些。

  “是不是說,祂離開之后沒有改變想法,反而產生了更極端的念頭?比如.制造原體?對,制造原體的力量是否也與您說的法淵有關?”

  阿難雙手合十,終究也只是長嘆一聲。

  “終是降不住心中魔。”

  索什揚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當然他也覺得如果人類把一切,甚至是思考都委托給自己的造物,那確實是個問題,從蓋蘭反應就看得出,哪怕沒有鐵人叛亂,已經發展出高度個性的人工智能對于日漸“廢物化”的主人其態度恐怕也不會好,更不用說它們的創造者甚至不是人類,而是人類創造的人造人,那么看起來擁有了完全的生活自由的人類,跟擺放在先進都市里的活體陳設有什么區別呢?發展到最后,情況恐怕會空前的惡化,甚至人類這個種族都會“廢掉”。

  除非說,人類選擇像懼亡者那樣,拋棄肉體,將自己也變成高效強大的金屬之軀,將“機械”這條道路走到底。

  可懼亡者本身就是一個“失敗”的案例,它們確實強大,甚至挑戰了銀河的古老創造者,最終還是給他人做嫁衣,成就了艾達,自己連一天銀河霸主都沒當過,乃至于現在還得尋找重新恢復血肉的方式。

  這點來說,帝皇選擇讓人類在這條道路上強行剎車也不是沒有道理,至少從靈能種族其偉力歸于自身,就好像艾達一般,每一個個體都是最完美的創造者,藝術家,戰士,不需要借助任何造物,也會有更持續的動力,靈族能夠興盛六千萬年,道路的選擇功不可沒。

  當然,話是這么說,但鐵人叛亂的規模和造成的損失依舊是觸目驚心的,即便關于那個時代只剩下些許只言片語,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實際上是后來的救世主,那么這無疑是對帝國這個政權合法性的最大諷刺。

  畢竟“急剎車”總是要付出極為巨大的代價。

  索什揚沒有再問祂當時究竟對那爛陀僧伽藍做了什么,因為已經沒有意義了,知道了也只是徒增自己的煩惱而已。

  那一刻祂定然已經有了決斷,無論流芳百世或遺臭萬年,最終選擇的都是一條闃黑的梟雄路。

  但這樣的道路是否真值得孤身前行?

  就連索什揚自己也不知道,甚至他都不敢想,假如自己此生走完,蓋棺論定的毀與譽,后人會如何評說。

  “您當時放出那個摩訶羅.什么的,就是現在的UR025?”

  “它的一部分識體。”

  “為什么?它按理說既然會發動鐵人叛亂,應該對人類無比仇恨吧?而且也不像是什么安分的東西。”

  “因為它也是眾生,眾生都可以開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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