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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7章 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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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這世間最難揣測的便是人心,世間眾生何止億萬,蕓蕓眾生,世間百態。

  孟子主張人性本善,而荀子卻主張人性本惡,從古至今,不論是性善論還是性惡論的擁護者都從不缺乏。

  其實不論善惡,關鍵還是看后天的成長環境和教育環境。

  衛允相信這世上有那種真正的善人,有那種舍己為人的人,可衛允卻更加傾向于人性本惡的論述,從來都不介意以最大的惡意去揣度別人。

  看看永安帝,說是為了大周的安定統一,權利集中,不至于分化,陷入內亂之中,便不惜以世人為棋,以數十萬大軍和大周所有的百姓當作棋子,只為了迷惑曹太后極其黨羽,讓他們因此而做出錯誤的判斷,露出破綻,好給他們出手的機會,一舉將太后一系的黨羽徹底剪除,使朝堂上下從此只有一個聲音,只有永安帝一個人的聲音,將朝政大權徹底集中在永安帝的身上。

  其實相較于權力過于集中,衛允反倒是覺得若是朝中能有些不一樣的聲音或許還好一點。

  說一千道一萬,還不是為了自己,為了能夠徹底掌權,甚至不惜勞民傷財,空耗國力。

  光是京郊大營的十萬京衛,再加上慶州的十萬黑甲軍便是整整二十萬的兵馬了,光是調動這些兵馬所耗費的人力物力,便是一個天文數字。

  更何況為了將這個局做的更完美,永安帝甚至不惜征調山東、淮南、還有西蜀這幾路的府兵,又在江南各州府大肆征召民夫、糧草。

  京衛和黑甲軍也就罷了,這些都是常備的軍備,便是不調動每日也需要耗費糧草無算所有的花費,也不過是在征調的民夫和行軍途中對糧草的大量損耗。

  黑甲軍倒是沒什么因為平日里的高強度訓練他們的伙食從來都是極好,頓頓都是干的每天中午還有肉。

  大軍這一調動,行路的途中每天中午的那頓肉就變成了肉干而且量也少了許多如此一來,黑甲軍的日常的消耗倒是小了許多。

  而且黑甲軍的一應供應的糧草,運轉司早已備下,遇到了他們的必經之路上無須調動民夫空耗錢糧。

  可京衛就不一樣了,京衛的待遇在大周現有的軍隊之中是僅次于黑甲軍的,行軍打仗不同于平時的訓練,在吃食上面自然要更好一些,原本兩稀一干的飯食也都變成了干的而且大軍每日所耗費的糧草也要比平常多出許多。

  而且為了表演的更加真實到位,京郊大營的十萬大軍是當真往河間府而去。

  更別說自各州府征調前往汴京城的府軍了還有那些運輸糧草的民夫軍士們,雖說朝廷征調他們不會給什么工錢但每日的飯食還是要供應的。

  數十萬大軍的糧草,至少需要數萬民夫和近萬的兵士押送防止盜賊劫掠。

  押送的途中人吃馬嚼的每日的損耗也絲毫不小。

  這一番動作折騰下來個中的花費絕對不小。

  先帝兢兢業業數十年才積累下來的這些錢財,使大周的國力積累到如今的程度,先前連翻的戰亂已然耗去了大半,如今永安帝這一番折騰,又要去掉一小半。

  想要將國力恢復到先帝在位的時候那般強盛,沒有個四五年的時間修生養息絕沒有可能。

  這還是建立在老天爺賞臉,沒有任何的天災人禍,一直風調雨順下去的情況下,否則的話,這個時間不知會被延長到什么時候去了。

  外放官員無詔令不得入京,尤其是衛允這種封疆大吏,若是此刻衛允出現在汴京,那便是重罪。

  所以顧廷燁在看到衛允的時候才會驚訝的無以復加。

  “舅舅不是在陜西嗎?怎會領軍至此?”

  京郊大營的十萬大軍確實已經往河間府而去,不過領兵的卻不是顧廷燁與沈從興,而是那個愣頭愣腦,一身肌肉的小段將軍。

  而顧廷燁和沈從興則領著數百近衛自十萬大軍之中脫離而出,繞道南下到了中牟縣,龜縮在中牟縣城外,等候時機。

  如今山東、淮南和西蜀已然有三萬府軍趕到了汴京,如今就駐扎在中牟與汴京之間,還有將近五萬大軍正在趕來的途中,不日便能抵達。

  顧廷燁和沈從興便拿著永安帝圣旨和虎符,進入到滎陽大營之中,已然將這數萬府兵悉數掌握。

  而那數百近衛也就變成了斥候,一部分留在軍中,替顧沈二人掌握這數萬大軍,另一部分則被當做斥候派往汴京周邊,時刻注意著汴京周邊的動向,與汴京城內往來傳遞消息,已然做好了隨時出動大軍,入城勤王的準備。

  可不成想今日一早,天色剛剛蒙蒙亮,中牟城外,駐軍大營的轅門都還沒打開,一群黑衣黑甲的軍士便把大營團團圍住,不留一絲縫隙。

  略略一看,至少有八九萬人。

  兵法有云: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

  而且這一次衛允帶來的可是整整十萬鐵騎,風字軍的十二營輕騎,被他帶過來十營,為的就是能夠兵貴神速,將永安帝準備的后手給提前破掉。

  衛允帶著黑甲軍早在三日之前便已經到了滎陽,不過衛允卻沒有第一時間朝著汴京趕過來,而是等著三路的三萬府兵先趕到中牟,與顧廷燁和沈從興匯合之后,才連夜動身,趕了數十里的路,于天明之前便將中牟大營團團圍住。

  黑衣黑甲,借著夜色,若非是斥候們警覺,聽到了大軍行動發出的響聲,只怕中牟大營里頭的將士還發現不了他們已經被重重包圍了!

  顧廷燁和沈從興這兩位統帥自然也被喚醒,顧廷燁和沈從興都是和黑甲軍共過事的,對于他們身上那樣式新穎的制式甲胄自然不會陌生。

  兩人一眼就看出了外頭將軍營包圍起來的是黑甲軍,當即便帶著近衛驅馬出了轅門,求見黑甲軍的統帥,然后順理成章就見到了衛允。

  如今的衛允貴為一方封疆大吏,無詔可是不能入京的,可現在衛允卻活生生的出現在他們面前,同樣的黑衣黑甲,身披一件血紅色披風,腰間懸著長刀,一身的戎裝。

  衛允看著錯愕的兩人,微笑著道:“怎么!我出現在這兒有什么不對嗎?”

  顧廷燁和沈從興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睛看到了疑惑和錯愕,先前他們與永安帝一起制定的計策之中,可沒有現在這一環。

  在他們的預想之中,衛允此時應該作為陜西布政使坐鎮在長安城,調度陜西境內的所有州府官員,全力備戰。

  而不是領著大軍,一身戎裝的出現在這里!

  “衛指使身為陜西布政使,難道不知外放官員無詔入京乃是大罪!”沈從興很快便從錯愕之中醒轉,面色凝重的看著衛允,沉聲提醒道。

  一旁的顧廷燁趕忙打圓場道:“莫非是官家情況又出現變化,官家又下了新的旨意?”

  沈從興卻警惕的看著衛允,冷聲說道:“若是情勢有變,官家絕不會不通知你我!官家的圣旨是讓郭淅庭帶領十萬大軍趕赴太原府,而不是讓衛指使領著大軍趕來汴京!衛指使最好給本將軍一個合理的解釋!”

  顧廷燁何等聰明,腦中萬千思緒閃過,瞬間就理清了個中的脈絡,一臉震驚的看著衛允!

  “看來沈國舅對衛某誤解頗深吶!”

  三人騎馬而立,衛允立于大軍之前,轅門之外,顧沈二人領著十余個近衛騎士與衛允相視而立。

  衛允繼續道:“衛某可不是擅自領兵回京,而是奉旨領軍入京的!”

  “奉旨?”

  顧廷燁松了口氣,臉上的震驚也去了幾分。

  而沈從興卻依舊十分謹慎:“奉旨?奉何人的旨意?可有憑證?”

  衛允朗聲道:“自然是奉了當今官家的旨意!有圣旨為憑證!”

  沈從興臉上的狐疑雖然去了幾分,可卻仍舊繼續追問道:“既有圣旨為憑,那不知沈某人是否能夠看一看衛指使口中的圣旨?”

  “事關重大,不能有半點馬虎錯漏,若有得罪之處,還望衛指使見諒!”

  沈從興的態度好了許多,就連臉上的凝重也去了不少,可卻依舊十分謹慎,死死地盯著衛允。

  “無妨!這是應該的!”

  衛允自馬背旁的背囊之中取出一卷明黃色的卷軸,舉在左手之中,雙腿一夾馬腹,獨自一人驅馬往前。

  沈從興和顧二對視一眼,兩人一同驅馬而出,與衛允在三軍陣前相會。

  三騎相隔不過三尺。

  衛允將手中的圣旨直接拋向沈從興,沈從興趕忙接住,一旁的顧廷燁則有些警惕的看著衛允,見衛允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心底的最后一絲疑慮終于散去。

  沈從興打開卷軸,率先看的便是圣旨末尾處加蓋的印璽,待看到“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八個篆字的時候,終于松了口氣。

  然后才從頭看起了這封圣旨,圣旨很短,全片不過百余言,意思就是讓衛允親自領軍趕赴汴京,勤王平叛,撥亂反正,再造乾坤。

  沈從興合上卷軸,側身遞給了旁邊得顧二。

  卻在此時,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機驟然自沈從興的心底生出!

  一點寒芒乍現,隨后槍出如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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