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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上門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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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天空有些陰沉,黑壓壓的云層好似壓在人心頭之上的陰霾,沉甸甸的,給人一種喘不上氣來錯覺。

  天地間,有清涼的微風徐徐吹著,園中的花木輕輕搖曳著身姿,似是正在做迎接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熱身準備。

  書房門外,忽然響起了步聲。

  “老爺!”是白楊的聲音。

  “進來說吧!”衛允沒有轉身,依舊立于窗邊,面朝著窗外。

  “老爺,方才門房那邊來報,說富安侯來訪,如今正在花廳等候,老爺要不要去見一見?”白楊微微躬身問道。

  “榮喜?”衛允有些詫異:“他怎么來了?”

  雖說因為救下了榮飛燕的一事,富安侯對于衛允熱情的不行,時不時便會提著禮物登門來拜訪衛允,還經常邀衛允一起去樊樓吃酒。

  不過從半個月之前開始,榮喜也不知怎的,忽然變得忙碌起來,已然有一段時間沒有來找衛允了。

  富安候啊,若是算算時間,此時怕是兗王已然拉攏過他了吧,也不知如今榮飛燕被自己救了,僥幸逃過了一劫,榮家是否還會繼續投靠兗王!

  若是榮家當真和兗王走到了一塊兒,那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衛允當時之所以救下榮飛燕,是不想一個正值花季的少女,因為那樣一件微不足道的的小事兒,蒙受那般巨大的侮辱,就此香消玉殞。

  可榮家,他們怎么選擇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既然選擇了,就得承擔相應的后果。

  善良歸善良,圣母是圣母,衛允可沒有那種拯救世界,犧牲小我,成就大我的覺悟。

  善良的前提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圍之內,不會讓自己承受任何損失,要是在能夠有點好處的話,那自然是最好了!

  “榮侯爺,可有些時日沒看到您了!莫不是嫌棄我衛府的廟太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衛允一進門,就頗有些責怪的對榮喜說道。

  榮喜則是趕忙起身沖著衛允拱手道:“哎喲!衛指使這可冤枉我了,不是榮某不想來,實在是最近公事繁忙,脫不開身呀!”

  衛允走至首位上,抬手言道:“榮兄請坐!”

  榮喜也坐回了椅子上,說道:“這不今日一得了閑,我這就立馬趕了過來嗎!”

  “哦?”衛允故作驚喜的道:“如此說來,今日倒是衛某的榮幸,能夠迎來榮侯爺大駕光臨,哎呀呀!區區寒舍當真是蓬蓽生輝呀,嗯!蓬蓽生輝!”

  衛允打量著花廳四周,一邊點頭一邊煞有介事的嘖嘖說道。

  榮喜苦著臉道:“我說衛兄弟,你就別取笑老哥了!”

  衛允笑著道:“成,那不知榮大哥此番登門有何指教?”

  榮喜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看著衛允,有些欲言又止,面上有些糾結,但最終還是說道:“實不相瞞,原本我是不該來的,可衛老弟是飛燕的救命恩人,那便是我富安侯府的救命恩人,若是不來,老哥我這心里過意不去呀!”

  聽著榮喜話里的意思,衛允的臉色也變了:“榮大哥這話是什么意思?”

  榮喜道:“衛兄弟,聽說弟妹前幾日被兄弟送去城外的莊子將養了?”

  衛允點了點頭:“不錯,前幾日賤內說在家里住著煩悶,她的身子又重,小弟便想著將她送去莊子上散散心,暫住一段時間,舒緩舒緩心情,待過些時日,再把她接回來!”

  榮喜點了點頭,語重心長的說道:“衛老弟呀!如今弟妹身懷六甲,肚子里頭又是你的第一個孩子,你們衛家的人丁又單薄,可不能出半點事情,老弟不妨告上幾日假,去莊子上陪弟妹小住一段時間.

  我跟你說,女人懷胎的時候情緒最是敏感,最喜歡胡思亂想,在這件事情上老哥可是過來人,你可不能輕視········”

  衛允忽然笑了,目光灼灼的看著榮喜,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老哥!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說吧!不必這么拐彎抹角的!”

  榮喜忽的像是卡住了似的,訕訕笑著道:“我能有什么事兒,我這不是看咱們兩家的情況差不多嘛,這才有感而發!”

  確實,榮家在榮喜這一輩也只有他一個男丁,不過他的是兩個妹妹,衛允的是兩個姐姐,兩家同樣都是人丁單薄,沒什么親戚。

  不過榮喜卻比衛允幸運多了,有一個歸為四妃之一的妹妹,還極為受寵,甚至就連他自己也因此一步登天,被元祐帝封了富安侯,做了禁軍統領。

  “榮大哥!你的好意我收下了,不過如今賤內在莊子上有人照顧,而且如今我身上兼著大理寺和錦衣衛差事,實在是抽不開身,去莊子上的事情就算了。”

  榮喜急道:“老弟,你·······”

  衛允卻隨即話音一轉,打斷了榮喜的話:“不過!雖然我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請榮大哥放心,衛允絕不是什么舍身取義之輩,也沒什么讀書人口中那種寧死不屈的錚錚傲骨!

  相反,在衛允眼中,能夠安安穩穩的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是以,不論發生什么事情,還請大哥放心,小弟一定活得比誰都好!”

  衛允臉上沒有微笑,表情有些嚴肅,不緊不慢,一字一句的認真說道。

  榮喜先是一愣,看著衛允,心道衛允是不是察覺到了什么!

  可隨即還是點了點頭,松了口氣:“若是如此的話,那老哥也就放心了!”

  衛允微笑著說道:“大哥好不容易才來一會,咱們說這些干什么,不如我讓廚房準備幾個下酒的小菜,咱們小酌一杯!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榮喜笑著搖了搖頭:“不了,我還有公務要忙,實在是抽不開身,待改日,改日等哥哥我忙完了這一陣,定在樊樓擺下酒席,倒是咱們兄弟二人定要喝個痛快!”

  說著便起身沖著衛允拱手道:“軍中還有公務要忙,老哥就不叨擾了,老弟不用相送,我自行離去便可!”

  衛允道:“也罷,榮大哥慢走,小弟就不送了,只是下次定要和榮大哥喝個痛快,倒是榮大哥可不能推辭扭捏啊!”

  榮喜笑道:“好,那咱們就這么說定了!”

  衛允亦笑著道:“說定了!”

  目送著榮喜那并不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衛允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溫和的眸子當中,泛著令人心顫的冷芒。

  看來自己新結識的這位‘大哥’當真投向了兗王那頭,只不過在如此重要的關頭,他竟然還能夠冒著被自己察覺的風險過來提醒自己,這份情誼,衛允記下了。

  看著院子上空陰沉的天氣,衛允不禁喃喃道:“風雨欲來啊!”

  衛府之外,騎在馬上的榮喜回聲看了一眼身后的府邸,看著大門之上寫著‘衛府’兩個鎏金大字的牌匾。

  喃喃道:“衛老弟啊,老哥這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希望你真能如自己說的那般,是個貪生怕死的人吧!”

  這個世道,越是錚錚鐵骨,越是不肯低頭的人越活不久,貪生怕死,委曲求全,才是在這個世上求存的法則。

  衛府,衛允喚來小白楊,吩咐道:“你速速跑一趟溫泉莊子,告訴大娘子和國公夫人,除非是我親自去接,否則的話,就算是圣旨來了,讓她們也不要離開莊子!”

  “是!老爺,小的這就去!”白楊拱手躬身,一臉認真的應道。

  衛允說道:“快去快回!”

  小白楊剛走開沒幾步,衛允卻又忽然出聲喊道:“回來就別進城了,直接去城外大營里頭找我!”

  小白楊回身拱手道:“小的知道了!”

  衛允走入后院,命侍女幫著換上了那件黑色的飛魚服,取出重鑄過的佩刀,拿上鐵胎弓和羽箭,去了后院馬棚。

  衛家后院的馬棚里頭,昔日張千均送的那匹小黑風,如今已然完全長成,身材高大,四肢粗壯,性子卻一如幼時那般怪異,只喜歡靜靜的坐在馬棚一角。

  同樣一身黑衣的親衛隊長杜遠早已帶著二十四個親衛侯后院的角門之外,每個人的手里頭都牽著一匹馬兒,。

  “都準備好了?”衛允將鐵胎弓掛在馬背的一側,長刀懸在腰間!

  杜遠沖著衛允說道:“都準備好了!”

  衛允翻身上馬,接過韁繩,雙腿輕輕一夾,驅馬走在最前頭,身后的二十四個同樣身著黑色飛魚服的親衛分做兩排緊隨其后,也不策馬疾馳,就這么慢慢悠悠的朝著城外的方向而去。

  京郊大營,一身甲胄的張千重正在校場之上和一位三十多歲的將軍較量,張千重手中拿著的,確實一柄全長將近四尺五的狹長剛鋼刀,光是刀柄,便有一尺二,刀身不是尋常的銀白。

  和張千重較量的那位將軍使得是長矛,類似于張翼德的丈二蛇矛,不過重量卻只有三十斤。

  兩人交手十余招,張千重處于下風,只能被動接招破招。

  “砰!”的一聲,只見張千重一刀磕開長矛,身形不但沒有往前,而是迅速往后后撤了三步,反手藏刀入鞘,微微側身,雙目微闔,雙腳一前一后微微拉開,身體的重心落在前腳之上。

  那將軍雖然疑惑張千重為何會拉開距離,然蛇矛本就是長兵器,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說的是兵器,也是敵我雙方的距離。

  旋身挺矛,便是一記靈蛇吐信,直奔張千重的面門。

  卻只見張千重身子微微轉動了一個小角度,右手反握刀柄,抽刀上撩,挑開長矛的同時欺身而上,宛若離弦之箭。

  可那將軍只一拉一扯一甩,長矛便再次以更快的速度落下。

  張千重卻再次揮臂拖刀,一到格開長矛,前沖的速度絲毫不減,右手已然借著反震之力,反撩長刀,將其架在了那將領的脖子上!

  “承讓!”

  張千重收刀而立,抱拳道。

  “將軍好刀法!”那將領亦笑著拱手道!

  這時,張千重的親衛卻忽然走了上來,“將軍!”

  “何事?”張千重問!

  親衛道:“是衛指使差人送來的消息!”隨即便湊到張千重耳旁低語起來。

  而張千重的臉色也逐漸變得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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