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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5章 鄉試秋闈,攜友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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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餐桌上自然便多出了一道炸的金燦燦的油炸泥鰍。

  小衛氏親自下廚,做了滿滿一大桌子的好吃的,就是可憐了明蘭這個小吃貨,吃的小肚子圓鼓鼓的,撐得直喊難受,一晚上都是哼哼唧唧的。

  把一家人逗得樂的不行。

  可惜,衛允只和小秦夫子請了一日的假期,第二日一大早,便只能乖乖的回書院去上課了。

  十月初九,是衛父的忌辰,衛家姐弟三人,還有丁健,小明蘭,以及一對龍鳳胎,都去了衛父的墳前祭拜,衛允親自執筆,寫了一篇祭文,在衛父的墳前燒了。

  初九之后,大衛氏和小明蘭只在衛家留了一天,數月十一一早,母女二人便在丁健的護送下,回了盛府。

  走的那天,小明蘭扁著嘴,聳拉著小臉,一臉的不舍,上馬車的時候更是一步三回頭,那委屈的小眼神,看得小衛氏心都快化了。

  可再不舍又能如何,明蘭終究是盛家的六姑娘,雖只是一個庶女,但也是盛家的血脈,盛紘是決不允許她流落在外的。

  自那日起,衛允讀書便越發的刻苦了,除了每日正常的訓練之外,基本上所有空閑的時間都放在了讀書上面,保持每日一篇策論的習慣,開始了瘋狂的刷題模式。

  作為從后世數百萬高考大軍之中脫穎而出,進入國內一流學府進修的衛允,要是真的論起在四書五經這些典籍上面的造詣或許不如這個時代那些杰出的讀書人。

  但若是比起應試教育,衛允卻感拍著胸脯說,哥們兒不帶怕的。

  況且有過信息大爆炸經歷的衛允,在做策論上面,天生便有著遠超這個時代讀書人的優勢,思維只發散,見解之獨到,涉獵之廣博,眼界之開闊。

  饒是小秦夫子秦玉章,也驚訝于衛允刷題的瘋狂程度,每天早上衛允來到青檀書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昨天晚上做的策論拿過來給秦玉章這位老師批閱。

  有時甚至也會被這個關門弟子的某些想法而震驚。

  丁健應衛允的囑咐,從鏢局里頭高價請回來一個會使槍棒的老師傅,在衛家開始自己培養護院的同時,衛允也開始在這位老師傅的手底下學習槍棒的技巧。

  衛允本就有極高的功夫底子,還有一手嫻熟無比的辛酉刀法打基礎,是以學習槍棒上手極快。

  不過半月功夫,就從老鏢師手里頭學到了三門棍法,兩門槍術,還有一套完整的散手,以及一些基本的大槍訓練方法。

  那桿自泰興縣老捕快手里頭得來的鑌鐵槍,也總算被衛允從積灰的倉庫里頭取了出來,開始派上了用場。

  衛允的生活也變得越發緊湊充實,每日早晚還多了一項扎大槍的訓練項目。

  不過老鏢師自身的功夫有限的很,在交了衛允半月之后,便對衛允說他已經沒什么東西可以教的了,剩下的全看衛允自己以后的練習。

  衛允也不強求,凡事留一手,這并不是什么罕見的現象,或許那個老師傅手里頭還藏著幾式殺招沒有傳授,或許是出于其他的什么顧慮,譬如祖訓什么的。

  衛允便讓其安心替衛家培養護院,將其一身的槍棒功夫傳授給他們,還讓小白楊用自己訓練他的方法,來訓練這些簽了死契的護院,效果自然也是顯著的。

  訓練雖然勞累,但衛家的伙食也是極好的,這些個原本便是出自清白人家,或是因天災人禍,或是因家中貧困,才不得以賣身為奴的新進護院們。

  原本連飯都吃不飽了,如今能夠吃飽飯,既不用干活,又能夠學得本事,誰吃飽了撐的會抱怨,一個個恨不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訓練。

  衛允十三歲的這個新年,過得很是忙碌,短暫的拜年之后,便再一次投入到緊張的學習之中。

  時光匆匆而過。

  冬去春來,夏至秋臨。

  三年一度的秋闈,即將到來,八月初九,便是鄉試的第一場。

  大周的行政劃分和歷史上的宋朝有些類似,同樣是改唐時的道為路,作為國家的第二級別的行政區域,揚州原屬淮南路,元祐二十二年,不知因何故,元祐帝大手一揮,將其劃入江南東路。

  是以衛允若是想要參加鄉試,就必須得去金陵城才行。

  索性,衛允這一次終于不再是孤身一人,而是和柳存一道結伴而行,兩人帶著書童行李,自揚州府乘坐商船,先走運河,而后轉入長江,直入金陵。

  這也是衛允來到這個世界之后,第一次來到金陵。

  與江都城不同的是,金陵的城池更加的高大宏偉,經濟也更加繁榮。

  這一點,只從衛允他們下了船,在金陵碼頭的所見所聞,便不難看出,熙熙攘攘的碼頭上面,琳瑯滿目的貨物,來往的車馬人流,超出揚州何止數倍。

  碼頭向來便是龍蛇混雜之地,一行人并未做過多的停留,而是直接進了府城,入住了小衛氏在金陵置下的院子。

  得益于這幾年和衛家做肥皂生意帶來的巨大利潤,柳存母親海氏的資產也愈發雄厚了,早早的就在金陵置下了宅院和鋪面。

  可柳存這廝自從知道了衛家在金陵也有院子之后,便要死要活的賴著不肯走,非要和衛允住在一塊,美其名曰考前兩人一塊溫書,互相切磋,彼此督促,要比自己一個人效果更好。

  鄉試將近,海氏也就沒有過分的限制他,反正柳存是住進衛府里頭,大家知根知底的,且兩家的關系也越發親密,還有個一同考試的衛允作伴,總歸不是學那些紈绔子弟,招貓逗狗,混跡于秦樓楚館之中。

  鄉試的報名流程和前面三次考試相差無幾,不過是場次多了些,共有三場,分別在八月初九,八月十二,以及八月十五。

  考試前的幾天,衛允和柳存也沒有出去瞎逛,而是真的安安靜靜的坐在家里溫書,原本每日一篇的策論被衛允增加到了三篇,雖然少了一個閱卷的小秦夫子。

  但卻多了個柳存,兩人每日除了研究一下往年的考題之外,剩下的時間,便是互相給對方出題,每日三篇的策論,寫完之后,再交換互相批閱,遇到問題,兩人便湊到一起探討。

  一直到八月初八那天,這樣忙碌的日子才宣告結束,兩人先是睡到了日上三竿,補足了這段時間缺的覺之后,便想著法的放松心情,舒緩緊張的心態。

  柳存這家伙膽子也是大得很,父親和母親不在身邊,上頭沒了壓著的大佛,于是心思便有些飄了,還想拉著衛允去秦淮河逛一逛。

  衛允直接以自己年紀還小,不適合接觸這些東西為由,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他,并且送上了無比鄙夷的目光。

  搞得柳存那廝直跳腳。

  八月初九,鄉試開考,整個江南東路,足有近千名考生匯聚在貢院之外。

  檢查的流程也沒什么特別的地方,搜身,檢查夾層,翻看竹簍,食盒等等。

  鄉試共有九天,期間貢院附近都有官差把手,不允許閑雜人等靠近,更不允許出入,考生的吃喝拉撒都得在里頭。

  衛允的霉運似乎在前面幾次的考試中耗盡了,鄉試很幸運的沒有被分配到“糞號”,而且距離還比較遠,根本就聞不到那種令人作嘔的味道。

  對于衛允而言,這倒是個不錯的消息,也是個不錯的開始。

  索性今年的天氣也尚可,不似去年,都到了九月,秋老虎卻還是不肯退去,帶個滾燙的高溫,烘烤著大地。

  今年七月下旬之時,不知是否是北風之故,溫度早早便降了下來,早晚都比較涼爽,也就只有白天出太陽的時候,氣溫會略略升高,但大體還是不錯的。

  九日的時間轉瞬即逝。

  不過在近千名的考生之中,那種在經歷了整整九天的戰斗之后,臉色蒼白,渾身無力,手腳酸軟,腳步虛浮,甚至于直接暈倒在貢院門口的文弱書生并不在少數。

  不過貢院對此早有應對措施,自然沒有造成什么騷亂,而且這等事情,早已經是屢見不鮮。

  衛允倒是沒覺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不論是前世當兵的經歷,還是這幾年有意識的訓練自己在惡劣環境下的生存技能,這對于普通的文弱書生而言,異常艱難的九天,在衛允看來,和平日普通的生活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差別,只是換了個地方罷了。

  每日在完成答題之后,衛允都會在那個窄小的號間里頭,進行一些簡單的體能訓練,俯臥撐,仰臥起坐,倒立俯臥撐,平板支撐,站樁,打拳,等等等等。

  倒是柳存這廝,雖然這兩年和衛允走得近,也被衛允帶的練起了劍法和射箭,但畢竟是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身體素質和衛允這樣經過專業訓練,并且天賦異稟的根本沒法比。

  出來的時候,也是臉色蒼白,兩腿酸軟的直打擺子,不過好在還是堅持住了,除了稍微虛弱一些之外,并沒有什么大恙,也沒有暈厥過去。

  海氏早就囑咐流云預備的大夫反而沒有用上,不過本著物盡其用的原則,大夫替柳存把了脈,說只是神思耗損過度,但并無大礙。

  最后也只是開了兩幅滋補養氣,安神助眠的湯藥而已。

  在家修養了兩天之后,第三天柳存這絲就活蹦亂跳的滿血復活了,大早上就拉著衛允出門,說什么鄉試已經結束了,不論結果如何,都需要放松放松,好好地出去玩一玩。

  衛允看著他的眼睛,鄭重的說:“先說好了,秦樓楚館我可不去,我還是個孩子呢!”

  這話惹得柳存直接翻了個白眼,一雙眼睛賊溜溜的上下打量著衛允,挑挑嘴道:“就你,還孩子?普通百姓家里頭,有些成親早的,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連孩子都有了,你還孩子!切!”

  衛允一把甩開他:“別人如何我管不著,但我衛允,在成年之前是絕不會去喝酒狎妓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這話說得,擲地有聲,義正言辭。

  可柳存卻是個不依不饒的,又是湊上來拽著衛允:“哎呀,你放心吧,就算你想去我也不敢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的家規有多森嚴,我要是真去哪些地方,回去之后,我父親絕對會把我的腿給打斷。”

  柳存這話說的沒錯,在柳家那種世代簪纓,清流世家之中,規矩重過生死,若是他真的犯了家規,柳縣令是定然不會手下留情的。

  “那你這么著急忙慌的拉著出去干嘛?”衛允覺著還是先問清楚的好。

  柳存卻依舊不肯言明,賣著關子道:“問那么多干嘛,去了不就知道了!走走走!!人家都等著呢?”

  “人家?還有別人?”衛允卻堅持要他先說出個子丑寅卯來。

  柳存無奈,只好把底兒給兜出來,原來是金陵勇毅候世子舉辦了一場馬球會,廣邀這一次來金陵參加鄉試的世家子弟參與。

  說白了,勇毅候世子這是在廣撒網,如今勇毅侯府式微,自從上上一代的勇毅候過世之后,勇毅侯府便逐漸退出了大周朝權力的中心。

  上上一代勇毅侯,也就是盛老太太的父親,是個極有手段的,從軍數十年,立下赫赫戰功無數,在邊軍之中,更是留下了不少心腹,可他的兒子,上一代的勇毅候,盛老太太的滴親大哥,卻是個不成器的,文不成武不就。

  沒法繼承勇毅候的軍權,也就只能從京城的權利中心被排擠出去,回到了金陵侯府,做個閑散的勛貴。

  這一代的勇毅候倒是有幾分小聰明,但卻是個十足的浪蕩子,喜好驕奢淫逸的生活,不知納了多少妾室,生下了多少庶子庶女。

  盛家的老太太,盛紘的嫡母,便是上上一代勇毅候的獨生嫡女,也是上一代勇毅候的親妹,這一任勇毅候的姑母。

  可惜的是,當初盛老太太為盛紘聘妻的時候,上一代的勇毅候想把自己的庶女嫁過去。

  為此,盛老太太便和勇毅侯府翻了臉,已然多年未曾有聯系了。

  衛允倒是有些詫異,盛老太太這個正主還沒見到,倒是要先和她的外甥碰面了。

  衛允倒是有幾分期待,看看老太太的這位侄孫的成色,兩人帶著白楊和流云兩個書童,去赴勇毅候世子徐大公子的馬球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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