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一會兒,李辛夷來了。
李女俠一進門,就高昂著胸膛,像是只驕傲的小公雞一樣在李楚眼前,走來,走去。
繞一圈,再走來,走去。
李楚納悶:“干嘛?”
李辛夷微微一笑道:“你看我有沒有什么變化?”
李楚看著她挺得高高的胸膛,道:“嗯……大了一點。”
“啊。”李辛夷臉色一紅,頓了頓,又悄聲問:“真的?”
“是。”李楚點頭。
“哎呀,人家說的不是這個啦。”李辛夷竊笑一下,再板起臉,“咳,我已經突破到神合境了!在本門的職位也晉升為了玄衣衛!”
李楚聞言,沒什么表情地道了聲:“恭喜。”
李辛夷噘了下嘴,這就沒啦?
都不說夸一下人家……
以她的年紀和先前的修為,突破到神合境其實是一件值得驚嘆的事情。
說起來,這件事未嘗沒有李楚的功勞。
先前李楚給她那本心眼術,她照著冥想了好一陣子。雖然總懷疑李楚在騙自己,但是……沒事練練也不吃虧。
練著練著她發現,雖然自己仍然沒有發現什么見鬼的“炁”,倒是衍生出了一絲微弱的神識……
就在猝不及防之下……
破境了!
天人七境前三境,鍛體、氣海、神合,對應精、氣、神,并不是在某一境界修煉得越深越好。
譬如鍛體境,要突破得煉出真氣,不然就算你鍛體一輩子,也只能算是一個優秀的武者……
在氣海境,丹田氣海再磅礴,煉不出神識,也始終算不得突破。
這種突破既重努力,更重機緣。
像趙良辰那般,苦修幾載而不可得者,不在少數。像李辛夷這樣,稀里糊涂一朝破境,也向來不缺。
這種事也很難說清楚,許多氣海境守門員的經驗和實力都在神合境新人之上,但還是只能眼睜睜看著人家一騎絕塵越走越遠。
徒呼奈何。
“嘻嘻,這次我破境之后,有些神通可以用了,師尊也給了我一樣法寶,可謂實力大增。”她暢想道:“現在你我二人聯手,絕非等閑!”
“盡管我才神合境初期,但尋常鬼將應該不是我對手了。要是那伙鬼物再敢現身作亂,定能將它們一舉殲滅!立下個大大的功勞。”
聽她說完,李楚道:“應該不用了。”
“嗯?”
“先前在余杭鎮作亂的那伙鬼物,昨天綁架了公孫姑娘,逼我去白骨山伏尸洞。”李楚道:“我被迫將它們一網打盡了。”
“額……”李辛夷眨了眨眼:“一網打盡?包括它們背后的鬼帥?”
“是有一只鬼帥,但在它背后其實是一只鬼王。那只鬼王被封印了,所以它們才要煉化命銀來助它脫困。”
“鬼王?”李辛夷的眼神忽然有些呆滯:“你把它也……”
李楚能殺鬼帥其實她是有考慮過的,畢竟以他秒殺鬼將的實力來說,高一大級很合理。
但是殺鬼王……
這就有點夸張了吧?
“嗯。”
李楚云淡風輕地頷首,看那樣子,就像是承認拍死了一只蒼蠅似的。
“嘶。”
李辛夷不禁倒吸一口透心涼心飛揚新鮮沁爽的檸檬味涼氣。
對李楚的認識又提高了一個臺階。
他的實力的夸張程度,甚至于能夠達到他顏值的一半了!
簡直堪稱妖孽!
不論大小,那可是一只鬼王啊!
她不禁產生了一種死死抱住李楚大腿的沖動。
雖然以往她就是這么做的。
只不過之前還沒有這么坦然,畢竟她對李楚的認識也是逐步加深。
一開始還當他是江湖騙子,她也只是單純地饞他身子……
后來發現了李楚很強,但她還是有心爭個高下,同時饞他身子……
再后來,由于差距過大徹底放棄了和他攀比的心思,但還是想保留身為朝天闕門下的尊嚴,順便饞他身子……
現在她只想徹底躺平,心安理得地說一聲。
大佬,帶我。
在震驚里沉浸了許久,又問了很多有的沒的。
她才說起了今天來這里的正題。
原來是上次李楚拿到第二塊秘境寶鑰,立刻就跟她說了。
這塊寶鑰雖然不能再賣給朝天闕,但雙方可以合作開發。
李楚也只是想要一顆化龍果而已。
得知秘境主人是伏淵真人、并且他有可能將寶鑰交給好友了之后,李辛夷馬上就回朝天闕展開調查,很快就有了結果。
“伏淵真人性格古怪,行事荒誕不經,沒什么同門師兄弟,最常來往的好友是……慎虛觀的守義真人。”李辛夷說道。
“慎虛觀?”
李楚立刻想到了衙署中的那伙人。
“沒錯,江守寅目前修為正處于神合境巔峰,亟需化龍果。”李辛夷點頭道:“我想……他們來到余杭鎮的目的很可能與潛龍秘境有關。”
當即,二人決定,直接去衙署找慎虛觀的道士談一談。
殘缺的寶鑰握在手里毫無作用,聯合開發,是一件大家都受益的事情,他們應該也沒理由拒絕。
“這可真是太好了!”
果然,聽他們兩個說完來意,江守寅大喜過望。
這殘缺的秘境寶鑰,對慎虛觀來說幾乎已經成了一塊雞肋。
似乎近在眼前,但又遠在天邊。
上次發現了伏淵真人葬身的山洞,他本以為距離開啟秘境已經不遠。
誰知伏淵真人提及的那位韓家龍婿,他就根本查不到任何線索。
本以為希望渺茫了,誰知李楚他們直接帶著兩枚寶鑰上門。
見到李楚,他也是百感交集。
先是要感謝李楚救回公孫柔,也算是為他們慎虛觀保留了幾分顏面。
但心中也暗暗感慨,同人不同命。
李楚居然能斬殺鬼王!
而且在公孫柔的描述里,李楚斬殺鬼王也只用了一劍。
那一劍從天而降,浩浩蕩蕩,好似神罰……
不知又是什么傳說中的玄妙劍訣。
莫非是又一道仙法不成?并非沒有這個可能。
江守寅心里酸酸的。
自從上次李楚露出一手仙法之后,他就對李楚的背景產生了許多聯想。
要知道,仙法必須進入仙藏之地才有可能獲得。
有資格進入仙藏之地的,就只有十二仙門。
各仙門得到的寥寥幾道仙法,都是由諸位大能把持,絕對防止外泄。
仙門中有資格得到仙法傳承的弟子,可謂鳳毛麟角。
這種弟子,在門中好好保護還來不及,又怎么會扔到這江南小鎮來野蠻生長十幾年。
除非……
一些譬如“仙門恩怨”、“私生子”之類的字眼不由得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勾欄酒肆里常有這樣的傳奇故事,而故事,源于生活。
江守寅再看李楚的眼神,就莫名多了一絲同情。
“江道長?”李辛夷叫了一聲。
“啊?”江守寅回過神,答應一聲。
“方才你說,你知道最后一枚寶鑰的下落?”
李辛夷重復了一遍問題,心說你明明是個男人,怎么也看著李楚發呆啊?
可怕。
“哦。”江守寅用微笑掩飾掉尷尬,道:“最后一枚寶鑰,八成就在廣寒宗手里。而且,我可以肯定,廣寒宗的人早就已經來到了余杭鎮。前日我打開妙風山上的山洞時,她還企圖搶奪我這枚寶鑰,我們有過短暫地交手。”
“交手?”
“嗯,因為幾年前的一樁舊案,我們與廣寒宗鬧得不太愉快。”江守寅如實道。
李辛夷道:“那我們再找廣寒宗合作的話……”
“只要對方不介意,我們愿意開誠布公地談。”江守寅一攤手,笑道:“只可惜當日她蒙著面紗,我沒看見她的樣子,更無從找起。”
“面紗……”李楚心中一動,道:“我昨晚遇到一個人,想來很有可能就是她。”
余杭鎮地界不大,修者本就稀少。
碧蘿的做派又極為神秘。
江守寅這樣一提,李楚立刻想到了她。
“哦?是誰。”江守寅和李辛夷看向他。
“春滿樓的碧蘿姑娘。”李楚道。
江守寅對此不甚了解,但是李辛夷是知道碧蘿是什么人的。
她不由得問道:“你昨晚不是去救人了,還去春滿樓干嘛……慶祝嗎?”
李楚搖頭:“我沒去春滿樓,是在野外。”
“野外?”
李辛夷的瞳孔一下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