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紅梅和方培中從大隊部回來。
剛才，大隊長李大虎在大隊部里召開了緊急會議。
所有農場的知青們都被召集到了一起。宣布了一個需要大家行動的計劃。
上午還刮著大風，這一陣兒風是已經漸漸小了。
隊長說了，江小小，宋莫庭和拖拉機師傅三個人失蹤。
已經做了初步的勘探尋找。
去縣城的路上并沒有任何蹤跡，也就是說他們肯定是從山上下來的過程中出現了危險。
山上林場的知青們和林場的工人們已經開始沿途尋找。
一旦有消息，山上林場就會打電話。
農場這邊接到消息之后，所有的青壯年知青組成了救援隊上山去救人。
當然這個隊伍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會繞過這幾座山，到山底下去救人。
另外一部分則是從山上看一看到底，最后是半山腰還是在崖底。
劉紅梅那是心有余悸。
昨天自己本來是要坐拖拉機去縣城的，她馬上就要臨盆。
農場的醫生已經給她做了檢查，這個是雙胞胎，如果不去縣城生產，在農場醫生根本沒有辦法保證劉紅梅能夠平安順產。
昨天她和方培中狠狠的吵了一架，所以自己拎著包袱想坐拖拉機直接去縣城。
方培中不想讓她去醫院，還不讓她去找拖拉機師傅，說什么過兩天。
可是她想去醫院。
去醫院要花錢，她知道方培中舍不得自己兜里那點兒錢，她懷疑方培中是留著還想走回城的路子。
劉紅梅哪里肯！
覺得方培中和自己過日子沒有一心一意。
要不是昨天司機師傅萬萬不肯讓她上拖拉機，那么昨天說不準這失蹤的人里還有她自己，別人失蹤了說不準受個傷什么的還有幸存下來的可能，她一個大肚子孕婦想一想也知道會怎么樣。
還有方培中昨天的那些話。
什么她是找死。
就不能等一等，哪怕明天也行啊。
今天不行！
還有方培中那時候決絕的神情，仿佛自己非要去就是要和他成為給仇人一樣。
差一點把她的手腕捏斷。
方培中剛才聽到消息的時候的那一種惶惶不安。
她是方培中的枕邊人，怎么會不了解自己男人。
那天阻攔自己的時候的決絕，根本就不是方培中的性格。
而且話里話外的那個意思，自己坐上拖拉機，似乎就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事兒，聯想到今天他的神情。
一一佐證，劉紅梅自然清楚，方培中肯定干了什么事情。
江小小他們失蹤的原因恐怕和方培中有著什么不可告人的關聯。
方培中努力讓自己鎮定，更加鎮定。
不停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他什么都沒做過！
他那天只不過摸了摸拖拉機，自己什么都沒做過。
誰也沒有看到過。
哪怕就是現在有人來問，自己也不會害怕。
司機沒有看到，其他人更沒有看到。
誰能說自己做過這樣的事情。
其實心里未嘗不是惶惶不可終日。
他只是那天一聽說這個拖拉機是去接江小小和宋莫庭，腦子一熱，想起來那天自己的高考就是被江小小搞砸。
他恨江小小。
如果沒有江小小的破壞，江小小好好的代替他下鄉。
自己何來今日的這種窘境，想回城根本回不了。
非要困在這個鄉下地方，甚至連自己最后的希望想要通過高考回到京都都被江小小破壞掉。
江小小就是自己的仇人，那根本不是自己的妹妹，和他沒有一點兒的關系。
對，那不是他妹妹。
那是他的仇人。
越走心里越慌。
誰問他也不會承認的。
江小小和他沒有關系，江小小的失蹤更和他沒關系。
回到他們住的院子里。方培中把院門關上，慌慌張張的差一點被門檻絆倒，沖進屋里，一頭栽倒在炕上，把被子掀起來，把自己蒙在里面。似乎這樣就可以和其他的所有事情一切隔絕，外界的一切事情都和他沒有關聯。
劉紅梅用力一把掀起被子。
方培中煩躁的瞪著劉紅梅。
“你干啥？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方培中你心里還沒點數，你自己干了什么，你不清楚？還需要我來問你。你那天死活都不讓我上拖拉機，我是去找司機的時候。你那眼神像是要吃了我。
要不是當時身邊有其他的知青，在你那天恨不得把我鎖回屋子里去，為什么？”
劉紅梅壓低聲音，這件事不能鬧得人盡皆知，要是被周圍的人聽到。
方培中不好自己又有能有什么好，自己肚子里還有方培中的孩子呢？
方培中一聽這個話，慌慌張張的看了看窗戶外面沒有人經過，沒有任何聲音。
努力的讓自己變得理直氣壯。
“你胡說什么，我什么都沒干。真是不知道你在那里說什么。”
側身去對著炕里面的墻，似乎那樣不看到劉紅梅，就能掩蓋自己所做的一切。
“方培中，到了這個時候，你居然還不跟我說實話，你知不知道我肚子里懷著你的孩子？這可是雙胞胎，你想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嗎？”
劉紅梅又急又氣，到了這個時候，方培中還在這里掩耳盜鈴。
自己是他的妻子，他做了什么不和自己商量一下，兩個人商量一個對策出來。
總比一個人強，難不成她能去舉報？
舉報方培中對她又有什么好處？
“你別在那里胡思亂想，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就行。明天我就去請假送你去縣城住院。”
“這個時候，江小小宋莫庭，他們都失蹤了這么長時間，你居然還想送我去醫院？你不怕你一請假，別人懷疑到你頭上，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不想著去救人。
還在這里明目張膽的讓大家注意到你，你是不是沒長腦子？”
劉紅梅滿肚子都是怒火。
方培中死不吭氣。
哪怕就對著劉紅梅自己的妻子，他也不能說出來，這是他內心深處最陰暗的秘密。
如果說出來他還怎么有臉當這個丈夫，做孩子的父親？
況且劉紅梅的性格他又不是不知道，一旦拿捏住了自己的這個把柄。
到時候他在想和劉紅梅分開，那簡直難如登天。
劉紅梅說他沒腦子，不過就是就是想讓自己把那些秘密說出來罷了。
他們倆誰也別說誰。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