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小把自己靠到宋莫庭的懷里,兩個人蓋三條棉被。
宋莫庭身上沒有換洗的衣服,只能靠被子取暖。
他的身邊真的很暖和。
江小小閉上眼睛,她需要休息一下,剛才一系列的動作讓她現在依然感覺到頭暈目眩。
靠在他的肩窩里,溫暖的氣息讓她的呼吸都暖合起來。
可是她的時間不多,必須在天更黑之前把這個小小的庇護所,封鎖的密不透風,否則的話,到了夜晚,氣溫會陡然下降的更厲害。
這一場大雪之后,說不準他們兩個就凍死。
現在人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出事,除非等到第二天,拖拉機司機沒有回去,生產隊長才會打聽。
畢竟拖拉機是農場的奢侈品財產。
那個是發現他們失蹤,到開始救援。
江小小絕望的想,這個時間點估計會很長。
那個時候他們能堅持到?
尤其是這一場大雪會多久,誰也說不定,一旦雪太大。
大雪封山,沒人會冒著生命危險進山搜救。
江小小想到這里就覺得前途渺茫。
再想一下自己的爸爸媽媽姐姐哥哥,她守護的東西似乎都差不多,雖然不能做到十全十美,可是爸媽有一萬多傍身,不需要大富大貴,可是生病以后看病什么的還是沒問題。
哥哥姐姐也不會走上老路。
夠了,人得知足。
唯一的遺憾是,她要做的事情還很多,那些幫過她的人,對她有恩情的人,自己還沒來得及報答。
可是人生怎么可能沒有遺憾。
遺憾也是一種美。
她苦笑著把頭換了一個方向,睜開眼睛。
她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
自己還有空間,有糧食,有靈泉,有桃子,有人參,自己怕什么。
誰凍死,也不會是他們凍死。
江小小躊躇滿志的看到了兩棵大樹之間卡著的拖拉機。
拖拉機的機頭早已經不知去向,整個拖拉機像是被撕成兩半。
只有拖拉機的車斗仍然卡在兩棵大樹之間,看起來像一個破碎的布娃娃。
扭頭去看另一個方向。
她想試著尋找自己帶的那些行李,中間還有什么可以找到能夠利用上的。
畢竟她現在找到了棉被,兔子皮褥子,這些東西可以讓他們保暖防寒,而且自己生火煮上了吃的東西。
找到那些箱子說不定可以擋在他們的巖壁這里,形成一個密閉的空間。
不能說完全密閉,可是保暖,再加上火,起碼他們死不了。
還有桃子。
有桃子就死不了。
別的不說桃子的保暖功能絕對沒問題。
唯一的遺憾是他們進不去空間,不然不會這樣。
她一著急就會忘記空間的事情,很多時候根本不會考慮到空間的作用,真是要好好的反省一下。
好在現在還能慶幸。
慶幸有個空間應急。
扭頭的瞬間,她忽然目光凝滯。
那是……
江小小忽的坐起身,一陣寒風吹的宋莫庭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
江小小急忙給他蓋好被子,把他的那些衣服搭在火堆旁邊的石頭上面烘干。
她看到了人。
如果沒錯,是拖拉機師傅。
無論如何,她都必須過去看一下,活著就要救回來。
內心是愧疚的,不是因為送他們,人家不會出這樣的事。
于情于理,他們都有責任。
在那兒。
無論是生是死都應該看一下。
其實意外誰能想到,本來以為就是一場初雪,來不及下大,他們就能到了縣城。
生產隊長李大虎都說了,不是問題。
他們這里經常遇到雪的天氣,再說現在路上根本沒問題。
又不是幾場大雪過后的路滑,來回三個小時保證沒問題。
這個問題還真有了。
“小小,小小?”
宋莫庭因為頭部,頸椎都受到了傷害,所以并不能移動。
他位置和方向,根本看不到遠處的一切景物。
“宋大哥,我看到了拖拉機師傅。”
宋莫庭沉默了。
理智告訴他,拖拉機師傅是一個人,他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去救。
而且在這件事情中,最大的受害者可能就是司機師傅,畢竟不是因為送他們去縣城的話,人家沒有必要在這種天氣出門,當然這種天氣是誰也沒有預料到的。
天氣預報預報的明天才會有雪。
誰知道今天就會下。
畢竟這場雪白天一直都沒有,他們根本沒有預料。
他最后悔的是自己為什么不早一點走,如果早一點出發,可能就不至于碰到這種事情。
可是現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他們應該去救司機師傅。
問題是自己現在毫無辦法,動都不能動,靠江小小一個人?
他不是看不出來江小小現在的臉色非常難看,他不知道小小身上受了什么樣的傷,肉眼沒看到任何傷,江小小自己也說沒受傷。
但是,這樣下去,江小小也會垮。
理智告訴他,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無論是生是死,他們都應該去救。
宋莫庭沒有比任何時候更恨自己的無助。
江小小看出來宋莫庭的矛盾。
他們是人,有起碼的道德底線。
“宋大哥,我去救人!”
宋莫庭閉一下眼睛,男兒有淚不輕彈。
眼角有水光。
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一片清明。
“好,我的大衣口袋里一把水果刀,你找兩根粗大的樹枝,還有腳上的鞋子上綁上東西,小心別滑倒,最好把我挪一個方向,我能看到你。”
宋莫庭囑咐。
他能做的只有嘴上的功夫。
江小小點點頭,自己的確需要很多東西。
她把宋莫庭挪一個位置,還順帶空出的位置上鋪上兔子皮褥子,自己的壓箱底全都拿出來。
還帶了一張兔子皮,不然她可拉不回來人。
準好兩根木棍,作為手杖,江小小在鞋底捆上繩子,那是包袱撕下來的,增加摩擦力。
江小小看一眼宋莫庭,宋莫庭點點頭。
江小小出發。
江小小幾乎手腳并用的爬過了那道陡坡來到了司機師傅倒著的地方。
因為頭痛欲裂,所以她渾身肌肉都很僵硬,爬行的速度慢極了。
開拖拉機的師傅是個大塊兒頭的男人,這個時候他面朝下栽倒在地面。
這會兒他依然趴著,頭沖著左邊。
江小小爬到他的跟前,摸了摸他的臉頰,非常冰冷,不過這個時候摸臉頰根本確定不了什么。
這種天氣已經凍了半天。
就是活人,現在臉上也是冰涼。
手伸到他衣領里的脖子上的皮膚試探。
不由的松了口氣,這里的皮膚摸上去還有些溫熱。
跪在他的身邊,察覺他的呼吸非常微弱,胸部微微的起伏著。
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但是江小小非常確定他還有呼吸,還在喘氣,也就是說他沒死。
江小小如釋重負的攤在地上。
心里的負罪感少了很多。
先灌下去桃子汁,希望可以保住命。
“師傅!師傅!”
司機師傅沒有回答,而且也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聽到了自己的呼喊。
沒有一絲回應,他還是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