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出疆城不易,一個人也不是說拿來用就用的,燮奴為了自保跟種族答應了,可明謹要他做的事非同小可,自然,她也沒有先告知整個布局,只是將第一個目的說出來。
“會做生意嗎?”
燮奴為奴多年,奴隸主約隨多個大荒商賈轉移,自見過許多,但他不敢說自己精通,只說他以前的主人都會。
“但肯定沒你做得好。”燮奴比一般蠻奴聰明得多,他在明謹等人進入客棧時就看出這伙人財力驚人,武力也驚人,卻又不跟北城的官家接觸,怕是為商貿而來。
這么年輕就主掌如此龐大勢力,那些商賈自然遠不如。
“是么,謝謝夸獎,那,你便跟在我身邊學一段時日吧,差不多了,我就安排你回大荒。”
“對了,昨晚你的那位主人染上了重癥,暴斃了。”
她談笑中輕描淡寫,燮奴一驚,直來直往,“你做的?不怕引大荒那邊的人報復你們昭國的商賈么?”
明謹瞧他一眼,偏頭淡笑,“事關大局,個別相干人之死不算什么,大荒不會惱怒的,只當不知吧,至于那些商人...很快會放一半回來。”
燮奴好奇,“為何?”
“一半回來,另一半沒回來的家人不得鬧,州衙府邸得接訴情,朝廷也得看百姓民聲,正好乘此提出跟大荒談判。”
明謹回頭笑看燮奴,“國家大局,很重臉面,兩邊都需要一個理由。”
要不要繼續打,中間需要一個談判的過程。
離開燮奴房間后,拓澤忍不住道:“此蠻奴毫無禮數,明明得主上您相救,卻如此無禮,日后怕是難以馴服。”
“馴服他做什么。”明謹看著外面的農田山色,眉目情態十分清淡。
“各取所需而已。”
“不過若要他滿足我最終所求,還需得很長時日教導,好在,他似乎知曉自己不足,不曾傲慢。”
聰明卻不傲慢的人,還是可雕的。
但她也知道如今這局怕是趕不上昭國變化了。
她閉上眼,手指敲擊劍柄,忽睜開眼,道:“人都準備好了嗎?”
“已經清點好了,屆時若是意外,可將人都送走,但前提是...他們得離開謝家先。”
拓澤隱隱察覺到自家姑娘似乎已經對謝家做了最壞的打算。
“不止我大姐他們,還有蒙蒙他們家...能找理由弄出來就弄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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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個孩子,想到謝家無數孩子,想到即將成婚的明黛。
明謹垂下臉,發絲略遮掩了她的側臉。
“等...等明黛成婚后。”
拓澤想到明謹已在莊家那邊安插了人...屆時會讓莊夫婦出一點乍一看很有大問題的小問題,屆時以禮制,謝明黛必然得回江城服侍公婆,那時候主上再把她護在身邊。
終究是要放在身邊才放心。
她算計諸多,小心翼翼,這么多年辛苦操勞,也只為了這最壞的打算。
太重情了,傷己。
“主上,您放心,一定會沒事的。”拓澤忍不住安慰。
明謹抬起臉,露出粲然笑,點點頭。
三日后,燮奴隨著明謹準備離開北城時,大荒使團入北城。
在城外山崗眺望這伙人入城,馬上的明謹神色尋常,但拓澤卻道:“主上猜測大荒會在使團中安插高手接應,為何不出手阻攔?”
“不了,他會處理。”
明謹騎馬離開。
七日后,抵達后,使團于都城跟昭國朝廷談判,談判十分激烈,但兩邊目的大概都在休戰,所以在爭吵之后,一般也能好好聊。
這一聊就是好幾天。
終于確定了兩國外交策略,暫時休戰,且關于蚩赦,大荒卻是決口不答應昭國提出的交換條件。
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昭國也沒法直接弄死蚩赦,畢竟這樣的話,大荒又有開戰的理由,可也不能交出蚩赦,畢竟還想從后者身上拷問出朝中通敵之人,于是只能放任大荒使團離去,但...就在使團離開的這一夜。
看管蚩赦的監察院天牢被劫了。
都城禁軍跟監察院的人急追而出,終在泰山嶺攔住了使團車馬。
使團大怒,怒問是否要撕毀協議,但昭國強勢,強行搜查使團人員,卻發現并無蚩赦。
“好啊,你們昭國欺人太甚!竟如此羞辱我們大荒!”
自有隨行之人與之周旋,但監察院的人不理他們,“不好,障眼法!”
“快追其他岔路!”
彼時,泰山嶺岔路上,正有兩個高手護送蚩赦亡命而逃,不過蚩赦此時心情不錯,畢竟這段時間被折磨得夠嗆,身上的傷勢疼痛不已,只是如今逃出生天,以后還有一雪前恥的機會。
昭國,謝明謹,監察院,他都不會放過!
“殿下,前路我們已安排好,且先安頓下來,等事態平息,我們再逃出昭國。”
“嗯。”蚩赦知道這次自己能逃脫,一來是自己在大荒的人馬使力,二來是朝中那位幫忙。
但這里乃都城附近,昭國高手諸多,可切莫因大意而再次落在對方手里。
“快!”蚩赦不顧身上的傷勢,加快馬鞭提速,卻驟見前路兩邊山林飆射出....箭矢!
不好,有刺客!
蚩赦大駭,從馬上后躍。
“什么人!”兩個高手見狀提刀怒斥,斬斷箭矢,一個到蚩赦身邊,一個則是掠射到林中斬殺弓箭手,但那個高手忽然慘叫一聲。
蚩赦兩人大驚,此人厲害,快走!!
兩人欲逃脫,但那人已然出了林子。
高大魁梧的男子剛剛出手,一劍斬殺大荒高手,再看向蚩赦兩人,冷笑了下,“真是不乖啊,我要殺的人,還能讓你跑了?”
他掠來,抬手一掌。
“殿下快走!”高手推開了蚩赦,自己卻被一掌擊破胸膛,血肉飛濺。
蚩赦大駭,正欲逃走,卻見他的后路也有人。
他認得此人。
謝遠身邊的暗衛,畢二。
“謝家暗衛?”男子見到了畢二,冷笑,“找死!”
畢二卻只是拿下了蚩赦,然后...碰!!一掌對一掌!
原來畢二后面的林子中還有一人。
一個帶著暗衛面具的男子。
此人一掌出,內力沖擊,男子駭然,快步后退,似有了內傷,嘴角殷血,轉身欲逃入山林,但他如同蚩赦一般,后路竟也被一人攔下了。
那人站在枝頭,一襲青衣一把劍。
畢二一驚:“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