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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武林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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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秋并不是河洛幫的成員。

  但他和河洛幫確實關系匪淺,在齊魯之地得過河洛幫的援助,青青與雷詩音又是閨蜜關系,還是雷爺義女。

  再加上這一番瑤琴之事,讓沈秋雖然還是個江湖散人,但身上卻被打上了濃重的河洛幫標簽。

  雷爺和浪僧都是極其聰明的人。

  他們沒有試圖招攬沈秋,而是任由沈秋在河洛幫的影響力周圍游離,保持這種松散的合作關系,便是認定了沈秋以后不是池中之物。

  眼下這場中原武林大會,雖然也有為河洛幫揚名的目的,但更多的,是雷爺收攏勢力,為將來與圣火教對抗做準備的。

  這件事,沈秋已經參與到其中。

  他自然不會拒絕在武林大會期間,幫雷爺做點事情,去泰山玉皇宮送請帖,便是個證明。

  這是對雙方都有好處的事情。

  “怎么還受了傷?”

  白馬寺中,沈秋坐在廳堂上,看著身邊小鐵。

  這筋肉少年還是之前的樣子,穿著黑色長衫,背著精鐵劍匣,外表是看不出有傷的,只是能聞到一股草藥味。

  聽到沈秋詢問,小鐵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昨天有人在東城鬧事,打傷了好些丐幫弟子,木頭叔便請我去彈壓,結果那人手段厲害,被刺了一刀。

  不過沒傷到筋骨,傷口也不深。”

  “能傷到你,定然也不是什么無名之輩。”

  沈秋說:

  “那人底細,有消息嗎?”

  “浪僧說那武功路數,應該是魔教中人。”

  小鐵搓了搓手,說:

  “但被我一劍砸死了,大哥你也知道,我這劍法,一旦真動手,目前是收不住的。”

  “好吧。”

  沈秋點了點頭,小鐵用普通鑌鐵劍還能收住,但用巨闕搏命的話,確實有些收不住手,這也不怪他。

  “大哥,這事可不是一次了,這兩天尤其多。”

  小鐵有些憂心的對沈秋說:

  “怕是魔教也想在這武林大會里參一手的。”

  “魔教也是武林人,十年一次的江湖武林大會,都不禁魔教人參加,只要點到為止就行,這中原武林大會,難道就要把人家拒之門外嗎?”

  沈秋搖著頭,他說:

  “這事啊,看雷爺怎么說吧,要是魔教光明正大的遞上拜帖,要參與其中,還是要他拿主意的。”

  小鐵點了點頭,他又問到:

  “大哥你帶回來那兩派人,怎么處理?”

  “丟在那,等他們師長來領人。”

  沈秋端起茶杯,隨口說:

  “到時候你去打發了就是,把收的罰款交給河洛幫那邊的人,咱們不參與。”

  小鐵的表情有些古怪,他似是忍著,但最終沒忍住,便低聲問到:

  “大哥,這事關瀟湘劍門的事,以你和那林慧音女俠的關系,要不,咱們放他們一馬?”

  “我和林慧音有關系,那是我兩的事。”

  沈秋擺了擺手,他喝口茶,說:

  “和那瀟湘門人又有什么關聯?他們仗著武藝高強,就當街傷人,這等驕橫做派,難道我還要給他們好臉不成?

  規矩就是規矩,沒有這等私下放人的道理,再說了,林慧音這次不來洛陽,來得是林菀冬掌門。

  我也懶得出面,你或者青青,去處理便是了。”

  “好。”

  小鐵應了一聲,便走出門去。

  和那瀟湘弟子斗在一起的,是西域幻劍山,一個三流勢力。

  聽說和七絕門有些不清不楚的關系,大概就是因為這個,才被瀟湘劍門的弟子尋到了麻煩,兩者之間是有深仇大恨的。

  但不管怎么說,你來了人家地盤,就得遵守人家規矩。

  這無視規矩,當街拔劍,爽利是爽利了,卻也讓瀟湘劍門,這正派五門之一的高門大戶臉上無光。

  你好歹也是正派大宗呢,門下弟子就是這副德行?

  這是走江湖呢,還是黑幫火并啊?

  這讓沈秋對這些劍門弟子的評價,著實又低了幾分。

  當初在瀟湘走鏢時,沈秋就有些看不上這些眼界高的劍門弟子,現在看來,這瀟湘劍門的沒落,果然是有原因的。

  長輩馭下不嚴,弟子一點規矩都不懂,當真是取禍之道。

  也不知道那林菀冬,是怎么把瀟湘劍門重建起來的,完全就是一盤散沙,和玉皇宮根本不能放在一起比較。

  “林慧音啊,你還真是坐在一座火山上。”

  沈秋嘆了一句,不再多去想這事,起身往張嵐那邊去,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房中傳來歡樂的笑聲。

  “張嵐哥哥,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玄魚正在屋子里,對張嵐撒嬌,神態真像極了青青對沈秋撒嬌時的樣子。

  而穿著灰布僧衣的張嵐,臉上也是一抹驚喜混雜快樂,輕聲安撫著玄魚,這兩人的關系,是真的不錯。

  張嵐對玄魚時,也沒有對其他女子那般輕浮。

  那俊秀的臉上,滿滿是溫柔之意。

  怪不得這惜花公子,在蘇州守著十二個如畫美人,卻如柳下惠一樣,看來除了鬼影魔功練習時不能破身之外,這張嵐心里最溫柔的地方,早就有人了。

  “嘖嘖”

  沈秋站在窗戶邊,看著房子里兩人輕聲聊天,倒也沒去打擾,他只是彈了彈舌頭,

  心里想著這張嵐玩的真是溜。

  小玄魚才十六歲不到啊,按照玄魚的說法,她和張嵐認識時,也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那時候張嵐就認定了?

  這貨,還真是個禽獸,就該被倒上汽油活活燒死。

  好在他還有點格調,很是紳士,沒有對玄魚動手動腳,而是相敬如賓的樣子。

  “敢煉銅,就打斷你的三條腿,再挖出你那臟心來,好好給你洗一洗。”

  沈秋盯著張嵐,輕聲說了句,轉身便飛掠離開。

  在屋中正在對玄魚說話的張嵐,突然感覺一陣惡寒,他回頭看去,窗外卻空無一人。

  呃,應是自己想多了。

  沈秋離了白馬寺,不遠處兩條街外,就是洛陽城里三個擂臺之一,不過這會是吃飯時間,擂臺邊也沒幾個人。

  只是周圍茶攤酒樓里已經坐滿了人,還有人在喝酒劃拳,笑聲震天,豪氣大生,好不熱鬧。

  而那已經守擂了七天七夜的陰陽游龍刀楊復,正盤坐在擂臺邊,手邊放著粗瓷大碗,一雙筷子和自己的一長一短兩把刀。

  沒人去打擾他,還有幾名江湖人主動護衛。

  行走江湖,大家都崇拜強者,功夫越強,越是厲害,便越能被人尊敬。

  看楊復的樣子,已是有些疲憊。

  想來這七日里挑戰他的,也不都是一些三流人物。

  江湖之大,奇人多著呢。

  比起數月前,在濟南時的樣子,這楊復也蓄起了胡須,比之前老成多了。

  “陰陽刀!你守擂七天,名傳洛陽,真是威風!”

  沈秋出聲喊了一句。

  正在閉目調息的楊復猛地回頭,就看到穿著黑色衣袍,黑紗外套的沈秋,正在街對面看著他。

  沈秋隨手折下手邊枝葉,對他招了招手,說:

  “幾月不見,咱們再來論輪刀。你下午還要守擂,便以枝為刀,點到為止,為何?”

  “當日慘敗于你,我便蓄胡明志,沈兄,一日不打敗你,便一日不去胡須!這幾月里,我可都在等著你呢!”

  楊復臉上盡是躍躍欲試,他毫無畏懼,聽到沈秋邀請,便干脆利落的起身來,這齊魯漢子,將雙刀交給身邊家人。

  起身飛掠,跟著沈秋往白馬寺后方去了。

  “那是...沈秋?執掌搖光刀的那個?”

  周圍江湖人一陣騷動,立馬就有熟悉江湖事的人,喊出了沈秋的身份。

  他們看沈秋主動邀請楊復,便知道有好戲看了。

  見兩人離開,便一窩蜂也要跟上去湊湊熱鬧,但剛到白馬寺外圍,被涅槃武僧攔住,又被溫聲勸退。

  “阿彌陀佛,此乃佛門清凈地,諸位施主,勿要亂闖。”

  鐵牛帶著檀木佛珠,手握黑色禪杖,一身筋肉威猛大氣,說話和氣,但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在鐵牛身后,還有三名武僧一臉肅穆。

  前些時日有狂妄人要闖白馬寺,結果被當街驅逐,被打的極慘,于是江湖客們便都知道,這些涅槃武僧,個個都有人榜前列的武藝,

  眾人不敢再上前去,便一陣嘆息。

  這真正的高手過招,他們看不到了。

  真是叫人遺憾。

  “地榜第十,東方策正在城東擂臺,要和人榜第一切磋呢,快隨我去看看啊!”

  一個聲音在街道另一側響起,失望的江湖人立刻又來了興致,紛紛騎上快馬,便又朝著城東趕去。

  結果剛走到半路,卻又聽到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五龍山莊使者剛入洛陽,送上拜帖,武林盟主,仁豪大俠,七月初七也會來洛陽!”

  “真乃武林盛事啊。”

  白馬寺后山,一處平坦之地,三根樹枝帶著風聲撞在一起。

  一觸既分,但在兩根樹枝回防,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時,那輕飄飄的樹枝,還帶著幾只未脫落的葉子,速度加快三分。

  輕輕打在楊復肩膀。

  兩股真氣交錯碰撞間,讓樹枝上的葉子四處飛散,這種力道的碰撞,樹枝本該攔腰截斷的。

  因真氣護持,卻使它們能承受碰撞,繼續堅持下去。

  但已經沒有必要堅持了。

  二十招已過,手持兩把樹枝的楊復,卻沒有觸碰到沈秋軀體一絲,而對面的樹枝,卻在自己身上打了三次。

  這純粹刀術切磋,他已經輸了。

  “不動真氣,只論刀術,我卻又一次輸了。”

  楊復跳出幾丈,遺憾的看著手中光禿禿的樹枝,他對眼前單手持“刀”的沈秋說:

  “數月不見,沈兄的刀術竟又有突破,在下輸的心服口服。”

  “只是我這刀術補全罷了。”

  沈秋擺了擺手,并無盛氣凌人,他丟掉樹枝,對楊復說:

  “楊兄的進步才讓人咋舌,卻不知這幾月,你去何處仙地修行了?陰陽刀式竟融匯的如此自然。”

  “我啊,去了一趟燕京,本打算效仿沈兄在遼東之行。”

  楊復摸著胡須,哈哈笑著,比之前爽朗了太多,簡直就如脫胎換骨一般。

  他對沈秋說:

  “在燕京郊外,與通巫教狗賊大戰一場,結果學藝不精,險些死在那里,又一路狼狽逃回中原。

  這生死之間,自是有番突破的。”

  他說的輕松,語氣里盡是一抹瀟灑。

  但沈秋看著眼前楊復,料定他去燕京一行,必然是九死一生,這齊魯漢子,心氣當真雄壯。

  說要殺北朝狗賊,便真的去了。

  僅僅是這一點,他就讓沈秋刮目相看。

  眼前這人,不是那些只會夸夸其談,吹牛挑事的家伙。

  “沈兄,這次中原武林大會,江湖俠客們互相切磋武藝,你是要代表河洛幫上場嗎?”

  楊復問了一句,眼中有些遲疑,似是吞吞吐吐,想說些什么。

  沈秋見他面色有異,兩次接觸,又差不多摸清了這個人的耿直脾氣,便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他搖了搖頭,對楊復說:

  “我這一身功夫,大都來自江湖奇遇,楊兄知我并非與魔教相關的人,但其他人估計不會這么想。

  沈某也沒興趣去給他們解釋什么,不想自尋煩惱,這武林大會,不去也罷。

  但如和楊兄私下里過過招,再尋些機會,與好友們切磋一番,做個看熱鬧的吃瓜群眾,也是不錯的。”

  “說的也是。”

  楊復有些遺憾的看了沈秋一眼。

  這位沈兄明明手段厲害,但確實也有難言之隱,他想了想,說:

  “我這幾天守擂,來的挑戰者實力參差不齊,但大都是野路子武藝,這中原武林大會啊,還是差點底蘊火候,沈兄不去便不去了。

  待到五年之后,真正的江湖武林大會開啟,又不禁魔教人參加,到時沈兄易容一番,在與江湖豪俠切磋比拼。

  再說,蟄伏五年之后,沈兄的武藝必然更加驚人,那時才是沈兄揚名立萬的好機會!”

  他看了看頭頂日頭,便對沈秋拱了拱手,說:

  “在下要回去守擂了,沈兄,咱們下次再切磋。”

  說完,楊復也不糾結,轉身便掠下這處山間平臺,沈秋目送他離開,卻又摩挲著下巴胡須,眼中異彩連連。

  “易容啊,我竟沒想到這個好辦法…嗯,去找張嵐問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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