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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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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術室的門滑開,小臉蒼白的柏童心被推了出來。她雙目緊閉,嘴唇干裂,一旁掉著營養液、消炎液和一袋血漿。不時跳動的監控儀器發出冷漠的滴答聲。

  守候的眾人一見急忙圍了上去。

  “童心……”柏致遠擔憂地快步上前,彎腰查看柏童心的情況。

  “病人需要送入icu,請家屬稍后去隔離室探視。”推送病人的小護士,短暫停留后,禮貌的勸阻眾人,推著病床往住院部送。

  云亦淼林九矜一左一右扶住柏致遠停住腳步,云意到是想跟,卻被人攔在風淋室外。

  “童心平安無事,柏叔叔放心吧。”云亦淼勸慰道。

  柏致遠欣慰點頭,多虧了這款病毒疫苗的研發成功,說來說去,還是要感謝林九矜極其父母的發明。

  “九矜啊,這次柏氏能有幸作為病毒疫苗的推廣,全賴于林博士和付博士的發明,所以我想將疫苗的商品名定位林付疫苗,用來紀念發明人,你看如何?”柏致遠笑瞇瞇看著林九矜說道。

  在醫藥史上,再厲害的藥品,發明人也很難被普通民眾熟知,因為從研發到售賣,其中涉及的環節太多,可能最后生產方甚至都不知道發明人是誰。

  但是病毒疫苗不同,從研制之初就是在研究院,也是由林九矜的父母團隊負責。之后經過林九矜不斷研成功,緊接著被柏氏收購生產,環節簡單,沒有經過多手輾轉。

  再說商品名字跟藥物本身沒有什么直接聯系,屬于藥品商品化后,民間通用叫法,一般僅代表生產藥品的廠家,說白了,就是廣告名。

  不過,即便如此,也夠讓林九矜感激。她的父母為了病毒奉獻青春,她的家庭為此付出血淚代價,才換來病毒成功面世,他們林家有被世人知曉的功勞。

  “謝謝柏叔叔,我代我的父母感謝柏氏的推廣,讓病毒疫苗可以造福世人。”林九矜以拳抵唇,忍下心頭涌起的酸澀。

  “不,應該是我們這些患者家屬感謝你們才對,如果沒有病毒疫苗,童心她……”柏致遠一聲嘆息,萬幸,一切還來得及。

  “柏叔叔,童心那邊也應該準備的差不多了,我們過去看看吧。”云亦淼看著神情激動的倆人有些哭笑不得,急忙轉移話題。

  云意頂著一張面癱臉,牙齒狠狠咬著舌尖,他一個鐵錚錚的漢子都有流淚的沖動了。

  是要感謝夫人,不然他心尖上的女孩只怕還會在今后的歲月中忍受病痛折磨直到離世,想想都讓他錐心蝕骨的痛。

  “云意,你過來。”云亦淼低聲喚早已望眼欲穿的云意到身旁。

  “先生。”云意戀戀不舍地看了眼一旁通往vip病房的走廊,轉身過來。

  云亦淼無聲嘆息,這個助理他算是留不住了。

  也罷,有情人終成眷屬,對于跟在自己身邊這么多年的兄弟,他也是真心期盼他能有個好的歸宿。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始終不能在漫長的人生歲月中孤獨前行。

  “我過幾天要出個門,你留在柏叔叔身邊,有什么需要好及時處理。”他沉聲吩咐。

  說白了還是想給云意創造點討好未來岳父的機會,畢竟人家是窮得只剩下錢的豪門。

  云意微一蹙眉,謹慎詢問:“先生是要單獨前去?那怎么行。”他不放心先生的安全。

  目前公司最棘手的莫過于那塊地皮,不能拿下將影響公司房產帝國的崛起,這對于云氏而言,相當不利。

  云亦淼橫了愣頭青一眼,沒好氣道:“云氏這么多人呢。”

  言下之意,你在這邊好好討好老丈人,免得日后不能抱得美人歸。

  不知道岳父和女婿天生不對盤嗎?

  云意囁嚅著,想說什么,最終還是沒有張口。

  “好了,我們快過去吧。”林九矜出來打圓場。

  她明白云亦淼的意思,也知道柏致遠順著給他云亦淼面子,至于后續問題能不能順利解決,就要看云意的誠意有多少了。

  已經被推進vip病房的柏童心還在沉睡。麻藥勁沒過,現在還體會不到傷口的疼痛。小臉雖然蒼白,但是很平靜。

  柏致遠心下感嘆,他是有多久沒看到過這么安靜的女兒了。從確診后,原本乖巧的女孩性格突變,轉眼從豪門乖乖女變成放蕩不羈的女太妹,攪得柏家雞犬不寧。

  他那個時候正在商場廝殺,也沒有注意到青春期女孩的心理健康,出事后,他不斷自責,在全球范圍內尋找好藥。

  可是沒用,藥沒找到,反而等來女兒一次次鬧著自殺。

  他一夜白頭,生怕女兒哪次狀似威脅的自殺變成現實。

  錢沒有了可以再賺,女兒沒有了,他的半條命也就沒有了。

  如今,隔著玻璃看到睡得安然的女兒,他這顆千瘡百孔的心得到慰藉,感謝上蒼將女兒留在了他的身邊,讓他不至于白發人送黑發人。

  云意看著安睡的小姑娘,將頭歪向一邊,緩緩閉上了眼,一夜未眠導致眼睛周圍酸澀腫脹,生理淚水幾度奪眶而出。他攥緊大手,不斷告誡自己不能失態要平靜,可激如擂鼓的心緒,就是難以平靜。

  病毒疫苗問世之初就引起轟動,首例用于攻克癌癥又大獲成功,一時之間引爆全球關注熱點,幾次上了國際熱搜。但愛女心切的柏致遠,硬是把應該趁熱打鐵的記者招待會拖到柏童心出院后才舉行。

  擁有著商業帝國的柏致遠并不看重病毒疫苗的利潤,反而更看重造福于人的一面。自從柏童心病情得到穩步控制后,他更熱心于公益事業,用來感恩上蒼留住自己的女兒。

  柏童心尊重女兒的想法,將她留在京市養病,自己做了空中飛人,只要有機會就來京市看望她,并逐步將自己的商業重心移回國內。

  “別說,染了頭發的老頭看起來年輕了不少。”柏童心接過云意遞來的補湯,坐在寬大別墅的客廳內,對著電視里的柏致遠品頭論足。

  “那是你父親。”云意好脾氣提醒。哪有女兒這么開老爹玩笑的。

  柏童心扯了扯嘴角,自從出院后,她明顯感覺收獲了兩個老父親,總是被不斷碎碎念。

  “大叔,你能不能別這么嚴謹。”柏童心翻了個白眼,舉著白瓷小勺指向屏幕:“我老爹都沒有這么古板。”

  “這不是古板,是對老人家最起碼的尊重。”云意做到她身邊,從一側紙巾盒中抽出紙巾給她擦拭油乎乎小嘴。

  任由小姑娘端著湯碗膩味在自己懷里,欣賞電視里的老爹。

  自從上次云亦淼在醫院將自己安排給柏致遠后,云意一直留在這邊,柏致遠回國他就跟進跟出相伴照顧,柏致遠離開,他就跟在柏童心身邊貼身保護,順便跟嘮叨的老管家學學煲湯。

  據老管家說,云意煲湯的水平已經快要趕超他了,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出師了、。

  柏童心將最后一口湯喝完,放下湯碗,就開始在刀口附近抓撓。

  “怎么了?”感受到小姑娘蠕動的身軀,云意神色一暗,低頭問她。

  “癢。”柏童心將睡衣掀開一道縫,看著丑丑的疤痕嘆息,這道觸目驚心的術疤會跟她一輩子了。

  云意順著看過去,疤痕周圍泛起淡紅,在白皙的肌膚上格外醒目。

  這是好轉反應,唯一難忍的就是不斷瘙癢。

  他抓住柏童心還想去撓的小手:“乖,這個不能撓,不利于恢復。”

  柏童心皺起小臉:“可是太癢了。”

  說著,還不斷扭動身子。

  “你等一下,不要撓。”云意起身,拿過一旁的精油,倒在大手中搓熱,輕輕按在刀口附近。

  已經拆線的刀口宛如扭曲的蜈蚣附著在柏童心的身上,丑陋而猙獰。可是他由衷感謝這道疤痕,因為它預示著隨時會死亡的小女孩痊愈了。

  “有沒有好一點。”云意輕柔推動,略帶有薄繭的大掌游走在傷口附近,有效轉移了柏童心的注意力。

  “云意。”柏童心怯生生看著他,眼底似有星光煽動。

  “我在。”

  柏童心嘟起唇,微合雙眼,小臉一片緋紅。

  云意喉頭滾動,大手慢慢收攏,傾身罩在女孩上方,急促的呼吸狂跳的心,壓抑不住的情感。怪只怪此情此景太讓人浮想聯翩。

  四片唇即將觸碰到一起的時候,電視內響起柏致遠的聲音。

  云意一個激靈,摸索到遙控器,按滅開關。

  頂著人家老爹的視線親吻人家女兒,饒是云意這樣心理素質強大的人,也不由得頭皮發麻。

  柏童心發出一連串銅鈴般的笑聲:“想不到你還怕我爸爸。”

  “亂說。”云意拿鼻尖摩挲著她的鼻尖。

  柏童心雙臂環住他的脖頸,滿是膠原蛋白的清純小臉上不懷好意的笑。

  大掌在她肥嫩的臀部輕輕一拍,換來柏童心的嬌呼,緊接著被吞噬無聲。

  北方的四月,窗外依然寒冷,但午后的陽光卻暖洋洋灑滿整個客廳,一對有情的人兒相互依偎,在乍暖還寒的春日里蕩漾出一片旖旎。

  某國機場,一位身著考究的男子站在黑色的賓利車旁,抬腕看表,眼神向接機口頻頻看去。

  來來往往的旅客行人絡繹不絕。

  貴賓通道上緩緩走來一人,身材高大,面容溫潤。

  “云爺,歡迎您。”男子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接過對方手中的公事包,笑著打招呼。

  “阿坤,好久不見。”云亦淼很少來這邊,但每次到來都是聯系阿坤作陪。

  “云爺您是貴人事忙。”阿坤拉開車門,將帶著白手套的手擋在車廂上,恭敬地請云亦淼上車。

  將車內的空調和作揖調到舒適程度,阿坤認真開起車來。機場高架車來車往,寬闊的道路上川流不息。等紅綠燈間隙,阿坤透過車內后視鏡覷了云亦淼一眼。

  當年他們兄弟幾個跟著他混的時候也不過才十七八歲,轉眼間十年過去了,云亦淼成為豪門世家的掌舵人,并且將他們這些身上有見不得光的兄弟們全給安排出了國。

  雖然說平日里很少見面,但他們之間的情分卻一點也不必跟在他身邊的兄弟少。

  “在這邊還習慣嗎?”云亦淼問。

  如果不是這邊最開始跟著他的兄弟,他的商業版圖也不會拓展那么順利。

  “習慣,這邊的氣候比國內好,沒有那么四季分明,總是夏天。”阿坤豪爽一笑,他在這邊負責港口上的生意,平時活不多,只有那個不開眼的幫派來找事,他才會叫上兄弟們來個圍桌夜話。

  如果有熟悉他的人看到此時他正一臉乖巧地給別人充當司機,估計會把下巴驚掉。

  畢竟被碼頭眾人奉為大佬的阿坤哥,可從沒有獨自駕車的時候,哪次出行不是前呼后擁,浩浩蕩蕩。

  “我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云亦淼又問。

  “找到了,其實在這邊他基本沒怎么隱藏,現在服務于一家研究機構,每天朝九晚五,看著還挺規律。”阿坤知無不言:“保護他的兄弟們到是很輕松。”

  他們最喜歡這種沒事不亂走的保護對象。

  “嗯,一定要照顧好。”云亦淼點頭。

  “是,云爺。”

  他這次借著去談地塊的機會出差,專門繞到過來,就是想確定一件事。

  而這件事非那個人不能解決。

  后座的云亦淼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瞼下垂,目光晦暗,表情難辨。

  他希望一切都是他多想,永遠也不會有他害怕的擔心出現。

  不知不覺間車子停在距離那人家門最近的酒店。

  阿坤拉開車門,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頭,甕聲甕氣道:“云爺,這邊的酒店不比新城,都很破舊,這里算是比較看得過眼的一家。”

  “無妨,有的住就好。”云亦淼不在乎地拍拍他肩,率先向里面走去。

  阿坤招待的人溢于言表,對于他的住宿環境有些挑剔,在云亦淼看來,雖然老舊了些,但好歹是五星級,服務態度良好。

  樓層管家將人引領到頂層,恭敬推開厚重的實木雙扇門,彎腰請人進入。原木色的裝修華麗大氣,跟現在很多后現代裝潢風格比起來,更讓人賞心悅目,沒有那么多燈光交疊,容易讓人沉浸其中。

  遞上歡迎飲品和擦手毛巾后,管家禮貌退出。

  “他的家在哪里?”云亦淼站在落地窗前,隔著淡白色窗紗向外看去。

  “在這邊。”阿坤指著不遠處一樁嶄新的小公寓:“這邊基本都是研究機構的員工,向他這樣的專家,都會配有獨立的福利公寓居住,環境還可以。”

  除了在老城居住有些擁擠外,其他的倒是都不錯。

  “嗯,看起來還好。”云亦淼盯著那幢公寓,一只手捏著手機心不在焉地敲打。

  他要不要拍幾張照片給林九矜看看呢?

  “云爺,您看我是不是提前約一下人家。”阿坤問道。

  云亦淼搖搖頭,這事他不想牽扯太多。

  “那您辦完事后,跟兄弟們見一面?”阿坤又問。

  “好,后天,你看看兄弟們時間。”自他接管云家開始,以后很久沒有時間肆意灑脫了。

  “好嘞,那我安排。”阿坤激動地搓搓手。

  自從出國到現在,這么多年,他們能跟云爺聚在一起的時間少之又少,每次喝酒的時候,總能回憶起激情碰撞的歲月。

  難得的公休日,付耀南在家中整理著剛買回來的凌霄花,這是他太太生前最喜歡的花。她的一生也遵循著凌霄花般的高潔氣質,不依附,不做作,完美展現了女性的柔美和堅強。

  在事業上,他們齊頭并進,在生活中,他們相扶與共。

  只可惜,一切戛然而止于那個該死的午夜,他失去了一生摯愛,也無法照顧幼小的女兒,只能遠走他鄉逃避追殺。

  還好,女兒的生命中出現了她命定的男人,那個可以為她遮風擋雨讓她結束浮萍般孤苦無依的生活。

  他們的世紀婚禮他在網絡上看到了,那個笑顏如花、明媚溫暖的女子是他女兒。他將她照顧的很好于愿足矣,只希望他們能白頭到老。

  “叮咚”悠揚的門鈴響起。

  付耀南一滯,誰會來他家?相較于別人的熱情如火,他不善交際言談,大多時候都是獨處,研究機構里面的人都認為他是個性格孤僻的老頭,鮮少同他來往。

  監視器中云亦淼的俊朗的面容顯現出來。

  付耀南感覺心跳加快,他剛剛還想到的人,轉瞬出現在自己面前。

  他顫抖著拉開門,果然看到提著禮物的云亦淼面帶微笑站在門口。

  “你怎么來了?”聲音夾雜著激動與迫切,他側過身,將人讓進屋內。

  “來看看您。”

  狹小的空間,纖塵不染。

  看不出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居住的房間。

  “快坐。”付耀南有些手足無措,轉身進廚房,倒了兩杯清茶出來。

  圓柱形玻璃杯內,青綠色的茶葉在水中沉浮,亦如人生。

  “您別忙,一起坐吧。”云亦淼朝他福了福身,也有些不安。

  畢竟這是林九矜的父親,他還是多少有些做人女婿的膽怯。

  面前老人兩頰微垂,頭發花白,眼皮松懈,雖然抱有學者的風骨,但孤身落寞,環繞暗藏的是不易覺察的落寞。

  “來,坐。”老人有些局促,一本正經的坐姿暴露了此時復雜的心情。

  “謝謝。”他嗓音溫潤謙和,眉眼精致。“這次前來比較匆忙,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他抬手將禮物放在一旁,聲音不卑不亢,禮貌周全。

  付耀南像是被驚到,急忙站起身,轉而又尷尬的搓了搓手。

  “您坐。”他教養極好,沒有年輕人的浮躁,伸手攙扶著坐立難安的付耀南坐下,舉手投足間都是風度。

  將一杯茶遞給付耀南,云亦淼繞到對面沙發上坐下,將茶杯以指腹捏著,食指輕輕叩擊杯身。指節根根分明,肌膚白皙,依稀可見肌膚之下的青澀血管。

  他在思索怎么開口問詢,才能不驚擾到面前的老人。

  在來之前他從沒想過當面對老人時,他的詢問是否會有連鎖反應。

  可是現在,他不得不深思,不能將他的擔心強加于別人身上,哪怕是林九矜的父親。

  付耀南無力勾了勾唇角:“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既然來了,肯定有事跟我說,說吧,我知道的一定會告訴你。”

  伴隨著空氣中隱約可聞的茶香,付耀南低垂了眼簾,臉色暗沉幾分。

  “九矜她……”云亦淼斟酌措詞,想盡力平和些。

  “是不是她的身體出現問題?”付耀南直接打斷他,急忙問道。

  云亦淼眉頭微蹙,雙眼深沉:“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唉……”付耀南嘆息:“說來說去,都是我們的錯,九矜不過是受我們的牽連。”

  “那她……”云亦淼嘴唇顫動,他最擔心的可怕事情還是出現了。

  “你不用慌,”過了剛見面時的忐忑,付耀南正色道:“我只是見你前來,以為她出了什么事,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就證明一切還沒有朝最壞的方向發展。”

  “我是發現到一些不尋常。”這也是他故意找借口出來的原因。

  “九矜受我跟他媽媽的連累,被研究院注射了生化藥物。那種藥物屬于不可代謝毒素,會長期駐扎人體,對一些臟器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付耀南嘆息:“嚴重時會導致女子終身不孕,男子終身不育,壽命也會因為臟器衰竭而早亡。”

  付耀南每說一句,云亦淼感覺血涼一分。他不得不依靠手中的熱茶來驅散籠罩而來的寒意,看來林九矜的問題,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九矜有很嚴重的抑郁癥,甚至有幾次險些遇到危險。”他永遠忘不了她血紅色的眼眸和那些癡狂。

  感情至深,他放不開林九矜的手,只能在能力范圍之內,找尋解決的方法。

  上次要不是沈晴也不眠不休,他可能永遠失去了最愛。

  但是,沈晴也研究的試劑雖然保住了林九矜的命,也讓她的抑郁癥相對減輕,卻沒有完全讓他放松下來。因為林九矜現在經常沉睡,比起正常人的七小時睡眠,她是只要閑暇,就能長達12小時,。如同她不睡覺時候一樣的擔心,什么事情矯枉過正后,都是另一種極端的體現。

  “她身體的應激反應,應該是不敏感了。”付耀南感覺自己除了嘆息似乎沒有更好的方法宣泄愧疚,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不但沒有給女兒帶來幸福童年,反而因為他們的關系,導致女兒命運多舛。

  他愧對這個唯一的女兒。

  “那,有什么方式能改變她的狀況嗎?”他急問。

  “我這些年不斷輾轉于各個實驗室,就是在做這方面的破冰研究,眼下已經有些眉目了,但是還需要斷時間才能做治療測驗。”付耀南苦笑:“只不過,這邊的經費太少,我能做的不多。”

  “如果是需要實驗室的話,九矜在京大有了自己的實驗室,缺什么的話,可以從柏氏購買,資金這方面您不用擔心。”

  只要能有一絲希望,他也不會放任林九矜遭罪。

  看著云亦淼眼中的熱切,付耀南欣慰一笑,看來女兒真的找到一個眼里心里都在意她的好男人。

  “如果能去柏氏醫藥做病理實驗,那最好不過,自是他們的機構常年在國外,很難介入。”他在研究院時候,倒也跟柏氏有過幾次合作,但是自從被追殺人后,他已經很久沒拋頭露面了。

  “這個我來協調,柏氏與云氏是世家,這個面子還是有的。”他頓了頓:“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您,您跟付博士研究的病毒疫苗,已經由柏氏負責開發和推廣,不久就會面試,您一生的成果終于可以造福世人了。”

  “好,好。”付耀南低垂眼眸,一抹晶瑩從眼眶滑落,他語調激動:“是九矜的后期整合吧?這孩子好樣的。”

  當年他們還有最后一步就能驚人創舉,可就在這個時候,研究院某些領導為貪天之功,不惜殺害他們以權謀私。

  多年之后,時過境遷,他們的成就還能為世人發光發熱,也算是對得起他一生所學。

  “對,九矜做的。”云亦淼與有榮焉,他笑道:“此外,病毒疫苗的第一個受益者是柏氏千金柏童心,她的癌癥病毒就是運用疫苗裹挾工程康復的。”

  “是嗎?”付耀南聲音提高,有掩飾不住的興奮。

  “對,一切都是您跟付博士的功勞。”

  “不,”付耀南連連擺手:“這是九矜和她實驗室的能力卓著。”

  當時他們狼狽逃竄,很多資料根本來不及帶走,當時家中紙資料殘缺不全,只有他的那個U盤里面存了些系統資料,那還需要反復檢測和觀察才能找到合適的切入點,其工程量不言而喻。

  他可不能貪了女兒的功勞。

  云亦淼但笑不語,看著眼前年近半百的老者,再說到自己的事業和女兒時,那種熠熠生光、眉飛色舞的神采,真想掏出手機記錄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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