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有跟林九矜說那個吻的事。
林九矜直接掏出手機：“我讓哥哥把他喊過來，我們四個當面說清楚。”
“哎呀你別！”沈晴也直接將林九矜的手機搶了去。
林九矜：“為什么呀？出了誤會，當面解釋清楚不好嗎？”
沈晴也：“我……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喂大姐，你拿匕首扎了人家耶，道歉還不趁著傷口沒愈合？等人家傷口好了，新卻碎了的時候，問題可就更嚴重了哈。”
沈晴也再次低頭不語。
翌日。
沈晴也在林九矜的宿舍和她擠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說上午有課，便早早離開了京大。
到了臨近中午，林九矜接到了沈晴也的電話。
“那個……九矜，你可不可以幫我問一下，蘇明風現在住在哪？”沈晴也的聲音有些扭扭捏捏。
“干嘛，你想去見他啊？”林九矜道。
沈晴也：“我這不是想趁著他的刀傷沒好去道歉嘛……”
林九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你等著哈，我讓哥哥幫忙問問，等會給你發短信。”
明興酒店。
蘇明風煩躁得按著手中的遙控器。
“咚咚咚！”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什么客房服務！看不到我點了免打擾嗎？滾開！”蘇明風突然歇斯底里得大喊了出來。
門外經歷一會，突然一個低低的女聲傳了進來。
“蘇明風，是我。”
一陣狂喜突然襲上心頭，蘇明風顧不上穿鞋，直接從床上彈了起來，赤腳跑到了門口。
房門外，沈晴也半低著頭，兩手交叉在身前，提著一只保溫飯盒。
看到門開了，沈晴也扭捏著抬起頭，看到蘇明風的第一眼突然一腳朝他的肚子踢了過去，口中尖叫道：“啊——！流氓！”
蘇明風還沒反應過來，整個身體在這一踹之下往房內飛了進去，重重得摔在了地上。
蘇明風痛苦得捂著被踹的肚子，肩膀的白色繃帶也在這一摔之下滲出了絲絲血絲。
“你……你這個死老娘們……咳咳……”
沈晴也踹完一腳，急忙背過身去：“你！你這個流氓！你怎么不穿衣服！”
蘇明風：“我特么穿了內褲！”
沈晴也：“大白天就只穿一條內褲？你他媽變態嗎？”
蘇明風：“這他媽是我的房間！我的！我一個人的房間！！！”
沈晴也微微一滯，他說的……好像還挺有道理……不過……
“哎呀你廢話少說！快穿衣服！”
蘇明風忍痛爬了起來，又在房里兮兮索索折騰一陣，終于再次打開了房門。這一次的臉色則完全沒有之前的驚喜了。
“你來這里干嘛？”蘇明風沒好氣道，一只手還在肚子上揉著。
沈晴也不自然得撓了撓后腦勺：“額，我……我是來額……向你道歉！”
沈晴也猛然深深地鞠了個九十度的躬，兩只手直直得伸向前方，將拎著的保溫飯盒舉到了蘇明風面前。
“昨天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想拿匕首扎你的……只是……只是……只是包間里太擠了！我的心里有點亂！還有惡狼和帝盟的事！是我年幼無知，沒有想過兩個聯盟會有一天出現對立的局面！是我把代碼泄露給了帝盟的朋友，做出了對不起惡狼的事！一切都是我的錯！請您原諒我吧！”
這段話在沈晴也的腦子里已經排練了無數次，她幻想了諸多優雅自然的道歉場面，沒想到真到了跟前竟是這幅景象……
她彎著腰低著頭，感覺自己的面頰紅到了脖子根，連發彈一樣把心里的話全部說了出來，也不知蘇明風這小子到底是個什么樣的表情。
沈晴也覺得手里一輕，保溫飯盒被人接了過去。
“這是什么呀？”蘇明風依然一臉不耐煩。
沈晴也一下子來了精神：“哦！黑魚湯！我特地讓家里的廚子熬給你的！我聽說了，凡是身上有傷口，做了手術什么的，術后就要喝黑魚湯！這樣傷口在愈合的時候不會發癢。你快試試？”
蘇明風一屁股坐在沙發邊，在茶幾上打開了保溫盒，瞬間鮮香四溢的魚湯立馬喚醒了他肚子里的饞蟲。畢竟從昨天和沈晴也分別開始，他就滴水未進直到現在。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
蘇明風大大咧咧得直接端起保溫桶喝了一大口，眉頭卻皺了起來，臉色越來越不自然。
沈晴也小心翼翼地問：“怎么了？味道不合口？”
蘇明風卻突然放下魚湯掙扎起來：“嗷嗷！魚刺！扎進了我的……舌頭！”
沈晴也趕緊撲上去，一只手直接捏住蘇明風的下巴：“別怕別怕！我幫你！”
鮮靈的少女氣息一下子鋪滿了蘇明風的胸膛，心底的某種躁動再次被喚醒，他再也管不得舌頭上的什么魚刺，轉身將沈晴也壓在沙發上，深深地吻了下去……
輾轉纏綿良久，沈晴也用力偏了偏頭從這熾熱的吻中退了出來，她的聲音變得羞怯細弱：“我要喘不過氣了……”
蘇明風并未起身，居高臨下得看著身下的人兒，眼神中一抹深情。
“沈晴也，我喜歡你。”
沈晴也害羞得別過眼神：“為什么啊……”
蘇明風：“我不知道。”
沈晴也想了一陣，不知道說什么好：“你不魚刺，不疼了？”
蘇明風卻并不買賬：“你喜歡我嗎？”
沈晴也覺得面頰更燙了：“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知為什么，老是想你，想和你在一起……腦子里全是你的樣子……”
“那就是了！”蘇明風快樂得歡呼了一下，又在沈晴也的額頭上用力啄了兩下：“太好了！”
沈晴也滿臉愧疚：“可是我昨天還用匕首……”
蘇明風終于翻身松開了身下的女孩，開始專心摳舌頭上的魚刺：“沒事，乃卓天已經包長偶了。”
沈晴也：“嗯？”
蘇明風終于從嘴巴里口出一根長長的魚刺，看得沈晴也膽戰心驚。
蘇明風：“沒事，你昨天已經補償我了。真是個辣妞，親了兩次，受傷兩次。”
沈晴也：……
接下來的畫面，就變成了蘇明風用小碗慢慢得把魚湯裝出來喝，而沈晴也則一臉心不甘情不愿得用筷子把湯里剩下的魚刺挑出來。
兩個人一個吃一個看，一會聊到惡狼，一會聊到帝盟。
蘇明風：“那你想好了沒有，從今以后想怎么做？”
沈晴也：“惡狼準備動手為凌渡搭建程序了吧？我確實不能再腳踏兩只船了。我已經想過了，還是回帝盟做我的曼珠沙華。畢竟，跟那邊的人已經相識了六七年了，帝盟也是我最初的聯盟。”
蘇明風點了點頭：“行，那惡狼那邊我幫你跟他說。”
沈晴也：“我自己跟惡狼說就行了。”
帝盟聊天室。
蘋果小蟲：真是沒想到，罌粟原來就是咱們的曼珠沙華。
騰蛇：哈哈，曼珠干得漂亮啊，可惜暴露了。上次你給我發那句讓我趕緊回老窩，我還一頭霧水。
蘋果小蟲：不是吧老蛇，你的窩真的被惡狼蘇明風那小子端了？
騰蛇：他想的美！沒有人能找到我的老窩！是蘇明風那個狐貍騙咱們曼珠呢。不過曼珠是因為我才暴露身份的，在這里要跟你說聲“夠哥們”！
曼珠沙華：不能說因為你。其實他們早都懷疑我了。
青帝：所以上次凌渡捉蟲的時候，給我們的那幾個坐標都是惡狼那邊查出來的？
曼珠沙華：沒錯。
青帝：咱們還是落后了。
騰蛇：老大你不要氣餒。捉蟲這種事，除了技術，還要靠很大一部分運氣在里面。運氣好的話一下子就能找到蟲窟，運氣不好，無論你算法多高，也找不到一個節點。
蘋果小蟲：哎，就是可惜了凌渡這個香餑餑，怎么就落到了惡狼的手里。
騰蛇：嗨，算了算了，這次輸下次贏。咱們技不如人就應該發奮努力，提升咱們的技術，爭取下個季度凌渡公招的時候拿出個好成績。再不然，就是等惡狼把他們搭出來的電子體系推出后，咱們去給他攻個稀巴爛。來來來，我這里有一份最新的學習資料，我給你們每人都謄抄一份，大家注意查收郵件哈。
隨著騰蛇的發言，沈晴也的電子郵箱里彈出了一封來自騰蛇的電子郵件。
沈晴也下載了附件，果然都是些黑客方面的最新知識。
她粗略得瀏覽了一下，此時完全沒有心情學習，隨即退出了聊天室。
惡狼這邊，為凌渡搭建電子防御系統的工作正式在四人之間展開。
凌渡，表面上看是一家普普通通的重型機械生產商，但是在外人永遠無法窺探的內側，卻是實打實的軍火制造企業。
在國家的秘密保護之下，他們生產、運輸、庫藏軍火，甚至有一個默默無聞的新型武器實驗室。
凌渡的規模沒有人真正知道，但是由于國家支持，其運用的科技、操作系統、乃至與外界的一切聯網，都是最為高精尖的技術。
在網絡無處不在，處處依賴于電子操作系統的現代，要為其搭建一個完整的電子防御系統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在這之前，接手凌渡電子安保搭建的都是國際著名的大公司，而惡狼聯盟近年來雖然在黑客界名聲大噪，但是外人很難想象，其中真正工作的人，不過四人而已。
云瑾說，四個人，足夠了。
聯盟老大惡狼也說：攻城人手越多越好，守城體系確是越簡單越好。最好簡單得像一塊平平無奇得鐵板，無縫無接，最難敲破。
四人夜以繼日，從最初的設計、到分工、再到每個人真正的開始敲代碼，他們是配合默契的親密戰友。
然后，在系統搭建了一半的時候，出事了。
一份凌渡發給惡狼的關于其內部操作系統的資料被人公開掛到了網上。
電子信息界一片嘩然。
國內乃至世界大小電子信息論壇上，各種關于這份資料和惡狼聯盟的帖子刷屏一波又一波。
《惡狼聯盟翻車了！電子安保系統還沒搭成，老東家給的資料就被人偷了》
《笑不能停！監獄還沒蓋好，磚先被偷個精光！》
《到底是哪位大神干的，快出來受小弟們膜拜。》
《這一耳光真是香脆爽甜，惡狼聯盟丟人丟到姥姥家》
惡狼聯盟內部，已然沒有了罌粟的四人聊天室里，林九矜主動站了出來。
SIX：對不起了諸位，是我的電腦被黑了。
惡狼幾乎不敢相信：你的私人電腦？怎么被種進去的？
SIX：是罌粟的賬號給我發來的一封郵件，我出于對她的信任，沒有檢查就下載了附件。
蘇明風：罌粟？
SIX：是的，估計，她自己還不知道自己的郵件賬號出了問題。
蘇明風：……
云瑾：……
惡狼：凌渡的人已經聯系過我了。
蘇明風：說了什么？
惡狼：把我罵了一頓，讓我們不要再做下去了。
蘇明風：……
云瑾：先別氣餒。
第二日，正值周末。
京城凌渡重工駐京辦事處，三男一女在大廈腳下聚到了一起。
寧子遇恢復了符合年紀的打扮，一襲墨藍色的西裝讓他看上去成熟而穩重。
寧老爺子是學者，寧家三世書香門第，到了寧子遇這一代，卻走上了從商的道路。雖然寧老爺子在南城德高望重，但是寧子遇創建的公司卻規模平平，和南城那些早有根基的豪門大戶完全沒得比。
何況，寧老爺子已經去世半年了，寧子遇至今尚未成家，孤家寡人守著寧氏老宅，頗有些無親無友的凄涼感。
看到如此這般的寧子遇，林九矜不禁想起同在南城一中的日子。
“你好惡狼，我是SIX。”林九矜大方伸出右手。
寧子遇臉上卻浮上一層驚詫：“原來是你？”他遠遠看到林九矜和云亦淼在一起，還以為林九矜只是作為云瑾的女朋友陪同而來。
林九矜聳了聳肩沒有說話。
寧子遇怔了片刻，陡然笑了出來：“果然是個不簡單的丫頭，怪不得老爺子臨終之前偏偏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