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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 刨根問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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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一次見你笑。”她執筆的手撐著下巴,戲謔道:“笑出聲來就更好了,大叔聲音這么好聽,真想聽聽大叔的笑聲。”

齊田嘴角的笑頓時垮了下來,她在調戲他  林美依看著他那震驚的表情,面上笑容更燦爛,起身吹吹寫好的方子,拿著出了門,“我拿去給襄平,等你不吃藥了就按照這個食譜吃。”

  打開的房門被風一吹,自動合上,獨留齊田一人呆坐在桌前,抬手摸著自己的臉,擠出各種沒有情緒的笑臉,研究她面上那些動人的笑是怎么樣做出來的。

  最后,他放棄了。

  心想著,動人的笑該是由內至外的,內心一片荒蕪的他,現在學不來。

  次日清晨,天還未全亮,甄懷民和易大夫便匆匆離開了。

  走得匆忙,只知會了林大郎,家里人都不知道二人何時離開,連送都沒來得及送。

  劉氏唯恐失了禮數,一連問了兒子許多細節,確定對方不在意這些細節,這才安心。

  而回到軍營的易大夫,心卻難安了。

  他剛回到自己的營帳,大將軍親衛便走了過來,說大將軍有請,也沒說為什么。

  但易大夫心里知道,他昨晚和林美依那不可告人的交易,肯定是暴露了。

  “哎呀!”易大夫心疼得只想嘆氣,因為他已經猜到大將軍的意圖。

  小心翼翼將懷里那三個打火機拿出來看了一眼,越看心就越痛。

  索性帳中無人,他且留下一個,到時候再看吧。

  大將軍治軍雖嚴,但對待下屬還是很好的,沒準能給他留一個。

  想到這,易大夫大膽將一個打火機藏在了自己的藥罐子里,懷抱著兜里那兩個打火機,跟著親兵來到大將軍營帳。

  帳內沒有別人,易大夫一看,心道:果然是沖他一個人來的!

  甄懷民脫下披風,來到煤爐前坐下。

  易大夫上前,恭敬行禮,“大將軍。”

  甄懷民點點頭,指著對面的坐位,“坐吧,暖暖身子,瞧你都打哆嗦了。”

  易大夫:老夫這不是凍的,這是叫您給嚇的!

  心里吐槽,面上卻要萬分感激的謝大將軍恩典。

  顫顫巍巍坐了三分之一的板凳,還得露出笑臉。

  甄懷民像是不知道他的煎熬一般,自顧拿起爐子上的水壺準備自己倒一杯熱水喝。

  易大夫立馬起身,把倒水的活攬下來。

  難為他心中忐忑,手還得保持平穩。

  看來這些年的扎針手藝沒白練,手穩得很。

  甄懷民喝了一口熱水,舒服的發出喟嘆,這才狀似無意的問起昨晚的事。

  “昨晚林姑娘跟著易大夫出去,可是祛疤膏不夠用了?私下找你詢問?”

  他明知道他送出去的祛疤膏絕對夠用,但還是故意裝作不知這回事。

  易大夫見此,也不敢隱瞞,尷尬回道:“大將軍,祛疤膏夠用的,林大小姐尋屬下,只是想跟屬下討要個方子。”

  “什么樣的方子?”甄懷民淡淡的問,好似他并不在意這件事。

  可要是真不在意,他就不會問。

  易大夫只當他惦記自己手里的奇物,并沒有往深處去想這件事并不符合大將軍往日的行事作風。

  老實答道:“是溫養的食療方子,給氣血虧空之人調養用的。”

  “氣血虧空?”甄懷民把林家人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微微皺眉,“林家有氣血虧空的人?”

  易大夫搖頭,“屬下并未瞧見。”

  “沒有瞧見?”甄懷民銳利的目光投來,易大夫只得把自己昨晚觀察到的異狀說了出來。

  “昨夜下官在林家院里閑逛,發現林家有間屋子房門緊閉。”

  “緊閉的房間那么多,這間又有什么特別的嗎?”甄懷民追問。

  他感覺得到,自己想要的那個答案就在這間緊閉的房間里。

  其實,要是大大方方的要了方子,他并不會覺得這有什么。

  可為了個一個食療方子布下這個局,彎彎繞繞,還把他給兜了進去,他要是連這份方子是給誰討的都不知道,豈不是太憋屈?

  甄懷民的目光變得幽暗,易大夫只覺得有把無形的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他咽了口口水,忙道:

  “屬下在那間屋前聞到了藥味兒,正是促進傷口愈合以及補氣血用的藥,每個大夫用藥配比和方子都不太相同,這幅藥......瞧著倒像是城里醫館,屬下那位學徒開出來的方子。”

  不過城里就那一家藥館,稍微動點腦子就能想到。

  易大夫并不敢邀功,他只怕惹禍上身。

  到了此刻,易大夫這才意識到,大將軍并不是奔著他懷里的打火機來的,人家要問的,是那個讓林大小姐求方子的神秘人。

  可既然人家去了藥館,那就是光明正大的,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事。

  昨夜之所以不見那位神秘人,或許是因為有傷在身,不便見客吧。

  易大夫都能想到的事,甄懷民自然也能想到,可這心里,總覺得有點堵得慌。

  想了想,還是覺得能在安全管理嚴格的陽縣縣城受傷的人很奇怪,招來親兵,叫他去城里醫館問問情況。

  萬一是敵國細作,那就不妙了!

  易大夫只想嘆氣,大將軍今日很不對勁,多疑得有些過了頭。

  大將軍分明最信任的人便是林將軍,而林將軍也不服期望,對大將軍忠心耿耿。

  既然如此,林將軍又怎么會在府中收留敵國細作?

  來回十里路,騎馬嘴快也要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里,易大夫暗暗換了無數種坐姿,簡直如坐針氈。

  終于,人回來了。

  “那是什么人?”甄懷民問道。

  親兵拱手應答:“大夫說,那人已經二十五了,林姑娘好像叫那人大叔,許是林姑娘的遠方表叔之類的。”

  是叔叔?

  甄懷民忍不住低頭抿唇笑了一下,又繼續詢問詳情,得知對方受的是外傷,而且傷口與大宛或是大周軍中武器都對不上,頓時放下心來。

  “知道了,你退下吧。”甄懷民揮退親兵,轉頭看向易大夫時,原本輕皺著的眉頭已經松開。

  他意味深長的沖易大夫笑了一下,原以為能逃過一劫的易大夫見了,欲哭無淚。

  慢吞吞把懷里的打火機取出來,雙手奉上。

  該來的終究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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