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見了?!”韓慎驚怒。
“韓、韓總?”那頭魂差點嚇飛,這不是覃助理的號碼嗎?
“說!”
“是、一輛白色的車,趁我們不注意帶走了小姐。”
“往哪個方向跑了?”
“T3航站樓!”
韓慎抬眼一看,他們現在所在位置就是T3。
“車型,車牌。”
“一輛白色牧馬人,京字牌,8開頭。”
韓慎四下搜索,突然目光一頓,落在正向他們駛來的一輛白色牧馬人上。
這車……
莫名眼熟。
再看牌照,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阿慎,你剛才說什么?誰不見了?”韓啟山反應過來,猛地抓住兒子手臂。
韓慎正準備開口,卻見牧馬人已經穩穩停在面前。
車門打開,一只黑色尖頭高跟率先映入眼簾,往上是熨燙筆直的西裝褲,腳踝處收緊,不失端莊的同時,勾勒出女性獨有的窈窕與秀美。
一個女人從車里躬身而出,她的臉并不如身材看上去那么年輕,眼角眉梢都是歲月留下的痕跡,微白的鬢發被她梳得一絲不茍,盤在腦后。
韓慎垂眸,喊了聲:“媽……”
女人卻看也不看他,踩著高跟鞋,徑直走到已經傻眼的韓啟山面前,抬手,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
風靜了,空氣也停止流動,周圍所有景物仿佛瞬間退去,消失不見。
韓啟山臉被打歪過去,可他眼里卻半點憤怒之色也無,目光輾轉流連過女人臉龐,貪婪與興奮并存,痛苦與惆悵交織,最后都幻化為一片癡色。
“青梔……”他喃喃低語。
而一旁覃助理像沒睡醒似的,迷迷瞪瞪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靠!這女人是誰?
她居、居然打了董事長?!
扇耳光那種!
傷害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韓慎一看車牌就知道親媽來了,還沒來得及告訴老爺子,便見車門打開。
然后……
就變成這樣了。
“媽,您消消氣,我……”
“閉嘴。”時青梔收回手,冷冷看了他一眼:“你的賬待會兒再算!”
韓慎頓時頭皮發麻,最后只能對老爺子投去同情的一眼。
韓啟山根本沒收到,因為,此刻他滿心滿眼都是前妻。
“青梔,你怎么來臨淮了?累不累?肯定又沒吃早飯,我……”
“韓啟山,夠了。”
“青梔……”
“也別叫我名字。”
“可……”
女人一記冷眼過去。
老爺子立馬住口:“好,我不叫就是了,你別生氣……”
弱小,卑微,又可憐。
韓慎已經見怪不怪。
離婚前,韓啟山才是頤指氣使的那個;離婚之后,在時青梔面前他比孫子還不如。
可覃助理沒見過啊。
他只知道老董事長一向嚴厲,脾氣還差,必須小心伺候才能免挨排揎。
可誰來告訴他,眼前這一幕是怎么回事?
打人的理直氣壯,挨打的伏低做小?
只見韓啟山突然伸手拽住女人衣袖,下一秒,被后者飛快抽回。
老爺子的手落了空,他怔怔看著,眼底悲傷那么明顯,仿佛下一秒就會溢出來。
突然,他想到什么,眸中乍現亮色:“青梔,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找到咱們女兒了!原來這些年小如一直在臨淮,她、現在已經當媽媽了,我跟你也升級成姥爺和姥姥……”
時青梔表情平靜。
韓啟山后知后覺:“……你已經知道了?”
“你以為你們父子倆能瞞多久?”
“不不不……我跟韓慎絕對沒有瞞你的意思!因為不確定,怕說了最后空歡喜一場,惹你失望,就想著先過來看看,等確認之后再告訴你。”
老太太:“那現在確認了嗎?”
老爺子瘋狂點頭:“確認了!就是我們的小如!她馬上就到,我跟阿慎帶她回帝都,這樣你就可以經常來家里看她……”
說著,嘴角上揚,好似聯想到什么美好的場景。
“呵……”時青梔勾唇,目露譏誚,“你所謂的‘馬上就到’就是讓人把她綁到機場?是不是還要強行押上飛機?”
韓啟山:“……”繃緊頭皮,不敢說話。
覃助理:“……”董事長夫人,您真相了。
哦,不,準確來講應該是“前董事長夫人”。
是的,他已經猜到這位女士的身份了。
據公司小道消息,董事長二十年前就已經離婚,帶著三位少爺獨身至今,原本以為是看淡感情、準備瀟灑快意,但如今看來,好像余情未了更多一點吧?
韓啟山聞言,當即否認三連:“我沒有,我不是,你別誤會!我可以解釋的……”
時青梔笑得愈發嘲諷。
他急了:“不信你問阿慎,我只是想讓阿如回家,給她更好的生活,我……”
“小如,”時青梔突然開口,“你們下來吧。”
話音剛落,白色牧馬人里又走出兩個人。
一個是韓韻如,她剛才就是從覃助理找的那幫人手里被老太太帶到自己車上。
還有一個……
拄著拐杖的老先生一襲黑色長風衣,里面一件馬甲,搭著白襯,皮鞋擦得锃亮反光,頭上戴著一頂紳士帽,宛若中世紀古畫里走出的貴族。
只是……他腿腳有些不太方便,雖然還是能走能跳,但那種僵滯感,還是和正常人有所不同。
韓韻如下意識伸手去扶他,但時青梔卻先一步走到男人身邊,輕輕挽住他手臂,語氣溫柔:“你怎么下來了?”
老人溫和一笑,在她耳邊低低地說了句什么。
韓韻如離得近,自然也聽見了。
他說的是:“別生氣,有我給你撐腰吶!”
原本還渾身帶刺、余怒未消的老太太,瞬間氣場一柔,冷靜下來。
她輕輕握住韓韻如的手上:“還暈嗎?頭痛不痛?”
韓韻如心頭一暖:“剛才秦伯伯喂我吃了藥,已經不暈了。”
時青梔感激地看了秦遠琛一眼。
后者朝她輕輕搖頭,那滿臉褶皺都透出一股紳士儒雅的味道。
韓啟山被這一幕深深刺痛了眼睛。
沖過去,炮仗一樣對著秦遠琛:“誰讓你來的?!小如為什么在你車上?是不是你把她劫走了?”
“老韓……”
“打住!可別這么喊!我跟你很熟嗎?”
二十年前,他們不僅熟,還是最鐵的哥們兒,但從他娶了時青梔以后,那點兄弟情早就煙消云散,不復存在!
如今有的只是奪妻之恨!
“你夠了,韓啟山!這么多年,你惡人先告狀的毛病不僅沒改,還越來越嚴重了!”
“青梔,我……”
“小如被你的人迷暈綁架,強行帶上車,如果不是我跟遠琛及時趕到,你知不知道會造成什么后果?!當年,你已經弄丟過她一次,如今你還要害她嗎?!”
“我沒……等等!”韓啟山猛地一愣,“你說迷暈?那群狗崽子用藥了?!”
“不然呢?!你連親生女兒都下這么狠的手,還有沒有人性?!”
韓啟山百口莫辯:“我沒有讓他們用藥,青梔,你相信我!小如也是我的女兒,我怎么舍得……”
“狡辯!”老太太看他的眼神痛恨又鄙夷,“我原本以為年紀大點,你那些下三濫的手段會有所收斂,看來是我高估了你!”
“青梔,我真的沒有,不信你問他——”老爺子快哭了,一把將覃助理提拎到跟前,“我當時怎么跟你吩咐的,你一字一句原封不動說出來!”
“您……讓我們把小姐帶到機場……”
“青梔,你看我沒……”
覃助理:“不惜一切代價。”
韓啟山:“!”
時青梔:“呵……無恥!”
“我……”
就在這時,一輛庫里南飛快駛來。
車停住,江達和江扶月推門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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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更,三千字。
月月的親姥姥來啦 一出場就是一耳光,歐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