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不上,就退出吧。”
不然遇到侯思源那樣的,為了一場競賽把人孩子給折騰出心理問題了,那才是真的得不償失。
“沒用,”喻文州搖頭,“你看他那樣,可能退出嗎?”
上午進了醫務室,下午就跑回來上課,還主動換到江扶月旁邊。
孟志堅擰眉:“我給他家長打電話。”
“再看看吧,說不定能跟上呢?”
高強度訓練下,感到吃力的絕對不止侯思源一個,只不過他反應太大,才被特別關注。
這也從側面說明,現在的培訓是有問題的。
但短時間內,根本想不出好的辦法來解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要是多幾個江扶月這樣的學生就好了。”孟志堅嘆氣。
喻文州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目光落到女孩兒瘦削卻挺直的背影上,忍不住笑了——
“你以為天才是地里的蘿卜,想拔多少有多少?大白天瞎做什么美夢?”
“少來!你敢說你沒這么想?”
喻文州一本正經搖頭,“絕對沒有。”
孟志堅撇嘴,糟老頭子我信你個鬼!
在集訓進行到第五天的時候,班里加進來一個人。
“凌軒,先找位子坐吧。”
“謝謝孟老師。”
劉博文嘶了聲:“……他怎么來了?”
說話的同時,余光鎖定江扶月。
咳,當初凌校草跑到他們班當眾拒絕江扶月,結果被反將一軍,他可是親眼目睹了全過程。
要說這兩人沒關系……劉博文不信。
可具體什么關系,還真是玄而又妙,連他這雙火眼金睛也看不透。
比如,凌軒一進教室目光就黏在江扶月身上,沒撕下來過。
可江扶月呢?校草還不如她手里的試卷好看。
“從今天起,我們的隊伍又多了一名成員,不久的將來凌軒會和大家一起上考場。”
“歡迎凌同學——”
“坐這兒吧!”
“我這里也有空位。”
不難看出,凌軒在整個年級乃至全校的好人緣。
但他都一一謝絕,徑直朝江扶月走去,然后在她前排坐下,留一個后腦勺給她。
劉博文:“?”為什么要選前排呢?
侯思源:“?”我懷疑他想要我的位子,但不好開口。
而江扶月已經飛快刷完填空、選擇,準備對大題下手了,至于凌軒……
可能在她眼里,約等于空氣吧。
一下課,凌軒出現在物競班的原因就被扒了個底朝天。
果然,校草走到哪里都自帶熱度。
“聽說是他自己申請的。”
“你們不知道吧,凌校草剛進高一的時候奧數班和物競班都在上,只是后來精力有限,可能也想專攻一科,就放棄了物競,為此孟老師還可惜了很久。”
“那他現在為什么又回來了?”
“誰知道呢?可能以前兩個班上課時間有沖突,沒辦法同時參加,現在調整了時間,又有人開了先例,凌校草舍不得放棄物競就回來了唄?對了,他還同時在上奧數班的課。”
“那不就跟江扶月一樣?”
眾人不約而同朝某個方向望去。
其實他們聊天很少提到江扶月,也不知為什么,反正都下意識選擇回避。
可能她獨來獨往的做派在自己與眾人間畫下了一道鴻溝,也可能她站的位置早就跟其他人不是同一位面,又或許優秀的人往往很難接受比他們更加優秀的存在?
總之,江扶月是高高在上,帶著距離感的。
這種感覺甚至比凌軒帶來的更為強烈,否則,他們怎么會毫無壓力地議論校草,卻獨獨對江扶月諱昂莫如深?
這廂,物競集訓如火如荼;那廂,奧數班卻不怎么爽快。
準確來說,是徐涇不爽了。
孟志堅和喻文州這兩頭狼,先從他手里搶走江扶月,接著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把凌軒也給誆走了。
“……老趙,你這年級主任當的,還管不管了?”
趙鐵軍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你想我怎么管?”
“當然是把人給我要回來啊!”
“學生愿意嗎?”
“……”徐涇不說話了。
“江扶月本來就上兩個班,現在凌軒申請,那我也不能攔著不讓,區別對待啊?更何況他有兼顧的能力。”
徐涇聽完,不樂意全都寫在臉上:“所以就要為物競犧牲奧數?不帶這樣的!”
“老徐,你別著急嘛!說犧牲就過了,物競那邊等預賽結束,江扶月和凌軒還是你的,只要半個月……”
“半個月還少了?!一天不練都是要退步的!”
“是嗎?”趙鐵軍涼颼颼地瞥了他一眼,“可我怎么聽說,江扶月和凌軒雖然沒去上課,但次次都按時完成作業,還幾乎全對。”
徐涇一噎。
趙鐵軍拍了拍他肩膀:“老徐,做人不能這么小氣,大方點嘛,你難道不想試試這兩個孩子的潛力?”
“去去去,少跟我來這套!”
動作嫌棄,眼神卻有沉思。
這番談話之后,徐涇勉強接受了“愛徒被搶”的事實,但轉頭給江扶月和凌軒遞卷子卻從不手軟。
“……總共七套題,28頁,本周內完成,有問題嗎?”
江扶月表情淡淡:“沒有。”
只要她想,別說七套,就是十七套也能刷完。
凌軒頓了頓,才點頭,心里已經開始規劃時間——
這周還剩四天,28頁,平均每天至少都要完成7頁,按他現在的手速,大概需要3到4個鐘頭,那就只能利用放學后的時間。如此一來,物競班所有訓練內容必須在白天全部完成,否則他就要熬夜……
出了辦公室,江扶月自顧自走在前面。
凌軒已經默默制定好接下來的學習計劃,輔一抬眼,視線落到女孩兒背上。
她似乎比普通女生纖瘦,但背影卻更加筆直,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氣質,或者說……氣勢。
“江扶月,你等等……”凌軒追上去。
“有事嗎?”她回頭,一雙桃花眼泛起瀲滟光色。
對視瞬間,凌軒不自覺閃避,卻又覺得這樣太慫,便強撐著與之四目相對,“……周末一起寫試卷?”
“不用了。”
“我沒別的意思,全校就我和你同時參加了物競和奧數,強強聯合,事半功倍,這個道理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清楚。”
江扶月笑了:“我也沒別的意思,只單純覺得沒這個必要。”
凌軒:“?”
“因為——不用等到周末我就能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