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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四九章 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出動戰略武器——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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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武大殿中。

  眾人凝神聽著玲瓏的忽悠,不時還發出原來如此的輕呼聲。

  “……便是如此,我們司長大人與真武宗淵源頗深,因此不愿輕啟爭斗,傷了當年的緣分。”

  玲瓏用自己的語言消化著江平給的理由。

  雖然她感覺有點不靠譜,但是江平既然敢編,她自然就敢說。

  “早就聽聞江司長出身微末,靠著自強不息的精神,一路走至今日,竟不想還與我們真武宗有這層緣分。”

  沖虛真人臉上也露出笑容,似乎親熱不少。

  在玲瓏剛才的講述中。

  江平這位武道司的司長大人出身青云門,而青云門的創派祖師可是當年真武宗一位已故大宗師的侍奉童子,也勉強和真武宗有著一份香火情。

  這么一輩輩往前算過來,江平就是他們真武宗的隔了不知道幾代的弟子啊。

  身為弟子,怎么好意思傷了主宗。

  所以由江平從中斡旋,給予真武宗超一流待遇也就是合情合理的一件事。

  當然,玲瓏也就這么一說,其他人也就這么一聽,至于信不信的話,反正表面上大家都信了。

  沖虛真人早有和談之意,既然玲瓏已經給了他一個臺階,他走下來大家討價還價就好。

  畢竟自家弟子也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就這么平白無故傷了,他也是要傷心的。

  于是沖虛真人開口道:

  “老道知道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即便江司長與真武宗淵源深厚,但也沒道理讓真武宗占了這么大便宜。

  所以玲瓏大人還有什么條件,盡管開口。”

  至于答不答應,那就是另外一碼事。

  隨著沖虛真人的這一句話落下,玲瓏一時間有種夢幻般的落差感。

  就……就這么答應了?

  說好的桀驁不馴,說好的英勇無畏,說好的寧死不屈的江湖中人呢?

  堂堂七宗之一,當年神武之殤的幕后始作俑者,雄踞江湖武林二百年,執掌江湖秩序二百年,你的威嚴呢?

  你的血性呢?

  你反抗呀!

  只因為自家司長大人和真武宗的那點幾乎看不見的香火,這理由未免也太勉強了點吧?

  她原本預料的火熱大戰沒有發生。

  她的拳頭又得沉寂下來。

  難道這年頭打個拳這么難了嗎?

  玲瓏心中頗有些無奈地想到。

  自從江平出現后,她就發現自己的認知一直在遭受挑戰。

  因為現實跟她預想中的江湖,完全不一樣啊。

  說好的匹夫一怒,血濺十步呢?

  怎么一個個的都這么能忍?

  那個夫子如此,這個沖虛老道也是如此。

  不過這到底是好事,她按照之前江平的交待,給出了對待真武宗的條件。

  “第一條,真武宗未來作為護國真教,為天下武者表率,當以身作則,一視同仁,所以以前在神捕司之時一應特權全都廢除。

  包括刑不加身、私立刑堂、免收賦稅等等。”

  沖虛真人早有預料,對此也不意外,很是干脆的點點頭道:

  “理當如此,身為大趙子民,當遵紀守法。”

  玲瓏沒想到沖虛真人答應如此果斷,她都想勸勸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不過考慮到自己的身份,玲瓏強忍著吐槽的心思,繼續道:

  “呃,第二條,真武宗身為江湖上數一數二的武道大宗,高手眾多,然而這些高手都隱居山上,實屬于人才浪費。

  值此國難當頭,真武宗身為護國真教,理應下山護道,匡扶正義,宣揚俠之精神,為國為民。”

  “為國為民,說得好啊,這話也是你們司長大人說的?”

  沖虛真人也沒什么反對的意思,只是饒有興趣地笑問道。

  玲瓏:“……”

  老頭,你倒是來點火氣啊!

  她有些無力地答道:“是的。”

  “老道倒是想要見見這位司長大人了,你們大人說要我們多少人?”

  沖虛真人笑瞇瞇道。

  他自然知道這一茬躲不過。

  合七宗之力,足以在趙國之中攪個天翻地覆,值此三國大戰之際,無論是誰,都不會允許國內出現這樣一股力量。

  如果他是趙皇,也會想法設法地去削弱它。

  從真武宗內調集人手出去,既是加強了朝廷的力量,還能作為人質,又變相削弱了真武宗的力量,一來一回,容不得真武宗以后不老實。

  至于反抗。

  還是那句話,魚死網破罷了。

  怕就怕到時候,魚死了,網卻沒破。

  既然連他們背后的那位存在,趙國江湖的守護神,都在默認的這種情況的發生,又有正魔決戰在前,他們也差不多認清了大勢。

  與其反抗,不若暫退一步,換得一時安寧,等待時機。

  畢竟真打起來,惹怒了那位坐鎮皇宮的鎮國神話,只需他一人,就能讓整個真武宗灰飛煙滅,即便僥幸逃脫,那也是一輩子淪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什么打游擊,在背后搞破壞,固然痛快一時,卻是妥妥的取死之道。

  “這你也答應?”

  玲瓏實在搞不懂沖虛老道心里在想什么了。

  這明擺著要拿他們的人去當人質,做炮灰,怎么還能答應得如此爽快。

  “難道老道不該答應嗎?”

  沖虛真人笑瞇瞇地反問道。

  “啊?不是!”

  玲瓏臉一紅,趕緊否認道。

  到底是才出江湖的新人,前半輩子都在師父的庇護下成長,以為讀了幾本書,出門看了幾眼世界,就覺得自己看清楚了整個世界。

  等到真正走出去,她才發現這個世界遠沒有她想的那么簡單。

  她的一身高絕武藝,也不一定能解決所有問題。

  “司長大人的意思是起碼一半的人手。”

  玲瓏如實回道。

  既然暫時猜不透,那她也就不必想太多了,老老實實先按照吩咐,以后再細細琢磨。

  “真是好大的胃口啊。”

  沖虛真人感嘆一聲,這次卻沒有立即答應,而是說道:

  “老道想見見江司長,這么大的事情,不見到他,老道不敢妄下結論。

  不知道如今江司長現在所在何處?”

  “他?”

  玲瓏想起那個跟她揮手說拜拜,然后把所有事都丟給她,就帶著其他人跑了的家伙。

  玲瓏頗有些無奈道:“我們司長大人正在干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還有比我們真武宗更重要的事情?”

  沖虛真人腦海中突然靈光乍現:

  “他在對誰出手?!”

  “我們真是他發出來的迷霧?”

  “呵呵,江山代有才人出,聽聞江司長未過而立之年,竟有如此氣魄,雙線作戰,實在可敬可嘆,老道更想見見他了。”

  沖虛真人似是想起什么,又搖搖頭道:

  “其他人可不像老道這么好說話,他這次怕是要吃大虧。”

  “沖虛真人,你在說什么?”

  玲瓏發現事情隨著她剛才的一句話,就又不知道拐到哪里去了。

  但偏偏她現在還什么都沒搞明白。

  這讓她有種自己很蠢的感覺。

  沖虛真人端起茶杯,笑著送客道:

  “玲瓏大人,江司長一片好意,老道心領了,但這畢竟是關乎全宗的大事,老道還需要同其他人商量一番。

  玲瓏大人暫且等待幾日,等到商議結果出來,老道一定第一時間說與大人聽。

  這幾日,大人可以住在山上,真武山上的風景還算秀麗,大人不會失望的。”

  他需要等待一個消息,來驗證自己剛才的猜測。

  如果是真的,他舉起雙手雙腳投降,答應所有條件。

  如果猜測有誤,再來討價還價也不遲。

  真武宗身為七宗之一,沖虛真人自信有這個面子。

  他們不愿魚死網破,朝廷也有種種顧忌,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采取最后的暴力。

  玲瓏還想再問,就見沖虛真人身后兩位道人一左一右走上前來,伸手送客:

  “幾位大人,請。”

  玲瓏皺了皺眉頭,總覺得哪里是她沒發現的。

  不過人家都下了逐客令,她也不好繼續留下。

  “既然如此,我們便給真武宗三天的商議考慮時間,至于山上風景,等到真武宗成為護國真教,玲瓏再看不遲。

  不過玲瓏還有一句忠告給沖虛真人。

  我們司長大人脾氣可不怎么好,到時候真等到我們司長大人出面,真武宗要答應的條件可就不止現在這么一點了。”

  說完,玲瓏帶著一句臺詞都沒有的五曜主事走出了真武大殿,步子有點快。

  因為她竟然拿江平做了戰略威懾武器,有點羞恥。

  墮落了啊!

  明明說好一切靠自己的。

  “阿嚏!”

  一個小山包上,涼風陣陣,江平坐在輪椅上,大力地打了一個噴嚏,從心地裹了裹身上的棉衣外袍。

  “沒事吧?是不是昨夜吹了夜風,受了寒氣?”

  東關心地問道。

  “沒事,我都習慣了。”

  江平一副無奈的樣子道:

  “畢竟我這么帥,每天都有千八百人都在念叨我帥,難免有所感應,過會兒就好了。

  放心好了,絕不是因為昨晚跟你一起看月亮的原因。

  阿嚏,阿嚏!!”

  不待東說話,江平就攤開手,先發制人道:

  “你看,帥哥就是這么慘,又有人在背后說我帥了。”

  東:“……”

  就算知道這是因為不想她愧疚,畢竟昨晚上想看月亮是她提出來的,但她還是好想打人怎么辦?

  “不說了。”

  江平機智地跳過話題,決定回去以后讓那啥神醫開副甜甜的藥來,這感冒可不能忽視,畢竟可能一不小心就自己好了。

  他虛度人生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一次感冒,可不能隨便讓它溜走了。

  “前面就是神刀門了吧?”

  江平指著前方一座小型城池問道。

  站在后面,被喂了半天狗糧的老單身狗邱道雨看到信號,麻溜地走了過來。

  “是的,公子。”

  “怎么樣了?”

  “按照你的吩咐,如今神刀門出入的大小要道已經全都派了人看守,還有一十二位大宗師隨時候命,保管一個都跑不了。

  不過公子你真的不打算先和他們聊聊?

  萬一他們也想投降呢?”

  邱道雨異想天開道。

  “呵呵。”

  江平怪笑兩聲,以一種看傻帽的眼神看著邱道雨道:

  “老邱,雖然本公子知道你是想以此襯托本公子的才智過人,不過這太拙劣了,下次注意。

  最近一段時間不見,你馬屁功力見低啊。

  這么明顯的問題,本公子不屑回答。

  對吧,夫子,你幫我解釋一下。”

  一旁跟江平相處了快半月的夫子,也逐漸習慣江平這種跳脫的性格。

  在不為敵人的時候,夫子發現,這位江大人,為人還是挺率真活波的,一點都沒有當初揮手就干掉他門下一眾學生的狠辣。

  當然,要不是他如今服了江平令那什么鬼手閻羅調配的散功丹,一身功力被抑制了八成,他可能還會覺得江平很正直。

  不過夫子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望著前方城池道:

  “神刀門名為門派,實則早已劃地為王,一百多年前,第八任神刀門門主于此地建城。

  如今這座神刀城中,坐擁十數萬人口,每一個人都和神刀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稱得上神刀門的死忠。

  若是內亂到來,他們可以在三天內就拉出三萬可戰強軍,三月內就足以席卷周邊數郡,劃地分治。

  曾經朝廷派了數任官員想要接管此城,可是沒有一個能夠活過第二天。

  久而久之,這座城就成了無主之城,國中之國,被神刀門經營得如同鐵桶一片。

  而且這些年來,神刀門收留了不少在外犯過大案要案的江洋大盜,將其收為己用,實力與日俱增。

  因此,這座城也被不少江湖人稱為罪惡之城。

  即便他們想降,老夫覺得江大人怕也不會相信。

  不過……”

  夫子有些疑惑地問道:

  “江大人憑之前的人手,對付我君子閣還行,想要對神刀門出手,怕還有些力有未逮吧?”

  “夫子莫要妄自菲薄,君子閣同為趙國七宗,是之前江某小覷了。現在想來,也是冷汗陣陣,自覺大膽。

  不過面對神刀門,江某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

  老邱,我讓你請的人到了嗎?”

  江平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夫子,對邱道雨問道。

  邱道雨點頭道:“人剛到。”

  “好,快請。”

  邱道雨聽命而去。

  江平卻是嘴角一咧,看著夫子道:

  “夫子,這些日子江某一直有個問題沒想通,不知可否得到夫子解惑?”

  夫子道:“但說無妨。”

  “世人常說君子有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而江某恰好也聽聞君子閣中每一代都有三位大儒以此為名號,暗中守護君子閣。

  只不過這一次為何不見君子閣這三位大儒?

  要是他們三人在,江某想要君子閣,恐怕沒這么容易吧?”

  江平笑呵呵地問道。

  夫子心中不由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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