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自己雖然有保命符在手中,但并不意味著,她就能安然無恙,畢竟,想要逼自己說出珍珠上的秘密,有千百種方法。
可以嚴刑逼供;可以用自己在乎之人的安危威脅;也可以挑斷手筋腳筋,讓自己成為一個廢人,關在某個黑暗的屋子里,每天換著花樣折磨自己……
嘶——
小丫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栗,后背發麻。
“今日,你的態度倒是很好,看來,這皇宮還是教會了你許多東西。”
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讓我差點沒死在這鬼地方?!小丫心里翻了無數個白眼。
然而,面上淺淺一笑,“之前,是奴婢不懂規矩,殿前失儀,沖撞了陛下,還請陛下恕罪。”
之前是為了替佘家翻案,不顧一切,現在既然佘家已經清白,自己當然想活得更長久。
畢竟,拓跋珣和靜貴妃,還沒死。
夜箐離與當年的事,究竟有何關系?還沒查清。
況且,對某人的承諾,也還沒履行……
拓跋鈞望著此刻的小丫,眼中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東西,“佘若雪,你可知欺君乃是誅九族的大罪?”
小丫連忙跪下,“奴婢萬萬不敢欺君。”
“朕現在問你,你要如實回答。”拓跋鈞深邃的眸子望著地上跪著的小丫。
“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之前,太子府上的妖女,是不是你?”雖然倆人眼神有些相似,但這容貌竟是云泥之別,所以,他也不敢確定。
之所以到現在才來問她,是因為他心中一直舉棋不定。
坐在龍椅上的他,無法真正的,全心實意的信任任何一個人,包括他的枕邊人。
自古帝王多疑,是因為他們遭受了太多的背叛,太多的陰謀算計,他不得不防。
他一旦問出口,那么只有兩個結果。
一個答案是:她不是那妖女。那么說明珣兒便沒有騙他,他心中之前對珣兒的種種猜疑便煙消云散。
另一個答案是:她就是那妖女。那就說明,珣兒與靜貴妃,都在欺瞞他。
而地上跪著的小丫,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問了一句,“妖女是誰?”
拓跋鈞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不放過小丫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你抬起頭來,望著朕。告訴朕,那個妖女,是不是你?”語氣里不怒自威。
“回陛下,不是。”小丫清澈靈潔的眸子堅定道。
拓跋鈞瘆人的目光審視著地上跪著的小丫,想從她身上看出一絲破綻。
周圍的一切靜止,宮殿中就他二人。
時間一分一秒流淌著。
被華玥國最尊貴的人這樣冷冷地盯著,小丫表示壓力很大,心里直冒冷汗,但面上依舊波瀾不驚,淡定從容。
“珍珠上的秘密,你可記起了?”
“回陛下,還是無法記起。”
拓跋鈞冷著臉,離開了拱辰宮。
聽見腳步聲走遠之后,小丫瞬間崩潰地攤在地上,撫慰著自己受了驚嚇的小心靈。
這個場面她想象過無數次,但真當到了這個時候,她心中還是無可避免的波瀾壯闊。
或許是自己現在心有牽絆,有所顧忌,再也無法做到,像曾經那般大無畏。
她料到拓跋鈞一定會找她問清楚,自己是不是之前太子府上,那位世人口中迷惑太子的妖女。
如果自己說是,那么……自己會更危險。
皇上固然確定拓跋珣之前是欺君行為,私藏佘家孤女,動機不明,更懷疑靜貴妃提前殺人滅口,靜貴妃必將被冷落。
但若是這個時候,拓跋珣只以兒女情長為借口,說明自己是被妖女蠱惑,而靜貴妃證明自己確實不知情,才火燒妖女。
那么,皇上最多也就是冷落拓跋珣,冷落靜貴妃,因為之前這樣的猜疑,皇上還是再次原諒了拓跋珣,說明光是這樣的猜疑是遠遠不夠。
但,猜疑,它是埋在皇上心中的一顆罪惡的種子,只需要耐心的灌溉,總有一天,它會長成參天大樹,吞噬掉他僅存的理智與情誼。
盡管自己剛剛否認,皇上他心中仍然有疑心,不然,他不會再問第二次。
不,當他看到我的容貌時,就應該打消他心中所有的疑問,但是他沒有,他還是選擇問出了口,而且時隔多日。
若是自己剛才承認,自己就是當初迷惑太子的妖女,那么,皇上一定會懷疑自己的動機,甚至會看穿,千面樓發生的事,這是自己故意陷害太子。
那么,自己的境地,將會更危險。
說不定,皇上一怒之下,將自己拖出去斬斷手腳,只剩腦袋。
“嘶——”
想想都覺得可怕。
一陣寒風吹過,將殿里燈架上的油燈吹得左搖右晃,小丫更覺得這個宮殿詭異,趕緊收拾東西離開。
“咕嚕嚕……”
肚子發出了它的抗議聲。
小丫低頭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唉!從入宮之日起,總是讓你飽一頓餓一頓的,委屈你了。”
“都這個點了,回去定是連剩湯剩菜都沒了。”
“好懷念老母雞燙、蜜汁烤鴨、糖醋魚、桃花酥、叫花雞……”趕緊用紅腫的雙手,擦拭掉嘴角的口水。
此刻,卻看見自己紅腫的雙手,真是巨丑無比……不忍直視……
“我怎么這么慘……”
剛走到門口,將宮殿門拉開,卻撞進了一個人的懷里。
“陛下恕罪,奴婢不知道您要進來!故而沖撞了您!”小丫立馬放下手中的木盆帕子,趕緊跪下,緊張道。
“噗——”熟悉的笑聲!
小丫這才抬眸,一臉慫逼的模樣瞬間消失不見。
“愛妃平身!”白陌染戲謔地聲音。
小丫尷尬地站起了身子,為了緩解這令人尷尬的情景,“咳咳……怎么是你?”
白陌染走進宮殿,將門輕輕掩上,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
“正好巡邏路徑此處。”
小丫想起自己剛才的慫樣,真是恨不得找條地縫立刻鉆進去,偏偏還是被他看見,以后,我這老臉現在往哪兒放?姑奶奶我不要面子的嗎?
但是,此刻白陌染依然毫無掩飾的,不厚道的繼續笑著。
“那個……怎么現在變慫了?”白陌染嘴角還帶有一絲譏諷,“這,不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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