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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我可以背叛我的本性,壓制我的本能去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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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瑾珩身上的西裝外套在剛才已經脫了,他身上只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領口處的紐扣松開,脖頸處有艷紅的抓痕,顏色靡麗。

  “失控?這就是你想看見的吧?”傅瑾珩低著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傅盛堯,已經過去這么久了,你為什么還非要在往事里面糾纏?”

  “我糾纏?傅瑾珩,你當然可以這么說,你當然可以豁達,你什么都有,你可以瀟灑地開始新的人生。”趙北硯低吼,語氣壓抑:“可是我呢?傅瑾珩,我什么都沒有,余歡是我的全部。我這輩子,原本就是為她而活。”

  “可是你的這份好,余歡并不需要。”傅瑾珩看著他,只是陳述:“剛才,我確實差一點失控了。你很了解我,知道怎么激怒我最有成效。可是你低估了一個人對一個人的愛,我愛余歡,所以她紅了眼眶,我就心軟了。”

  趙北硯臉上的表情,一瞬凝滯。

  他的笑容僵硬,帶著一絲猙獰:“我從前不知道,你竟然有這么大度。”

  “從前是沒有的,”傅瑾珩沒有否認:“可是從前的余歡,也不是如今的余歡。她已經支離破碎過一次,我不想讓她再有一絲絲裂痕。”

  “我可以背叛我的本性,壓制我的本能去愛她。”他看著趙北硯,字字錐心:“趙北硯,你呢,你能做到嗎?”

  “可笑”趙北硯的神情不自然。

  而傅瑾珩沒有打算再和他糾纏下去,他的語氣依舊平靜,給今天的談話,畫下了句點:“今天是我和余歡的婚禮,你來了這里,無論是因為什么原因,今天,我愿意把你當做客人,我會叫丁堯送你去醫院。”

  “但是今天以后,再有這樣的事情,傅盛堯,別怪我不顧及那紙薄的兄弟情誼。”

  趙北硯覺得胸口的刺痛感,有蔓延的趨勢。

  他的臉色蒼白,在這一瞬間,笑得很勉強:“別說得這么冠冕堂皇,傅瑾珩,其實本質上,我們是同一種人。”

  傅瑾珩沒有被激怒,他垂眸,語調如同靜水:“是,我們是同一種人,可是我和你不一樣的是,我對余歡,始終沒有你心狠。”

  這一天,夜空低垂,冷意襲人。

  趙北硯不知道自己在陽臺待了多久,丁堯帶著家庭醫生過來的的時候,他看著遠處天幕稀稀零零的星光,面容是病態的青白:“丁特助,多謝了。”

  丁堯只是禮節性地點了點頭,之后向身后的家庭醫生示意。

  “我以為,傅瑾珩更加愿意看見我失血過多死在這里。”他任由家庭醫生替他上藥,說得平淡,不見什么憤怒不甘。

  畢竟這件事情,原本就是眾所周知的。

  丁堯供認不諱,語氣也是平靜又冷淡:“九爺也許的確是這樣希望的,可是不是今天。”

  趙北硯唇邊,笑意凝固。

夜色是吃人的巨網,存心要所有心有不甘的人,徹底被吞噬  余歡不知道自己在房間里待了多久,傅瑾珩進來的時候,她坐在床沿,身上是酒店的浴衣。

  傅瑾珩走到她的面前,他輕聲說:“很擔心嗎?”

  余歡讀不出他話語中的隱喻。

  她只能抬起頭看向他,硬著頭皮開口:“我不希望他有事,可是我也不想再見他。”

  似是有輕笑聲。

  “余歡,趙北硯真的做了一筆很好的買賣,他用三年,讓你進退兩難。”他在她的面前蹲下,秋水寒星的眼,眸光深邃到不可思議。

  余歡的手下意識揪緊了衣擺。

  可是她卻又聽見傅瑾珩說:“但是沒關系,我們有一輩子。”

  他說完,將她推倒在床上。

  房間里的燈光昏暗,一切的記憶被繁復的情緒遮蓋,不太真切。

  傅瑾珩朝她微笑,低下頭的一瞬間,表情溫柔到讓她腦海空白。

  可是這樣的溫柔,并不是長久的。

  他握著她的腰進,一絲絲的暴力。

  余歡蹙著眉,面容在燈光下,柔軟無害。她甚至,沒有說一句話。

  可是他到底還是心軟了,眸光閃爍,指尖的力度放輕。

  余歡不記得究竟是多少次,兩輩子了,傅瑾珩在這方面,還是沒有太多體貼。

  天光微亮的時候,他從她身后抱住她,聲音沙啞靡麗,極其動聽:“余歡,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對不對?”

  余歡沉默以對,還是緩慢地、輕輕地點頭。

  傅瑾珩的眸光,一點點柔和下去。

  他俯身,輕輕咬了一口她的脖頸。

  有血珠滲出來。

  他動作小心地舔舐,之后,他輕聲喊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余歡”

  余歡在極度的困倦中昏迷,她在徹底入睡之前,腦海中都是傅瑾珩看著自己的眼神。

  那種幽暗、執迷的眼神,一點點勾起了她埋藏在內心深處的,和傅瑾珩有關的往事。

  那是上輩子的余歡,彼時她二十四歲。

  余歡記得,這一年,是傅瑾珩對她開始冷淡的開端。

  他開始整夜整夜的不回來,哪怕回來了,情緒也總是陰沉又漠然。

  余歡曾在無意中,看見傅瑾珩情緒失控的模樣。

  那一天,是圣誕節的前夜。

  余歡應顧耀邦的要求,回到顧家聚餐。

  后來席間,顧耀邦和鄒蔓薇發生口角,余歡提前回到了傅公館。

  那一天,余歡看見了一個截然不同的傅瑾珩。

  他坐在大廳,周邊是跪了一地的傭人管家。

  而他的腳邊,有一個碎掉的陶制工藝彩鹿。

  余歡記得這個彩鹿,這是去年的夏天,她親手做的。樣子不算好看,她原本想扔掉,可是傅瑾珩說這小鹿實在是難看,被人撿到了太丟人,于是他將它帶回了傅公館。

  后來,這個小鹿被余歡隨意放在了大廳的裝飾柜里。在一眾精美且價值不菲的陳設中,它格格不入地占據了一席之地。

  而如今,小鹿已經碎了,而且碎了一地。

  大廳的氣氛實在是很沉悶,余歡覺得心口像是堵了什么東西,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張了張嘴,努力想要說些什么,就聽見管家戰戰兢兢地開口:“九爺東西確實不是人為碰掉的,是它自己……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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