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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沒有人比他更在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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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北硯的笑容冰封,寒氣逼人。

  “你剛剛問我是不是患得患失,或許曾經是的,可是今天以后,不是了。”傅瑾珩蹲下身,平視著趙北硯。

  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趙北硯在其中讀出了羞辱的味道。

  趙北硯覺得很可笑,為什么兩輩子過去,他在傅瑾珩的面前,還是弱方。

  明明現在,他們之間在各個方面,都沒有什么差距。他是趙家的家主,權勢地位,哪一點比傅瑾珩差了?

  可是現實,就是這么諷刺,引人發笑。

  趙北硯沒有說話,他的臉色冷漠到了一定的程度,他看著傅瑾珩,許久,一言不發地往外走去。

  趙北硯和余歡恰好錯開。

  余歡到達大廳的時候,只剩下了傅瑾珩一個人。

  余歡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大廳,道:“趙北硯呢?”

  “他走了,”傅瑾珩的語氣平淡,沒有一點點剛才的硝煙彌漫:“余歡,我們回家吧。”

  “要不要和你父親打一個招呼?”

  “不用了。”傅瑾珩將她的手握得更近一些,之后,帶著她離開。

  這一天,跌宕起伏,叫人疲憊。

  余歡在車上,忍不住睡著了。

  司機是傅家的老人,從來都是有眼力見的,看見余歡熟睡了,便一言不發地將隔板升上去。

  傅瑾珩一直沉默地看著她的睡顏,之后,他從口袋里拿出一顆鋁板剪開的單獨藥片,咽了下去。

  他這些時間,一直在吃藥。

  慕城說他的病情很穩定,如果好好注意,不要受太大的刺激,不會復發。可是他總是害怕的,他害怕自己生病。

  因此,哪怕有了慕城的保證,他還是在吃藥。

  這些藥片的副作用不算大,但是多多少少對人體是有害的。可他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

  凡事利弊,不過就是抉擇二字,沒有什么事是兩全其美的。

  車子安安靜靜地駛入了望居,春日漸近,莊園里的花開始陸陸續續開放。

  傅瑾珩的眉眼,微微舒展。

  余歡喜歡這些東西,以后看見了繁花似錦的景象,一定會覺得高興的。

  車子停下了主樓的門口,司機下車,替傅瑾珩打開了車門。

  傅瑾珩從車上下來,彎下腰,將里面熟睡的女子抱在了懷里。

  他的動作很輕,可是余歡淺眠,還是醒了。

  她在他的懷中睜開眼,語調中有一點點剛剛睡醒的沙啞:“已經到了?”

  “到了。”傅瑾珩拜了拜她的背脊,有安撫的味道:“你再睡一下。”

  余歡已經睡不著了。

  她沉默了一下,問傅瑾珩:“你不好奇嗎?”

  “好奇什么?”

  “我和趙北硯在外面,交談的內容,我以為你會問我。”余歡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他的衣擺,語氣輕輕的:“你如果想知道,我愿意告訴你。”

  “等你想要告訴我的時候,自然會說。”傅瑾珩的眉眼寂淡。

  他不怎么會有強烈的情緒,余歡幾乎沒有看見過他的大悲大喜。大多數時候,他就是這樣,不冷不熱。

  如果是上輩子,余歡會覺得,這是因為他不在意自己。

  可是這輩子,她知道,沒有人比他更在意自己了。

  余歡抿了抿唇,低聲道:“傅瑾珩,我想告訴你,我愿意告訴你。”

  抱住她的人,步伐一頓。

  他說:“好。”

  余歡的心臟驟暖,就好像被什么溫暖的東西撫過,溫暖異常。

  夜宅。

  夜墨沉沒有想過,朱七七會離開。

  而且,還是這么徹底的離開,沒有一點端倪。

  昨天夜里,他收到了夜念來過的消息,不顧夜家一眾人的阻攔,強行離開。

  他以為,朱七七至少會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機會。

  但是很顯然,她什么機會,都沒有打算留給自己。

  夜墨沉坐在沙發上,神色陰霾,他的周圍,都是噤若寒蟬的傭人管家。

  “她是什么時候走的?”夜墨沉的聲音沙啞,原本就滿是戾氣的面容,此刻陰冷如同索命的惡鬼。

  眾人都低著頭,沒有一個人敢直視他。

  一眾寂靜中,管家硬著頭皮站了出來,道:“今天早上的時候,小姐她說自己要出去散散心,先生您沒有說限制七七小姐的自由,所以我們也不敢攔,七七小姐離開的時候,情緒也很平靜,沒有什么異常,所以我們也沒有通知您。”

  夜墨沉抬起頭,看向了說話的管家。

  他開口,語氣卻已經褪盡了冰冷,只剩下了冷淡和陰戾:“你在夜家待了多久了?”

  “先生我我是四個月前新來的。”管家小心翼翼地說。

  夜家曾經的管家因為年紀太大,已經回老家養老了,他是剛剛來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朱七七的事情才會出這么大的紕漏。

  “才四個月,你就給我惹出了這么大的禍事!”他的話語就像一根根冰錐打在了管家的身上,直叫對方臉色慘白。

  管家到底還是怕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語氣顫抖地說:“先生是我的錯,您看在我是新來的份上,就...算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夜墨沉的臉色,未見一絲絲好轉。

  他開口,語氣是絲絲入扣的冷:“給你一次機會?朱七七現在可以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就給你一次機會!滾!現在就給我滾出去!從今天開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管家的臉色發白。

  夜墨沉明日里氣質陰沉,又不愛說話,但是御下其實不算是嚴苛。

  不僅僅是管家,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這一件事會產生這么大的影響。

  朱七七離開的時候,他們都在,如果真的要追究,沒有一個人討得了便宜。可是如果真的被夜家驅逐,他們要再找一份這么優厚又輕松的工作,就是一件很難的事了。

  因此,沒有一個人愿意出頭,替管家求情。

  直到管家被人拖走了,夜墨沉才捏著眉心,冷聲道:“朱七七離開的事情,如果傳到了夜家其他人的耳朵里,后果是什么,你們自己心里清楚。”

  “是。”

  “是。”

  眾人此起彼伏地附和,就怕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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