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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余歡,跟了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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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不在焉,知道再回到教室也是學不進去了,干脆就和張伯打了電話,讓他派人來接自己。

  這一天晚上,余歡沒有等到朱七七的電話,等到的卻是不速之客。

  小苑的沙發上,坐著顧思年和顧耀邦,一旁,是坐在輪椅上的趙北硯。

  余歡站在門口,渾身冰冷。時至今日,余歡也不知道,當初顧思年過世以后,顧耀邦為什么要將黑鍋扣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她也不想知道了,她恨他們,恨之入骨。

  上一世,這個她真心對待的姐姐和這個她十二分敬重的養父,是怎么揮霍她的信任,將她送進了萬劫不復的深淵,樁樁件件,還歷歷在目。

  余歡在進來的那一刻,所有的目光便投在了她的身上。

  顧思年微笑著走向她,依舊是病態孱弱的模樣,一雙杏眼無時無刻都是氤氳著霧氣,看起來溫柔無害:“余歡,我和爸爸都很記掛你,你怎么一聲不響,就跑到趙先生這里了?”

  她說完,原本想要牽起余歡的手,可是對方后退了一步,沒有讓她得逞。

  顧思年臉上的笑容,被哀傷替代,仿佛下一秒就會哭出來:“余歡,你不愿意認姐姐嗎?”

  余歡沒有說話。

  事實上,她是說不出話,現在的她,不受控制地流露出防備姿態。

  她看著顧思年,腦海中全是她與秦洛川相擁茍合的場面,還有她當初故意挑撥她和傅瑾珩關系的種種行徑。

  余歡上一輩子和傅瑾珩最后走到那樣覆水難收的地步,眼前這個看似溫柔無害的女人,真真是功不可沒。

  顧耀邦坐在沙發上,皺著眉看著眼前的場面。他明明記得,自己的這個養女雖然性格不討喜,但是對他們,從來都是恭敬有禮的,為什么現在,她對思年的態度這么冷淡。

  是趙北硯開口,打破的僵局。

  他說:“歡歡,到我身邊來。”

  余歡沒有猶豫,走向他。

  趙北硯眼底的笑容加深了一些。

  他看著面色微沉的顧耀邦,微微一笑:“顧董,余歡是我接到錦城來的,所以……沒有我的允許,我不會讓任何人帶走她。”

  顧耀邦原來就不算好看的臉色,更難看了。他注視著一言不發的余歡,沉聲道:“余歡,和爸爸回家。”

  顧余歡抬頭,嘲諷地看了他一眼。

  她扯著唇角,笑容冷冷的:“顧董,那里不是我的家,我從來都沒有去過海城,長這么大了,也是第一次見到你,你說那里是我家,會不會太可笑了?”

  顧耀邦身居高位,養尊處優多年,哪里被人這么冷嘲熱諷過。

  他的威嚴面具有一絲裂縫,不過很快,他便沉聲道:“余歡,我是你的父親,你別忘了,你姓顧。”

  余歡嗤笑了一聲:“但趙先生不舍得我走。”

  篤定的語氣,尾音勾纏,帶著嘲諷。

  顧耀邦的臉色有點發綠,他低吼道:“你這像什么話!”

  顧思年也走了過來,用很不贊同的眼神看著余歡,道:“余歡,你是顧家的小姐,你不要這么孟浪。”

  余歡眼底是一閃而過的冷意。

  孟浪?

  原來,她這樣就算孟浪了。那么她顧思年爬上秦洛川的床,又算是什么,下賤嗎?

  而趙北硯似乎沒有察覺他們三個人時間的暗涌,他只是含笑看著余歡,連余光都沒有看向顧家父女。

  場面凝滯。

  誰都沒有想過,余歡會這么大膽。

  她當著顧耀邦和顧思年的面,坐在了趙北硯的懷里。

  可他們都不知道,其實是趙北硯在暗處捏著她的手腕,迫使她坐在他的懷中的。在顧家父女的眼中,就全然成了她投懷送抱。

  余歡忪怔了一下,才微笑著看向臉色大變的顧耀邦,同時,她也沒有忽視一旁顧思年眼底的妒忌。

  片刻后,她在趙北硯的懷中開口,道:“天色也不早了,麻煩二位離開,我和趙先生,有話要說。”

  也就是這么一眨眼的功夫,顧耀邦已經恢復了鎮定,而一旁的顧思年,面色也平靜了下來。

  顧耀邦離開的時候,鷹隼一般的眼,看向余歡:“我和思年,還有你媽媽,在家里等你回來。”

  余歡唇角的笑容微微凝固。

  媽媽?

  呵……

  那個女人,不過是將自己當作她的寶貝女兒顧思年的墊腳石而已。

  她一言不發地別開了視線,看著趙北硯的領口。

  他身上有一種很好聞的清冽香氣,不同于他給人的溫和感覺。

  余歡聽見他說:“張伯,送客。”

  直到顧家父女的腳步聲遠了,她才試圖從趙北硯的懷里起來。

  可是那人扣著她的腰不肯放,兩個人之間鼻息相抵,他說:“余歡,跟了我,好不好?”

  他說得認真,未見玩笑。

  余歡一時僵住。

  她又聽見他說:“等你二十歲了,我就娶你。我可以把趙家家主的身份讓給別人,我們一起去國外,平平淡淡地生活。余歡,留在我身邊。”

  顧余歡的指尖有一點點麻。

  這樣的承諾,她猝不及防之后,便只有震驚。

  余歡覺得,自己大約真的是冷血吧。對于這樣感人的場景,她竟然能做到全然不為所動,沒有一絲絲動容。

  她垂眸,再一次試圖從他的懷里起身:“趙先生,請放手。”

  她拒絕了他,很堅決。

  趙北硯眼底有暗光劃過,他松開了桎梏,一言不發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子起身,然后快步離開自己。

  和上輩子一模一樣,避如瘟疫。

  余歡不知道趙北硯的心中所想,她快步走到了房間,之后,關上了房門。

  夜色已經沉了,因為沒有開燈,房間里晦暗無光。

  余歡順著記憶,躺在了床上,可是卻跌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里。

  她下意識想要驚呼,卻被人捂住了口鼻。

  他的聲音貼著她的耳,低啞滾燙:“不許叫。”

  是憶深的聲音。

  余歡松懈了下來,點了點頭。

  上一次相見的時候,他的身上都是血腥味,而這一次,余歡聞到了他身上的氣味,是烏木沉香,香氣惑人,帶著傾略性。

  余歡聞著這個味道,一時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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