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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當晉國的貴族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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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國君的護衛是一件比較有趣的事情。

  幾天下來,呂武很多的時候是站在旁邊,觀看姬壽曼與其他國家的國君應酬。

  這時候講“禮”,一樣都是國君,相見之后是個什么樣的禮儀,隨行人員又是什么樣的禮節,看上去非常的復雜。

  因為是個“看客”,呂武大體上對幾個國家的國君有了初步的印象。

  曹國的國君姬廬(曹宣公)看著是一個挺乖張的人,只是在面對晉國國君姬壽曼,表現得又是一名忠實舔狗的模樣。

  呂武親耳聽到曹君姬廬一再表示要親臨戰陣,怎么都要殺死幾個秦人的言論。

  看曹君姬廬確實有點勇力的樣子,似乎并不是打算只想口嗨?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曹國徹徹底底被晉國給征服了呢。

  要是晉國不開心,曹國上下也會跟著不開心。

  晉君姬壽曼的另一個舔狗是邾君曹貜(jue)且(邾定公)。

  邾國其實是魯國的附屬國。

  邾君曹貜(jue)且琢磨著吧,自家老大的老大在場,舔自家老大,還不如直接舔老大的老大,行為舉止就顯得過于露骨了一些。

  滕國國君姬宏(滕文公)也親自來了,他看上去非常的糾結,好像是想巴結晉君姬壽曼,又有什么顧慮。

  來的還有齊國的國君呂環、衛國的國君衛臧(衛定公)、鄭國的國君姬睔(gùn鄭成公)。

  呂武覺得這些國君里面,跟晉君姬壽曼最像的是齊君呂環。

  這種像就是行事沒有規則,有一些想一出來一出。

  而衛國的國君衛臧看上去有些不妙,臉色時常蒼白,走幾步路就要大口喘氣,好像下一秒就要挺尸。

  供奉晉國的衛君衛臧,他是帶病出征。

  齊君呂環就很直接地問衛君衛臧為什么要這么干。

  衛君衛臧更加直接,說是衛國不敢不恭敬對待晉國的征召,哪怕是病死在出征路途上,也要盡心盡力地侍奉。

  在場的晉君姬壽曼很感動,接連邀請衛君衛臧連飲了三“爵”酒。

  呂武看衛君衛臧邊咳嗽邊喝,很擔心這位國君下一秒死掉。

  這里也再一次看到了晉君姬壽曼的不靠譜。

  話說,衛君衛臧都重病在身了,還連接著邀請共飲???

  要是衛君衛臧喝酒喝死了,算誰的?

  伺候衛君衛臧的大臣,看了個無聲更咽。

  這是弱國的悲哀啊!

  來自列國的史官,他們如實記錄了這么一幕。

  后面還是祁奚看不下去,找了個借口將晉君姬壽曼帶走,結束了眾人的側目。

  “武子?”胥童這幾天有事沒事就找呂武,說道:“君上微醺,武子今夜不必棘門值崗了。”

  當呂武愿意站崗似得?

  他注視著胥童,問道:“我需聽君上親口道來,或有令符、文書也可。”

  擔任什么職位干什么活的年代,不盡忠職守是沒有前途的。

  不管胥童是不是好意,他有什么資格來來下令?

  胥童內心不喜,面上卻帶著贊嘆,說道:“武子忠臣也!”

  他們只距離“麻隧”不足二十里。

  前方集結了晉國的中軍、上軍、下軍和新軍,還有來自各個諸侯國的軍隊。

  對了,還有來自周王室的啦啦隊。

  呂武成為國君的護衛還是有個好處的。

  他得知一點,聯軍編制內的戰兵大概是十二萬左右,剩下的都算是編外人員。

  要是將輔兵和其余雜七雜八的人算進去,聯軍的實際人數達到了三十四萬。

  欒書過來向國君匯報,講的是秦國打出了三軍的旗幟。

  秦國的“軍”還是周王室制度,每個“軍”由五個“師”組成,五百輛戰車,計一萬兩千五百人。

  也就是說,秦國出兵的正規戰兵為三萬七千五百。

  但是!

  秦國也有不少編外人員,類似于晉國“新軍”的一個軍團,加起來就是四五萬人的樣子。

  同時,輔兵以及自帶干糧來戰場的秦人,合計起來有個十來萬。

  因為幾個國君走得慢,呂武作為國君護衛自然也是落在了后面。

  能看到每天都有輜重隊在道路往來穿梭,運來糧秣等物資,再空車回去。

  道路上的運輸隊越多就越能說明一件事情。

  這一次討伐秦國,要是沒有取得足夠的收獲,不止晉國要難受,參戰的各國肯定也要罵娘。

  又是一個新清晨的到來。

  站崗了一夜的呂武,身上的甲衣有了露水。

  他看到帳簾被撩開,披掛穿戴的姬壽曼走了出來。

  “呀?陰武果真忠臣!”姬壽曼拍了拍呂武的肩膀,說道:“寡人看在眼里記在心里,一定會厚厚賞賜的。”

  呂武對國君的意見只是上次吞了很多戰利品,其余有什么毛病,難受的又不是老呂家,是那些卿位大貴族。

  他對國君行禮,說道:“臣就先謝過君上了。”

  朝陽普照大地,給予了光和熱。

  營盤內重新變得忙碌起來。

  很多輔兵在收拾。

  戰兵則是在軍官的約束下列隊,再聽從命令開拔。

  一夜沒睡的呂武回到老呂家的隊伍,沒機會梳洗就要跟上隊伍。

  他只能脫掉甲胄,戰車上弄了個靠枕,東西都沒吃,躺下去趕緊補個覺。

  醒來時,隊伍已經開進了一個大營盤,他睜眼看到的是老丈人之一的趙旃。

  “見過大大。”呂武翻身起來,感覺有些腰酸背痛,看了看四周,又說:“我已不再為君上護衛?”

  趙旃有點一言難盡,點了點頭,又問道:“君上很欣賞你?”

  誰又不喜歡一個盡忠職守的人呢?

  趙旃又說:“莫要得罪郤氏。”

  講到這個呂武就很無語,說道:“郤氏侵占我的功勞,若不抗爭……”

  趙旃截斷呂武的話,說道:“我自有處置。”

  這是要呂武忍了?

  關于郤氏的話題也就到這里。

  趙旃讓呂武準備一下,要帶過去元帥大帳那邊參與會議。

  他對呂武不善忍耐其實很理解,覺得呂武才多大?受不得委屈是年輕人該有的性格。

  這個也是呂武給自己營造的人設。

  不然的話,他知道應該忍。

  年紀小又善于隱忍,誰都不是什么傻子,以后跟呂武相處就會產生提防。

  所以了,適當地得罪郤氏不算什么,他又不是直接跟三郤之一的某個人互懟。

  只是一個部將呂武都忍讓?還當不當貴族了!

  “秦軍已到‘麻隧’。”欒書坐在主位,看到趙旃帶著呂武進來,停下來不說話,等兩個人去了該去的位置,繼續說道:“君上的意思是邀請秦君致師,眾位以為如何?”

  新軍將沒來,會議卻是已經開始了一小會?

  這是拿趙旃不當一回事咯?

  趙旃卻是沒有什么什么不悅,表現得低眉順眼。

  這個軍帳挺大,前帳就能容納三四十人,左右的前排都是坐著“卿”,往下走則是“上大夫”級別。

  “卿”帶來的隨行人員站在后面。

  “上大夫”則是孤身一人。

  呂武就站在趙旃身后,正對面是韓厥。

  智罃坐在韓厥的左側,他注視著呂武,看到呂武目光移過來,笑著點了點頭。

  這一幕被郤至看在眼里,他看向了自己的兄長郤锜,露出了詢問的表情。

  “列國之軍不堪戰,致師時不可安置。”郤锜沒看到郤至的眼神交流,他看著欒書說道:“若是致師,可要當即開戰?”

  士燮皺眉說道:“致師時,君上在前。若是當即開戰,豈不……”

  “命陰武為君上戎右便是。”郤锜掃了一眼士燮,又看向了呂武,似笑非笑地說:“陰武為晉國第一勇士,實乃君上親口所言。”

  沒想到還有自己戲份的呂武,發現帳內的人都看向自己,心里要說沒壓力是假的。

  “不妥,咳咳……,不妥吧?”荀庚又是連續咳嗽了好幾聲,一邊喘息,一邊說道:“《絕秦文》已下,勿需再與秦人多言。”

  魏氏的令狐顆就在帳內。

  魏相出使秦庭出了大風頭,是魏氏覺得很驕傲的功績。

  要不是令狐顆身份不夠,都想直接開口附和荀庚的意見了。

  欒書之前已經有過相關的暗示,懲戒之戰不用對秦國講禮,本意上根本不想兩軍陣前致師,更別提讓那個不靠譜的國君踏上戰場。

  他暗示了荀庚,卻有郤锜和郤至不斷攪局,不由頻頻打量士燮和韓厥、智罃。

  晉國是幾個“卿”共治,要是多名“卿”有異議,元帥也沒有拍板決定下來的權力。

  荀庚已經表示了反對,缺的是再至少兩名“卿”站出來反對了。

  智罃也就是給荀庚面子,說道:“既已宣戰,何須多言。”

  士燮本身就不想國君冒險,表達了相同的態度。

  剩下的只有韓厥和趙旃沒表態。

  只不過,趙旃都要下臺了,沒人在乎他的意見就是。

  韓厥看到已經有三名“卿”表態,一貫低調的他想要當個安靜的美男子。

  “韓伯?”欒書卻不放過韓厥,問道:“你如何決斷?”

  韓厥溫和地笑著,說道:“元帥意欲如何,便如何。”

  郤氏的兩兄弟對視了一眼,又各自看向其余的“卿”。

  呂武則是在看另外的貴族,發現他們全低著頭,知道這是不想摻和幾名“卿”的傾軋。

  他想:“國戰都爆發了還在內斗?”

  看來在晉國當貴族,要時刻小心謹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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