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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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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舉之事,天下所矚也。

  當金殿高懸的時候,一匹匹快馬便奔走在大明四通八達的官道上,要將金榜宣于天下,讓天下士子和黎民為之膜拜。

  特別是往南的一匹快馬,馬蹄聲亦得更要急促一些。氣度不凡的官差在驛站換一匹健馬,又繼續踏響官道上的青磚,身上甚至透露著殺氣。

  他不僅要傳送此次殿試的金榜,亦要給廣東布政司傳達一道神圣的旨意,令廣東布政使為新科狀元建造魁牌坊。

  在大明的南疆,有著一個不知名的小山村。這里沒有俊秀的風光,亦沒有人景觀,在一年前甚至終年不見來客。

  這一天中午,太陽最猛的時候。

  長林村的老族長從院門走了出來,沐浴著這春日的陽光,身體很是舒服。但他的臉卻是緊繃著,仿佛全天下的人欠著他的錢一般。

  沒多會,他來到了曬谷場前,看著正在追逐的一幫小孩。

  看到小鼠突然間摔倒在地,而狗子又朝她撲過來,眉頭不由得微蹙。自從九眼到了海上后,小鼠沒有父親的娃,受到一些小孩子的欺負。

  正打算要出聲喝止,卻發現竟然是一個誤會。狗子跑過去拉起小鼠,模樣還顯得極為慌張,關切地詢問小鼠有沒有傷著。

  “謝謝狗子哥,我沒事!”小鼠脆聲感謝道。

  “哎呀!你走路要小心點,虎妞說了,你要是傷到一根毫毛,她就會抽我,以后還不帶我一起去玩了!”狗子顯得慌張,極為認真地埋怨道。

  “虎妞……什么時候回來啊?”這話似乎點到了小鼠的傷心處,眼睛已經閃動淚花,扭頭朝著村口望去。

  正在玩耍的一幫小孩子聽到這話后,心情頓時變得沮喪,刷刷地朝著村口望去。

  老族長聽到這話后,卻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其實是不同意虎妞前去京城的,擔心這小丫頭在路上發生危險,那他真的無法跟十九交待了。

  只是這個丫頭有時候太有主見了,像上次得知他哥哥可能遇海難,當即就要前去江浙。好在很快得到消息,讓這丫頭才不得不打道回府。

  不過這一次,虎妞是跟著那個舉人老爺趙東城一起上京,而且有著吳神仙和阿麗陪著,所以他亦只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其實他亦是知道,哪怕他反對也沒有用,這丫頭可不一定聽他的。特別誰都知道,這丫頭確實是很想念她哥哥。

  走進染布坊里面,看著村里的一幫青壯正有條不紊地工作著,五個染布池都在染著布匹,而后一匹匹布被懸掛到竹架上面。

  自從十九成為解元之后,村里的訂單就沒有斷過。

  如今不僅是沈六斤要跟他們染坊進貨,廉州和雷州亦有布商紛紛前來提貨,染坊現在的布根本就不愁沒有銷路。

  “族長,這喜鵲今早就叫個不停,我打賭肯定有大好事要發生!”阿六拖著一條瘸腿,指著站在竹架上的喜鵲得意地說道。

  “要是吳神仙在的話,就不用我們猜了,他只能掐掐手指,準會知道是什么好事!”在做幫工的阿武往炊里添了一根柴火,然后一臉肯定地說道。

  他的話剛落,卻是得到周圍人的認可,村里都知道那個吳道行真是神仙。只是讓他們一直不解,為何會甘心跟著虎妞那丫頭,而且還會聽她驅使。

  老族長朝著竹架上面望了一眼,果然是一只喜鵲,但卻沒有表態。那張臉仍然是緊繃著,看著染坊沒出狀況,便負手走出了染布坊。

  一幫婦人正在染布坊邊上的涼繃繡著布袋,在他經過的時候,這些婦人紛紛朝他打招呼,只是他僅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其實是想給大家一張好看點的臉色,但卻不知為何,今天一大早他就心事重重,這張臉仿佛是自己在緊繃著。

  并沒有回家,而是走向村口,他來到了牌坊前。沒有理會正在播種的村民,而是掠過那座石橋,望向對面的山坡。

  噼里啪啦……

  幾匹馬從小山坡那里出現,為首的正是那個戴著烏紗帽的茍知縣,而在他身后是二虎,卻看到二虎點燃一串喜炮朝著半空拋起。

  老族長一直繃著的臉卻不知何時,笑得如同菊花般燦爛,眼睛中還泛著淚光。

  因為他清楚地記得,在十九高中解元的時候,這一幕曾經在他眼前出現過。

  青水縣,半間酒樓。

  一個身穿藍衣的書生從外面跑進來,直接“砰砰”地沖上兩樓,只是朝著大堂喊了一句,正在吟詩奏對的十幾名書生頓時是鴉雀無聲。

  僅是一會,這幫書生像是突然爆發所有的熱情般,讓著小二快快扛酒上去。

  聶云竹身穿著一襲白色長裙,眉若春風,眼橫秋水,一張清新脫俗的臉蛋,加上那份清雅的氣質。誰都想不到,在這種小縣城會出現如此的美人。

  雖然貪戀她美色的人不少,但卻很是古怪,竟然沒有人真敢行動。哪怕是新來的縣丞,在得知某個消息后,亦是打了退堂鼓。

  她在后院聽到二樓的動靜,便來到了大堂,還不待她詢問怎么回事,卻聽到小七興奮地從樓上跑下來道:“林大哥,他高中……會元了!”

  聽到這話,她整個人徹底是愣住了,被一股興奮所籠罩,眼睛亦泛起了淚光。

  廣州府,醉紅樓。

  在那精致的院落中,卻見一個身穿紫色長裙的絕色美人靜坐在涼亭中,那雙纖纖玉手撥動木琴的琴弦,琴聲悅耳。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壺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

  這一次,木蘭沒有只是彈琴,而是紅唇輕啟放開了嗓門。

  雖然那男人還是不夠創作新詞牌名的資格,但她這一次卻有著強烈的信心,這個資格怕是不遠矣。而她帶著這首詞登上舞臺,亦是越來越近了。

  她甚至能想到,一旦這詞曲問世,怕整個天下又得傳唱起來。只是不知為何,她的眼睛突然泛起了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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