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許多能看到極光的地方,比如費爾班克斯、酥格蘭群島、黃刀鎮,但這些地方在某種意義上都敵不過林霍二人正在前往的尤卡斯亞維。
尤卡斯亞維在挪威與瑞典交界極北的地方,距離北極圈大約200多公里,所以要先坐飛機到斯德哥爾摩然后再換乘交通工具前往,這樣也比直接從挪威出發更能節省時間。
亮橙色的Q5行駛在環海的公路上,沿途都是清一色的白色天地,兩人的心情也是不錯。
盡管酒店有床單被褥,但霍瑾薇還是帶著看自己準備的被褥和衣服,并且還在車上為林丁強手沖起了咖啡,為這條漫長而又短暫的旅途增添著一絲暖意。
一杯香濃的咖啡帶著滿滿的暖意遞到了林丁強的嘴邊,霍瑾薇開心地說著:“喝一口,御寒提神。”
林丁強專心地看著前方的路面,問道:“燙嗎?”
霍瑾薇用手背摸了摸杯壁,“還行,挺暖和的。”
林丁強斜著頭,喝了一小口,“是挺香濃的。”
“那可不嘛!”霍瑾薇拍了拍扶手箱上的小包,驕傲地說著:“這些掛耳是我專門找工廠做的,所選的咖啡豆也是經過無數次的對比挑選。”
“那可真是有心了。”林丁強笑道:“我昨晚看了看,我們要去的尤卡什么來著......”
“尤卡斯亞維。”霍瑾薇補充道。
“對,就是那兒。”林丁強接著說道:“我看網上說那里的屋子、床都是冰做的,住在里面不冷嗎?”
霍瑾薇捂嘴笑道:“怎么會冷啊!”
“真的?”林丁強不敢相信地問著:“這溫度躺冰上,不是寒上加寒?”
霍瑾薇打趣道:“這不是剛好給你降降火嗎?”
“好家伙。”林丁強呵呵笑著:“又是熱咖啡,又是冰床的,容易鬧肚子。”
霍瑾薇白了林丁強一眼,“反正這是旅程的最后一站,你也可以鬧肚子了。正好進醫院,也不用去米國見辛晴了。”
林丁強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道:“可是啊!我打小就是鐵胃銅腸的,別說睡冰床,就算是讓我吃兩塊冰下去,這鬧肚子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
霍瑾薇皺著眉頭,“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我怎么記得不是這樣?”霍瑾薇頓了頓,接著說道:“原來我們三人第一次去吃日料的時候,某些人在結完賬之后就跑去廁所了?”
面對被霍瑾薇揭穿的囧事,林丁強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反正面子上掛不住了。
但仔細一想,霍瑾薇連這種芝麻綠豆大的事情都能記得清清楚楚,看來對林丁強的這份情誼的確不是頭腦一熱就產生的。
“咳咳,不說這個了。”林丁強開著車,“張啟月昨天晚上聯系了我,問我們多久到希拉。”
霍瑾薇坐直了身子,反問道:“你怎么說的?”
“我說的大約后天晚上。”林丁強回答道:“還有,她想讓我們兩人擔任聯誼會的表演嘉賓。”
林丁強一說到這里,就又想起在另一段記憶里面與辛晴跳血色探戈的那一幕幕場景。時光荏苒,記憶猶在,但當初陪自己共舞一曲的人卻不在身邊,遠在大洋彼岸。
“開場舞嗎?”霍瑾薇興奮地說著:“那我們今晚可要好好練練了,到時候別出洋相。”
林丁強搖著頭,“不是。”
“那是什么?”
“開場舞的嘉賓已經另有所屬。”林丁強一字一句地說著:“她想讓我們兩人表演其他的。”
霍瑾薇托著下巴,“那表演什么好呢?既要拿得出手,而且還要有把握。”
“你彈琴啊!”林丁強提議道。
“那你呢?”
“我就在一旁給你翻翻曲譜。”林丁強笑了起來,“這樣我也省事。”
霍瑾薇白了林丁強一眼,認真地說著:“這可不行,都說了是我們兩個表演,你當一個犯樂譜的算怎么一回事?”
林丁強扶著方向盤,“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議?”
霍瑾薇的眼睛溜溜直轉,半晌之后,激動地從副駕上側身問道:“丁強,你會什么才藝?”
“我?”林丁強眨了眨眼睛,“我就一普通人,哪有什么才藝啊!”
“什么都不會嗎?”霍瑾薇追問道。
林丁強仔細想了一會兒,“要說什么都不會也不是,二胡倒是會拉出聲,很皮毛的那種。”
霍瑾薇一聽,眼睛里面露出了一抹光芒,“那好,你到時候拉大提琴,配合我。”
林丁強嚇了一跳,“不是,霍導。我拉二胡都是半吊子了,你還要我拉大提琴?后天可要上場了啊!”
“我知道啊!”霍瑾薇振振有詞地說著:“你也不用全會,就拉第一個八拍。兩天的時間我還不信你學不會了。”
“您這就有點強人所難了。”林丁強打趣道:“我就算是在天賦異稟,也不可能成為樂器天才啊!”
“都說了只有第一個八拍。”霍瑾薇不依不饒地說著:“像這種聯誼會一般都會有現場的樂隊,到時候你只需要拉這么一小段,剩下的就交給樂隊和我吧!”
林丁強試探地問著:“那我拉什么?”
霍瑾薇神秘地笑了起來,“我還沒想好。待會到了目的地,我去找人借一把大提琴,到時候我們商量著來。”
林丁強算是被趕鴨子上架了,不過也不好辜負張啟月的美意,只能祈禱自己真的是千古難得一見的奇才,能在兩天之內學會第一個八拍。
Q5持續前行,白色的雪以及純潔的冰構成了一個雪白的童話世界,而亮橙色的車身就像是充滿活力且激情的音符,快速穿梭在這張白紙之上,滾滾的車輪,開始譜寫出屬于兩人新的樂章。
等兩人到了目的地,還沒有下車就已經看到了極光。
絢麗多彩的光斑呈現在天空這張大畫布上,比任何藝術品都要美麗。
霍瑾薇興奮地下了車,張開了雙臂,“丁強,喜歡嗎?”
林丁強不急不忙地后一腳走了下來,他還是第一次見極光究竟是什么樣子,也被這大自然的饋贈迷住了眼睛。
“好看,好看。”林丁強歡喜道。
霍瑾薇叉著腰,“我問你喜不喜歡!”
“喜歡。”
霍瑾薇滿意地笑了起來,“看來把這里當做旅行的最后一站還真沒有錯!走,你把后備箱的東西帶上,我們去辦理入住。然后再來好好欣賞欣賞。”
林丁強從后備箱里拿出了兩個行李箱,而霍瑾薇在前面帶著路。
尤卡斯亞維酒店的費用不貴,換算成軟妹幣不到6000一晚,可要是算上來回的路費,也別是霍瑾薇還是私人飛機過來的,來這兒看極光的成本就猛漲了。
兩人呼呼地往外吐著熱氣,在接待員的引領下坐上了雪橇車,前往住宿的地方。
這里的酒店不是一棟,而是一座座完全由冰塊搭建起來的小屋。這些小屋分布在斯沃爾維爾這片土地上,每年都會有新的樣式出現,這也得益于參加設計建設的各個藝術家們。
等到了唯一連著的兩座冰屋之后,霍瑾薇選擇了右邊的一間,還沒等林丁強反應過來,另外一輛雪橇車就來到了兩人的身邊。
車上放著一把大提琴,林丁強好奇地問著:“這么快?”
霍瑾薇給了兩人一些消費,笑呵呵地回答道:“在這里,你想要什么東西都有。這可是我借來的,待會你小心點。”
拉大提琴本就是技術活,而要在這種冰天雪地的環境下拉它,更是困難。
林丁強好不容易打開了裝大提琴的盒子,發現這里面居然是一把電大提琴,只有金屬的骨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那種。
不過轉頭一想,恐怕也只有這冷冰冰的金屬能抗得過這寒冷的氣溫了。
兩人先把東西搬進了屋。
兩間冰屋的格局是一樣的,一進門就是一條長長的冰塊通道,在冰塊上鑿出了一個個格子,上面放著些酒,在保溫套的作用下,酒瓶中的酒只有些霜,并沒有結冰。
再往里面走,就是一間三十來平米的客廳。讓林丁強沒有想到的是,客廳里面擺放的桌子椅子也是冰塊打造的,配合上暖色調的LED燈光,給人一種寒冷中的溫暖。
客廳之后,就是臥室了。不出意外,床是冰做的,甚至連枕頭都是冰。床上鋪著一層厚厚的毛皮,這也算是整間房子之中最保暖的東西了。
霍瑾薇將行李箱中的被褥、睡袋都取了出來,再拿出了枕頭,得意洋洋地說著:“看吧,還是我準備充分。”
林丁強連連點頭,“是啊,不然這地方怎么睡!”
“風景好的地方肯定吃住都要差一些。”霍瑾薇也沒有急著為自己鋪床,她的鼻尖都被凍紅了,說話的聲線也不自覺地抖了起來,“看來晚上要喝點伏特加!白酒都不頂用!”
林丁強幫忙將睡袋扛上了床,“這里喝醉了,可就麻煩了。”
“怎么了?”
“這么冷,全是冰。”林丁強打趣道:“你要是一吐,不就凍住了嗎?”
霍瑾薇哈哈大笑了起來,粉拳輕輕地打了一下林丁強,“你才吐呢!走,給你收拾收拾。然后我們開始練琴!”
兩人來到另外一間,等霍瑾薇幫林丁強鋪好床之后,林丁強也把大提琴拿了出來。
兩人坐在冰做的椅子上,抬頭就能看見天上的極光,林丁強有模有樣地把大提琴架了起來,霍瑾薇清了清嗓子,“下面,霍老師要上課了。”
“你有把握嗎?”林丁強打趣道:“我這學生天資可不高。”
“沒有笨學生,只有笨老師。”霍瑾薇頗有信心地說著:“你先把手套摘了,這樣才拿得住弓,按得了弦。”
林丁強也沒有多想,他果斷地脫下了手套。
起初還覺得沒什么,但一摸到那冰冷的弓弦,手就下意識地縮了回來,不住地打了幾個寒顫。
“這么冰!”
霍瑾薇柳眉緊皺,迅速地握住了林丁強的雙手,用自己的手給林丁強取暖,一邊還對著兩人的手哈著氣,“我都忘了這事了。”
林丁強有些觸動,看著霍瑾薇那副著急擔心的模樣,他的心里升起了一抹歉意。
“那個......”林丁強緩緩地把手抽了出來,“你準備教我什么曲子?”
霍瑾薇并沒有說出曲目的名字,而是神秘地說著:“你就拉第一個八拍,知不知道曲名不重要。”
“不重要?”
“對啊!”霍瑾薇連連點頭,“你放心好了,到時候我在跟樂隊的大提琴手交流交流,讓他帶著你。絕對不會讓你出丑的。”
說完,霍瑾薇就脫下了手套,按在了琴弦之上,一邊說道:“你注意我的指法,記清楚了。”
纖纖玉指起初還有些溫度,但在第一個八拍結束之后,就變得冰冷了起來。
“要不我們現在別學了。”林丁強實在是不忍心看著霍瑾薇這么凍下去,這可是一雙彈鋼琴的手,到時候真凍出什么問題,就得不償失了。
“啊?不學了?”霍瑾薇反問著。
林丁強想了一會兒,“我的意思是先比劃比劃,你把手套戴上。指法什么的,等我們到了暖和的地方再學。”
霍瑾薇抿笑著:“你是不是心疼我了?”
林丁強從桌上拿起了霍瑾薇的手套,“別凍著了,生凍瘡很癢的。”
霍瑾薇不依不饒地問著:“是不是?”
“只要是個男人都會吧!”林丁強回應著:“這么冷的天,你又精貴,真有個好歹,我的罪過不是大了嗎?”
霍瑾薇也沒著急戴手套,一邊問道:“丁強,你知不知道最暖和的地方在哪里?”
“赤道附近?”林丁強認真地回答著:“那里可不叫暖和了,熱!”
霍瑾薇噗呲笑了出來,俯身,雙手瞬間繞過林丁強脖子,放在了溫暖的后頸窩上,壞笑道:“這里最暖和!”
林丁強像是被兩塊冰瞬間襲擊了一樣,整個身體為之一抖,嘴里也發出了嘶嘶聲。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霍瑾薇就抓起手套,朝屋外跑去,“快出來看極光了!”
“嘿!”林丁強聳了聳脖子,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你這是占我便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