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丁強在4S店里完成了選號、拿證、辦理保險的業務。
不過跟4S店只送了兩把雨傘和一個滅火器一樣,林丁強選車牌的運氣就一般了,并沒有選到什么令人瞠目結舌的號碼。
不過對于林丁強來說,能有一個京N的牌照加上一輛A8L就已經知足。
掛上臨牌,新車上路。
林丁強不免俗套地在4S店外的加油站里加上168元的汽油,以求一路發。
開著車,林丁強行駛在前門西大街上,單手輕扶著方向盤,第一次從自己的車窗里看到了京城的模樣。
碧空之下的國槐守護在川流不息的道路兩旁,它們見證了無數心懷夢想的人在京城的洪流里奮力打拼的模樣,只求能在這浮躁的城市里找到一塊屬于自己的立足之地。
普通人的眼里,京城有長城、故宮,老胡同,還有說不完的坊間閑話。
但在有權有勢的人眼里,這里是充滿了挑戰、機遇以及風險的帝都。
離不開的燈火酒綠,繞不過的人情世故。
林丁強始終明白一個道理,有錢不一定能有地位,但沒錢的確會寸步難行。
正當他躊躇滿懷、感嘆人生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辛晴打來的。
“在哪兒呢?”電話里的辛晴開門見山地問著。
林丁強回答道:“前門大街。怎么了?”
“你不管你的組員啦?”辛晴反問道:“你不知道,昨晚趙蕾是又哭又吐,我照顧她到凌晨!你連一個電話都沒有!”
林丁強笑著,“你是領導啊!照顧下屬不是應該的嗎?”
“我又不是她的直系領導!”辛晴的語氣明顯急了起來,但還是壓著嗓子說道:“快來酒店,收拾你的爛攤子!”
說完,辛晴就掛斷了電話。
林丁強撇著嘴,想著趙蕾的遭遇實在是太慘,只好開車朝后海趕去。
等林丁強又回到后海之后,辛晴和趙蕾已經退了房,等在了酒店門口。
林丁強在兩人的面前停下了車,放下車窗,一眼就看見了眼睛腫得比雞蛋還要大的趙蕾。
“上車。”林丁強招著手。
辛晴打量著新車,來到副駕駛座的車門旁,“林組長,買車了?”
林丁強回應著:“圖個方便嘛!”
“夠舍得啊!”
“一人吃飽,全家不愁,”林丁強答道:“男人就是要對自己好一點啊!”
辛晴又白了林丁強一眼,連珠炮似的問著:“那你看啊!昨天晚上我這么勞累,而你今天又提了新車,現在還到飯點了,是不是該請客吃飯?”
“請!想吃什么!”林丁強大方地答應著。
辛晴開心地笑了起來,剛拉開車門,沒想到一旁的趙蕾說話了,“辛總,你坐后排吧。”
“什么?”辛晴愣住了。
“你是領導啊,我看電視里面都這樣演的。”趙蕾按照自己對職場的理解,給出了判斷,“領導坐的都是后排。”
辛晴遲疑了一秒,笑道:“今天周末,沒領導。你去吧!躺下好好休息!我坐副駕就行!”
趙蕾扭扭捏捏了半天,直到林丁強點頭,才戰戰兢兢地坐在了后排的位置上。
林丁強沒有升起擋板,剛一坐上車的辛晴火速地系好安全帶,問道:“吃什么?”
“你們決定。”林丁強答道。
辛晴轉身看著垂頭喪氣的趙蕾,“你決定。”
趙蕾嘟著嘴,宿醉加失戀的她現在就算是吃龍肉都沒味道了,“我......我沒什么想吃的。”
“你昨晚都吐干凈了。”辛晴見趙蕾半天拿不準主意,搭著話,“要不我們去吃涮羊肉?”
“好。”趙蕾答應著。
林丁強皺著眉頭說道:“這個天吃涮羊肉?是不是熱了點?”
“林組長,你不是說我們決定嗎?”辛晴插著手反問著。
林丁強無奈地點著頭,“行!我就帶你們去嘗嘗最正宗的涮羊肉!”
真正好吃的館子不一定在大馬路上,林丁強開著車,帶著二人來到了胡同里的一家涮羊肉館子。
停好車之后,三人步行走進了胡同口。
步行約五分鐘,林丁強指著前面的一間四合院說道:“就是這里了。”
“這里?”辛晴好奇地探著頭,“也不像是吃飯的地方啊!”
林丁強解釋道:“這家店開門也有七八十年了,祖祖輩輩都住在這里,所以就保持了原來的模樣。你看門口的那兩塊石頭,叫做門當。因為是書箱的模樣,所以可以推斷出他們祖輩里有人當過文官,級別還不低。”
“這么講究啊!”辛晴感嘆著,同時也對涮羊肉更加期待了,“快走!我們去嘗嘗!”
三人進入大門之后,首先看到了一面雕有仙鶴、蝙蝠等花紋的隱墻,隨后才聞到了果炭和羊肉的味道。
林丁強輕車熟路地打著招呼,“周爺,三位。”
“你常來?”
“那不然呢?”
林丁強朝一旁的空桌走去,落座之后,一名70來歲的老大爺拿著小本就上來了。
“強子,今天吃點啥?”周大爺熱情地打著招呼。
辛晴問道:“您好,沒有菜單嗎?”
“這丫頭一看就眼生。”周大爺慈祥地笑著:“來我這兒的都是些熟客,所以沒備菜單。”
林丁強開始憑著以往的經驗點著菜,“羊尾油、磨襠、百葉、羊上腦各來一盤。羊肉串您看著上吧。”
“得了您嘞,您就請好吧!”
下單之后沒多久,三口燒著果炭、裝著清水的紫銅爐子便上了桌。與此同時,號稱涮羊肉三寶的芝麻醬、醬豆腐和韭菜花也出現在三人的面前。
林丁強往自己往里分了一些芝麻醬,再舀了一勺韭菜花和醬豆腐湯,就攪和了起來,
辛晴和趙蕾二人都沒有動手,直勾勾地看著林丁強的動作。
“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林丁強問道。
趙蕾低著頭,不好意思地說著:“老大,這東西怎么調?”
“沒吃過?”
趙蕾的眼里流露出無奈的目光,如實地說著:“原來一直想吃來著,可一睜眼就有房租壓在肩上。舍不得。”
林丁強聽后倒是能理解趙蕾,剛參加工作,工資又不高,再加上不是京城人,手頭自然不怎么富裕。
但他又瞧了瞧穩如泰山、巋然不動的辛晴,問道:“那辛總你又是什么情況啊!不是你說要來吃涮羊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