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魏公!侍中金祎、少府耿紀、太醫令吉本等人在許都叛亂,長史王必遇刺身亡!叛軍拿著王必的首級攻打王必的營地,不過被典農中郎將嚴匡打退。天亮之后,嚴將軍進城平叛,斬殺金祎、耿紀、吉本等人,并將這些人的親眷下獄。嚴匡不敢擅自處理,特向魏公請示!”
宛城之外,正在出發前往涼州的曹操中軍十四軍中,許都特使飛馳而來,向曹操稟告了發生在許都的這場叛亂。
這場叛亂基本上是沒有任何勝算的,沒有兵權的金祎等人,雖然僥幸殺了王必,但最終只能糾集幾家的奴仆向曹軍的軍營發動自殺性襲擊,再就是攻擊皇宮試圖救出劉協。
只可惜曹軍的戰斗力非常強,雖然因為王必身死群龍無首,一時間沒有平叛,但固守營壘卻不用什么命令。無功而返的叛軍繼續攻打皇宮,又是撞得頭破血流。
當年曹操剛把劉協迎到許都的時候,便安排了七百精兵假托宿衛的名義,將劉協看管在皇宮之中,這么多年過去了,皇宮的守衛只增不減,一群烏合之眾,如何能將劉協從皇宮之中救出來。
當天亮之后,雖然遲了一些,典農中郎將嚴匡還是負責起了平叛的責任,馬上便秋風掃落葉般將這場叛亂迅速平定,幾位主謀幾乎全部戰死,其宗族老小也被下獄關押。
只是接下來的事情,嚴匡卻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這場叛亂涉及到不少朝廷重臣,他一個小小的中郎將自然不敢貿然處理,只好匆匆把這個消息報到曹操這里。
自從曹操打下鄴城之后,便將鄴城營造成自己的大本營,等受封魏公之后,鄴城更成了魏公國的首都。然后漢帝國便有許都和鄴城兩個政治中心,而前者明顯只是一個名義上的政治中心,包括天子在內的滿朝公卿全是傀儡,真正掌握這個朝廷命脈的人都在鄴城。
這場叛亂過后,王必身死,嚴匡一時間竟然找不到能管事的人,只好把這個消息捅到曹操這里來,而此時的曹操正在率領大軍前往涼州的路上。
本來曹操是準備打漢中的,結果因為荊州事變,讓曹操看到了一絲可能一統天下的機會,便一直在宛城按兵不動。
結果劉耷卻是朝著涼州開始了進攻,雖然第一時間便得到了涼州受到劉耷主力進攻的消息,并馬上往涼州趕去,但曹操已經失去了涼州之戰的主動性。結果曹操剛離開宛城,便收到了許都叛亂的消息。
聽到最新情報的曹操,臉色變得慘白,許久之后眼圈才泛著淚花說道:“沒想到王必竟然死了,還被人割掉了首級,連個全尸都沒有!”
曾幾何時曹老板也是一個熱血青年,但是滎陽之敗,還有兗州之亂,卻是讓他整個黑化起來。尤其是兗州之亂,曾經被曹老板托妻獻子的張邈,在背后捅了曹操一刀,差點兒讓曹操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事后曹操把張邈三族殺了個干凈,但心里的創傷卻是怎么也無法愈合。
兗州之亂時背叛曹操的人實在太多,而在這段黑暗之時陪伴在曹老板身邊的人,一直都被曹老板記著。從曹操早年起兵時即開始追隨曹操的王必,自然是陪伴曹老板度過這段至暗之時的心腹。現在聞聽王必身死,曹老板自然異常悲傷。
“魏公,現在天子在許都,出了這事,恐怕人心不穩啊!關鍵是沒有人能去妥善處理這事!”聽了許都暴亂的事后,在曹操身邊的賈詡也是憂心忡忡得說道。
先是因為曹操稱魏公的事情與荀彧決裂,后者從此以后閉門不出再也不理朝政,兩年前曹操的謀主荀攸也病逝,現在曹操身邊最聰明的便是賈詡這只老狐貍。但賈詡,曹操只是有保留的使用,根本不敢完全放心。
但現在賈詡的話,卻點出了曹操的一個尷尬,隨著曹操逐漸統一華北,曾經的優質資產漢天子,已經逐漸成了不良資產,甚至成了曹操政治上的掣肘,而曹操又不能不去管劉協。畢竟你不去看好天子,恐怕就有其他人拿天子做文章了。
如果是之前,許都有荀彧幫著曹老板擦屁股,彌合與漢室忠臣的縫隙,而隨著曹操稱魏公之后,兩人徹底決裂,再也沒有之前的默契,以至于曹操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替自己去許都處理這善后事宜。
再看看涼州那邊每日快馬送過來的戰報,讓曹操對涼州的戰局憂心異常,一種分身乏術的無力感瞬間涌上曹操的心頭,頭也痛得越發厲害。
“漢室這個問題非常復雜,恐怕除了主公,沒人能夠壓服漢天子和漢室群臣,至于救援涼州的事情,派遣一員上將前去即可,等主公處理完許都的事情,輕車簡行,說不準還能趕上涼州決戰!”看著曹操那副頭痛欲裂的表情,劉曄也是建議道。
環顧四周,曹操心中也是茫然,他最信任的夏侯惇因為江東向合肥出兵,已經派到東線前去督戰,其次的夏侯淵和曹仁,分別在西線和中線總覽軍事,一時間拿不出什么合適的大將。
良久以后,從頭疼帶來的眩暈之中恢復過來的曹操終于下定了決心,沉聲道:“讓子廉擔任統帥,統領三軍救援涼州!子廉才具一般,文和、子揚你們多多提醒一下子廉!另外讓儁乂擔任副將,先行出發,盡可能趕到涼州支援妙才!”
雖然曹洪的能力并不怎么強,但一時之間真得找不到比曹洪更適合擔任主帥的人,畢竟曹老板的用人便是這樣,這次出兵的十四營總數在七萬之眾,不可能把這么一支大軍交在外人手中。那張頜雖然能力出眾,遠超曹洪,但說不準戰事不利,馬上又要反水了,還是曹洪這種自己人信的過。
隨著曹操下達了這個指令,眾將官也是紛紛聽命,緊接著曹軍中軍便一分為二,由曹操帶著一隊人,改朝許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