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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還世、義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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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記突然的耳光,驚到了醫館內的所有人。

  而那被打的孫子,更是瞪大兩眼,捂住一側臉,難以置信的看著這身穿錦衣的老者。

  于喬則是目光略有些驚意的看著這老者,之前他還以為這老者是劉家的管家,但現在看來,這老者恐怕是劉家的哪位長輩。

  若不然的話,斷然不會直接一巴掌抽在自家人的臉上。

  這可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舉動啊!

  管家也是下人,若是一個管家敢這么做,那可就是在侮辱自己的主人家。而仆辱主,按朝廷律令,是死罪!

  “下人已經教訓過了,不知于秀才可還滿意?”這老者滿臉笑容的看著于喬問道。

  “多謝老丈。”于喬想了想,便這般回了一句。

  “老夫有事,就先失禮告辭了。”老者說著,便帶著人轉身走出了醫館的門。

  那許老大夫的堂孫子這會兒緩過來了,他看了于喬一眼,便匆匆轉過頭去,不敢再看,然后一路跑著,去追劉家的那些人。

  于喬沒想到劉家這么果斷,見他在這,便直接放棄。

  功名,果然是個好東西。

  “多謝于秀才!”許老大夫很感激的看著于喬,就差一禮倒底。

  于喬連忙扶起許老大夫。

  “老爺子,使不得,使不得啊!”

  “使得,使得。燈籠對我這個老頭子而言,不亞于是老頭子的兒子……”說到這,許老大夫面露猶豫之色,但很快他就下定決心,因為劉家來人那一幕深深地刺激到了他。

  于是他對于喬說道:“于秀才,想來你應該猜到了,燈籠已經活了三十多年了,而事實上它也確實是活了這么多年。不過,于秀才,你可知道,在親鄰眼中,燈籠只是一條活了十幾年的老狗而已?”

  “這是為何?老爺子請放心,學生一定死守這個秘密,進了學生耳朵,絕不讓第三個人知道。”于喬立即說。

  聽到于喬這么說,許老大夫便下心來。

  讀書人還是很愛惜羽毛的。

  他給自己和于喬各倒了一杯茶,他自顧自抿了一小口后,眼中滿帶追憶之色,慢慢說道:“那是十五年前,燈籠那時候已經是一條老狗了,毛發掉落,牙齒松動,別說是啃骨頭了,就是吃點東西,都只能是喝點稀的。”

  “老頭子那時候便感覺燈籠時日無多了,為此老頭子神傷了好一陣子,連棺材都給它準備好了。而正如老頭子所料的,燈籠在那年冬天,在墻角落里,躺下后就再沒起來。”

  “說來不怕人笑話,老頭子那時候哭了。哭過之后,老頭子就慶幸燈籠沒有跑遠,找一個老頭子找不到的地方,再閉上眼。”

  “老頭子便將燈籠裝入了棺材,準備第二天去給燈籠挑個好地方,讓它入土為安。”

  “然而……于秀才,你猜老頭子第二天看到了什么?”許老大夫說著,卻是突然賣起了關子。

  “學生猜不到。”于喬想也不想就回道。

  “燈籠的尸體變得干癟,就像是蠶蛻皮一樣,蛻下一張老皮,燈籠又變成了它小時候的樣子,在老頭子跟前搖頭甩尾巴。”

  “然后,燈籠就又活了十五年。”許老大夫這一聲落下,于喬已經難以保持鎮定了。

  這狗……怎么聽著像是活出了第二世啊?

  “燈籠吃過些什么嗎?”于喬想著許老大夫需要采藥,可能是這只大黃狗吃過什么很了不得的東西,但是話一出口,于喬就忍不住一拍自己的腦門:“是學生糊涂了。”

  這只狗按許老大夫說的,那個時候連正常進食都辦不到了,怎么還有可能會吃下什么很了不得的東西?

  然后,于喬就奇怪的看著許老大夫。

  他不知道為何這位許老大夫,突然就和他說起了這種堪稱駭人聽聞,絕不能入他人耳中的秘密。

  “于秀才,老頭子是保不住燈籠了。雖然燈籠已經沒幾年好活了,但老頭子也不想看著燈籠走在老頭子前面。所以,老頭子想請于秀才帶走燈籠,只有于秀才你,才能保住燈籠。”

  原來是想借用他的身份,來庇護這只狗!

  于喬恍然大悟。

  于是,他點了點頭,說道:“老爺子,其實學生也不是來看病的。不知道老爺子可聽說了,昨日兩個人從七杯醉里出來,拽著燈籠要結拜?”

  “莫不是其中一個是于秀才你?難怪燈籠瞧見你跑那么快了。”許老大夫一下子明白過來,不禁啞然失笑。

  “正是學生。”于喬也笑了起來。

  他說出這一番話來,只是讓這位許老大夫徹底安心。

  “三弟有難,學生怎么能袖手旁觀?”于喬玩笑著說道,然后就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哦,對了,老爺子,昨日和學生一道喝醉的,還欠學生一幅墨寶,今兒學生醒來就發現他不見蹤影,不知道老爺子可記得,有人上門來打聽燈籠嗎?以學生對他的了解,他多半也要來看看自己昨日做了什么荒唐事。”

  互相交換了“秘密”,許老大夫和于喬的關系頓時親近不少,頗有些忘年交的意味。

  許老大夫聞言,認真的想了想,然后就搖搖頭,說道:“由于劉家人的關系,今兒都沒人敢來醫館看病。雖說千槐府一帶就老頭子這一家醫館,但多走幾步,就可以瞧見另外兩家醫館。”

  于喬正要開口,不過這時候,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見一個壯漢跑了進來。

  是許老大夫的那個堂孫子,去而復返。

  “你來干什么?”許老大夫見到這個孫子,就是一肚子火氣。

  “二爺爺,劉老爺所需的藥引子已經有了,您老放心,劉家人不會再打燈籠的主意了。”這孫子看了一眼于喬,然后趕緊說道。

  許老大夫聽到這話,頓時一愣,一瞬間氣全消了,然后他很奇怪的問道:“活了十幾年的老狗,可不好找,你們從哪兒找到的?”

  要是好找,劉家也不用一開始盯著燈籠了。

  “就是河東的老張頭家,老張頭家里不也有一條老狗嗎?就是斷了一只腳,少了一只耳朵,劉三爺本看不上,但……”

  “你們去強買了?難道你不知道,老張頭家那條狗會斷腳少耳,是那年有個人販子要搶走他兒子,是那條老狗上去拼死撕咬,才把他兒子給救了回來。”許老大夫一聽這話,火氣再度涌了上來。

  “不是,不是,二爺爺,是老張頭家里自己找到劉三爺,說愿意賣的!”許老大夫的堂孫子一見自家二爺爺一把年紀又要暴走,趕緊解釋。

  “當真?”

  “當真!老張頭嫌這條老狗太老了,看家不行了,一聽劉三爺懸賞五兩銀子,立馬跑來找劉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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