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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佛珠、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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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喬是穿越而來的。

  至于怎么穿越的,于喬至今都有點懵。

  當時,他正在用買來的二手平板電腦看聊齋,不知怎么的,突然跳出來一個方框,方框里有一行字。

  不是——你想真正的活著嗎?

  而是——世界的本質是什么?

  于喬也不記得自己當時是怎么想的,順嘴就懟了句——不就是復讀機和鴿子?

  然后,他的二手平板電腦就冒出了火星。

  眼前一黑,當再次睜開眼后,于喬發現自己穿不光是穿越了,而且已經在這個世界已經生活了十幾年了……

  前面的十六年,姑且稱之為胎中之迷。

  而有這樣一段親身經歷的記憶,于喬對于這個世界的家人很快就接受了。

  將袖口卷了卷,于喬就繼續趕路。

  眼下時候早,天氣還不溫熱,不過要不了多久,就要熱得人只想光著膀子穿著褲衩,跳河里去涼快涼快了。

  當然這念頭于喬只敢在腦海里想想,他是絕不敢付諸行動的。

  除非買一個大宅子,然后屏蔽左右,不然他是不敢做出這種在這個世界被視為“傷風敗俗”的舉動的!

  因為……這是重罪!

  于喬就親眼見過一次。

  那是在五年前,他在岸邊樹蔭下練拳。

  然后,他就看到有個少年被人攛掇著光膀子跳下了河,恰好被幾名路過的貴人家眷瞧見了,就派人把這個少年抓上岸。

  于喬就在菜市口,聽人宣了一遍這少年的罪行后,看著這個少年被打了一百下鞭子!

  打完一百鞭子時,這少年由于體質太弱,早已經痛昏過去。

  后來,于喬才知道,這個被攛掇下河,然后被打的少年是縣里頭大戶張家老爺的一個私生子。

  其早年寄養在鄉下。

  后來其母親得了重病,臨死之前,其母便托人將這少年送到了張家。

  張家礙于臉面,不得不收下這個私生子。

  至于攛掇這個張家私生子跳下河去游泳的,自然是張家的幾個庶出子弟。

  于喬能知道的這么清楚,是因為他和那幾個張家子弟同為庶出,往日里時常湊在一起討論學問……和女人。

  而那個私生子,于喬后來再也沒見過。

  如果沒意外的話,那個少年應該是死了。

  大戶家里的勾心斗角,手足相殘,也是非常駭人聽聞的。不光女人會這么干,男人也會!

  比如于喬。

  作為庶出,他的壓力很大。

  不過好在于家雖然是縣里大戶,但祖上沒有出過當官的顯赫人物,每一代的最高學歷,就是舉人。因此于喬盡管是庶出,這日子較之他那群書生朋友,無疑是最好過的一個。

  縣里的庶出子弟,想要參加鄉試、府試,無一例外,都是母親這邊給錢。除非去都城燕京趕考,家族之中,是不會給庶出子弟提供銀錢的。

  而于喬的鄉試,前后兩次,都是他父親給的銀子……

  這固然跟于喬的親生母親已經不在了有關,但也和于家的手足相殘沒其他家那么嚴重有關。

  至于這一切看似智障的操作,則源自朝廷的一個規矩。

  朝廷規定,想要增加田地和鋪子等家業,甚至擔當什么職業,都必須達到一定數額的人丁數量。

  這人丁,只計算男子。

  所以,為了擴家業,也為了自己的升遷之路,大戶人家,唯有一個勁的擴增家族成員。

  然而生男生女,豈是人能做主的?

  這全靠天意啊!

  因此,這大戶人家只能多娶多生。

  若是如此,這大戶人家也不必默許家族子弟手足相殘。

  朝廷還有一個律令——分承制!

  一個家族中的產業,無論嫡系庶出,甚至是私生子,都有繼承的權利!而且不準剝奪,哪怕其母親與人通奸,這一個子嗣都可以繼承一部分家業!

  甚至每當大戶分家,朝廷還會專門派人來監督。

  出于這一點,為了避免家族勢力被無形削弱,這些大戶人家,也只好放任自家子弟手足相殘了。

  而每一代勝出者,無一例外,都是心狠手辣之輩。

  但這樣的人物,也是最適合帶領家族的!

  “所以這個朝廷管的是有多寬?”

  于喬再一次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他此時在一座橋上,過了這條河,他就能看見人煙了。前頭是一個村子,里頭有幾十戶人家,算是一個大村。

  于喬原本計劃去那村子里,去村正家里買點吃的。

  結果,縣令不知道抽什么風,一大早在這兒。而按照朝廷律令,縣太爺所至,無功名者,皆需跪拜。

  這是一個縣令啊!

  不是皇帝啊!

  居然還要見到了就跪拜?

  所以……于喬為了不挨鞭子,只好跪在一邊,忍饑挨餓,低著頭,心中則一個勁的詛咒這縣令的祖上和大型犬科動物發生超友誼關系。

  橋不長,那縣太爺的轎子就在橋頭,左右有幾個衙役,一個捕快打扮的人,還躬著身子,雙手抱拳,面對轎子低著頭,想來是在匯報著什么。

  然后,就沒什么人了。

  這讓于喬忍不住在心中腹誹:推行那么奇葩的規矩律令,這天下居然沒有人滿為患不說,通常都是十里不見人煙,真是奇了怪了!

  這時候,于喬心心念念的縣太爺的轎子,終于被那幾衙役抬了起來。

  見到轎子晃悠悠走遠了,于喬麻溜的起身,走下橋,就看到那剛才和縣令匯報工作的捕快居然還沒走,這會兒正盯著橋下的水面,不知道是在看什么,還是在想什么。

  于喬也不管他,自顧自走。

  不過在經過這捕快時,這捕快忽然喊住了他。

  于喬只好停下,做了行一個書生常用的見面禮儀,然后規規矩矩的問道:“這位差爺,不知喚住小生,有什么事嗎?”

  這捕快一臉方正,他看著于喬,說道:“書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裴某想問問,書生手上的珠子是哪來的?家母信佛,所以裴某也想去買一份。”

  聽到這捕快說話客氣,于喬就實話實說了。

  這捕快一開始臉色還很正常,但冷不丁聽到是兩個瘦和尚塞給于喬的,頓時臉色一變。

  他問道:“這兩位僧人,有多瘦?”

  于喬不知道這捕快為什么要這么問,但乖乖配合就是。

  他仔細想了一下,給了一個確切的形容詞:“一個形容枯槁,一個仿佛干尸。”

  捕快臉色再次一變,他看了一眼于喬手上的那串珠子,然后又看了一眼于喬,嘆了口氣,隨后拱拱手,道:“書生,保重!”

  說完,這捕快轉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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