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
林瑤的話讓方小樂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懂了。
“那天晚上我們在屋頂上唱的那首歌？”
“對！”林瑤點點頭：“就是那首屋頂。”
方小樂陷入了沉默。
他對這首歌的感覺其實挺特別的，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從被封鎖的地球記憶中想起來的第一首歌。
而且是在那樣一個失意的夜晚，和一位同樣失意的女孩一起合唱了這首屋頂。
此刻，與他一起合唱過這首歌的那個女孩突然來找他，并說想要買這首歌。
這種感覺有點奇怪。
就像是兩個人共同擁有的一段記憶，其中一個人卻想用錢把它從另一個人的腦海中賣走一樣。
不過方小樂很快就覺得自己有點矯情了，你該不會真以為偶遇了一次別人就應該對你有多特別吧？
男人還是不要太過于自作多情。
買歌就是生意，價錢夠就行了。
“可以啊。”終于說服了自己的方小樂點點頭，看向林瑤：“那你打算出多少錢？”
林瑤想了想，莫煙上次去談了一首歌的版權，好像是二十萬，于是她回答道：“四十萬吧。”
這么高？
方小樂有點意外，他不是娛樂圈里的人，不太清楚一首歌的價格。
不過想到這首屋頂畢竟出自周董，即便在這個世界也應該算是上乘水準，估計四十萬就是標準的市場價吧？
“好，沒問題，我賣給你。”
方小樂原本以為自己說出這句話會有些糾結的，沒想到話一出口卻很是爽快。
大概是林瑤那美麗的外表和溫婉的氣質讓人太舒服了吧，即便在談生意也讓人感覺不到什么銅臭味。
“謝謝你，不過，我還有一個請求......”
林瑤美眸流轉，突然想出出一個可以和他密切接觸的正當理由。
“這首歌是男女合唱，我一個人唱不出那種感覺，所以我想請你和我一起錄這首歌。”
“你想讓我和你一起錄歌？”方小樂愕然指著自己，旋即失笑：
“林瑤，你別開玩笑了，我唱歌的聲音你又不是沒聽過，讓我跟你合唱，你不怕我拖累你嗎？”
“不會啊！我覺得你的聲音很特別，有一種男低音特有的磁性，和我很配......”
林瑤臉一紅，連忙補充道：“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聲音和我的聲音很配。”
“你別安慰我了，我自己的嗓子我知道。”方小樂苦笑搖頭，依然拒絕：
“你肯買我的歌，我已經很高興了，我不能害你。”
“你怎么能這么想自己呢？！”林瑤不開心了，美眸睜大：
“你是我見過的歌手里聲音最特別的，而且又這么有才華，你不應該看不起你自己！”
看到林瑤那無比認真的表情，方小樂終于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心地想和自己合唱屋頂。
不過方小樂也有自己的堅持，他喜歡唱歌，所以不想將就，不想用自己這副有缺陷的嗓子去唱歌。
“林瑤，你買這首歌是打算發行的吧？”方小樂認真地問道。
“對，會收錄在我的新專輯里。”見方小樂這么嚴肅，林瑤莫名地有點慌，趕緊坐直了回答。
“既然是要給你的歌迷和所有人聽的，那你更應該認真對待，應該把最美好的聲音奉獻給大家，而不是在天籟之音里夾雜一串破鑼嗓子，這樣會對不起花錢買你專輯的人。”
方小樂正襟危坐，語氣出奇的嚴肅。
就像他之前所說的，他不能害林瑤，也不能讓她對不起自己的歌迷。
對他來說，唱歌是一件很嚴肅的事。
“最美好的聲音？天籟之音？哇，我在他眼里原來這么好呢！”
不過林瑤關注點完全歪了，她不禁單手托腮，眼睛定定地看著方小樂，心里甜的不行。
“林瑤？林瑤！”
方小樂叫了她兩聲，沒反應，只得伸手過去輕輕碰了下她的肩頭。
“啊？哦，那個那個......你說得對。”林瑤醒過神來，慌亂地捋了下頭發，低下頭用手輕輕擦了下嘴角。
哎呀，我怎么流口水了？！
他會不會看到了？
丟死人了啊啊！！！
林瑤恨不得地下裂開條縫讓她鉆進去，她發現自己面對方小樂根本沒有一點抵抗力，人家隨便一句話就能讓自己開心的忘乎所以。
著魔了啊！
不能這樣，會把人嚇到的，林瑤定定神，用盡量平靜的語氣說道：
“這樣吧，我們一起錄一個demo，我讓公司里的唱片制作人聽聽，如果他們認可，那這首歌就收錄在我的新專輯里，
如果他們覺得不好，那這份demo我們就自己收藏，你覺得怎么樣？”
方小樂沉吟片刻，終于點點頭：“好吧，謝謝，真的很謝謝你。”
他明白林瑤的心思，出錢買歌有生意的成分，但鼓勵他繼續唱歌卻明顯是為了報答那晚的“救命之恩”。
既然如此，他再拒絕就顯得不近人情了，想來林瑤所在的娛樂公司也不可能讓自己那破鑼嗓子出現在她的專輯里。
不過，方小樂還是很感激林瑤的，同時對這位大明星的為人有了更深的了解。
美麗溫柔，善解人意，除了偶爾迷糊，幾乎沒有缺點，這么好的女孩子，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歡她。
“對了，你昨天跳起來接手槍的時候腳好像崴了一下，還撞到了車門上，沒事吧？”
談完正事之后，方小樂問出了自己一直很關心的問題。
“沒事啊，謝謝關心。”
林瑤微笑回答，手放到桌下，下意識地往下牽了牽裙擺，她的左腳踝太腫了，只能穿拖鞋，很容易被發現的。
“昨天真的不好意思，我不該直接把槍那么扔過來的。”
方小樂想起當時的情景，心里還是過意不去，他打量著林瑤：“你真的沒受傷吧？”
“真的沒有，你不信我走兩步給你看看。”
林瑤站起來，背對著方小樂，貌似很豪邁地走了兩大步，這樣自己穿著拖鞋的左腳就不會被他看到。
走了兩步之后，林瑤面色如常地坐下，笑盈盈地道：“你看，好好地，一點事都沒有。”
“那就好。”方小樂總算放心了。
“那個，我、我還約了其他人在這里談事情，不好意思啊......”
林瑤突然抱歉地對方小樂說道。
“沒關系，我也正好有點事，那我先走了。”
方小樂以為林瑤真的約了人，便站起來告辭。
“我們加個微信吧，錄音的時間定下來了我好告訴你。”
“好的。”
兩人加了微信之，林瑤頓了頓，又道：
“那個，要不再加個企鵝號？還有萬一錄歌的事方小樂便離開了。
“嘶......好痛。”
等方小樂走出咖啡廳，林瑤一下趴在桌子上，發出痛苦的呻吟。
“藥好像用不到了啊，嗯，是好事。”
咖啡廳外，方小樂掏出一直揣在褲兜里的兩瓶藥水，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