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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章 念頭通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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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要讓沖動戰勝了初心?

  這句話聽的韓信醍醐灌頂。

  整個人突然陷入了一陣奇妙的狀態之中。

  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初心。

  自己的初心是什么?

  一個出身卑微的普通平民,遭受世間萬民唾棄的眼神,背后的指指點點,羞辱與嘲諷。

  韓信加入項梁軍,目的不就是為了能夠博取一番功名,混出個人樣回來告訴那幫曾經看不起自己的人,你們看不起的那個家伙,現在回來了,而且還是以你們絕對招惹不起的身份回來的。

  可惜事與愿違,他在項梁部混的很扎心。

  項梁死后,項羽依舊不重視自己。

  正巧王不餓的漢軍發布了召集令,韓信便丟下楚軍官職,只身一人前來投奔漢軍。

  韓信當然知道獲得尊重的前提是自己要有實力。

  自己初來乍到,又不是什么有名氣的人,所以一切都要重來。

  所以這一次韓信耐下了性子,然而事實就是這么的現實。

  當韓信想盡一切辦法想要往上爬的時候,項梁項羽卻根本不重視他這個人。

  當他耐下性子打算做出一番功績讓人認可自己,增加自己話語權的時候,信任卻突然從天而降。

  韓信以二五百主的身份接連奪得全軍兩次比武冠軍,然后便陰差陽錯的進入到了當時漢王王不餓的視線中。

  而王不餓在見到自己之后,僅僅只是看了一眼便說自己是個有大才的人,甚至連一些考教都沒有做就直接將自己給提拔了起來。

  雖然當時提拔的力度不大,但是給自己鋪的路卻一點也沒少。

  讓自己跟在灌嬰身邊學習,那段時間韓信的成長是飛速的,是有目共睹的。

  而灌嬰也沒有對自己藏私,所以至今韓信對灌嬰都是很敬重的,將他視為自己的師長。

  即便現在兩人已經分開,韓信也還是會時不時的給灌嬰送去書信問候,甚至讓人捎一些西域的特產給帶回去。

  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淀,韓信終于迎來了自己的爆發期。

  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王不餓會在那樣的大戰中給與自己那種程度的信任。

  從一個小校尉,直接成為領兵一方的大將。

  雖然沒給自己多少兵力,但信任和自由度卻給了自己,甚至在攻滅楚軍之后,還讓自己衣錦還鄉,狠狠的炫耀了一把。

  這些年來,自己守邊關,開拓西域,早已成為了大漢家喻戶曉的將軍。

  生活也從需要靠著乞討,到了現在用之不盡的財富。

  再也沒有人敢小看自己了,也更沒有人敢在背后對自己嘲諷。

  就算是指指點點,那也是無盡的羨慕與后悔。

  我的初心到底是什么?

  韓信不禁又一次的有了疑問。

  封王雖然足夠有面子,但大漢的封王并非吾意。

  我的初心,不正是想要獲得天下人的認可,敬重嗎?

  我在大漢這些年很快樂,從沒有受到過什么讓自己覺得窩心的委屈事。

  陛下對我更是信任有加,哪怕功勞已經很大了,卻還是敢用我。

  就連灌嬰都脫離了軍隊,成為了中書令,而自己依舊能夠活躍在軍中。

  李左車有句話說的很對,人要學會滿足。

  比起十年前,現在的我,是十年前敢想象的嗎?

  當我的功勞達到一定高度的時候,恐怕連我自己都不一定能守住初心吧?

  若是一個總是對我有所忌憚,總是懷疑我的君主,我肯定是要搞事情的。

  然而在面對王不餓的時候,韓信卻無論如何也生不起搞事情的念頭。

  一是皇帝對他好的沒話說,這要是搞事情了,那就真的是恩將仇報了。

  另一個是皇帝不是什么昏君,無論是治理地方還是治軍都很有一套,就算真的恩將仇報了,自己也未必能搞的過皇帝。

  于是,韓信念頭通達了。

  李左車說的對,莫要讓沖動戰勝了自己的初心。

  現在自己已經得到了一切能夠得到的東西,剩下的就是去守住自己的初心了。

  韓信笑了,說道:“滎陽侯和廣武侯我誰也不學,我學武成侯!”

  我的初心就是為了要讓天下人都羨慕我。

  那么我當了王又有什么用?

  不是傀儡,勝似傀儡。

  既然如此,我何不舍棄一些功勞,來換取一個面子呢?

  王翦為了讓秦始皇放心,要的不過是一些錢財土地而已。

  我韓信不要那些,我只要面子。

  作為一個出身卑微,打小就被人看不起,成長在嘲諷環境中的韓信,其實內心深處還是有些自卑的。

  他最怕的就是有人看不起自己。

  最怕的就是有人不認可自己的功勞和能力。

  歷史上韓信為什么會反?

  其實就是被逼的,因為自身的性格,加上內心的自卑,所有的一切事情,只要是對他不好的,他都覺得自己是被人針對了。

  偏偏,劉邦還真的就是在針對他,而且還不是一次兩次。

  日復一日,加上這種性格,韓信能不反嗎?

  現在韓信在大漢已經得到了他想得到的所有東西,而經過李左車的這一番話,也讓韓信明白了一個道理。

  人要學會知足,現在的自己應該知足了。

  士為知己者死,這天下沒有人是打一開始就想著背叛自己主子的。

  “班師回朝!”想清楚了之后,韓信當即下令道。

  這個時候身為主將已經可以離開了,只需要留下個副將看著就行了,而且也持續不了多久的時間。

  不過對于韓信來說,他要先回云中,把部隊安置在那里,然后才能再回洛陽。

  如此一來,繞的路就有些遠了,這時間自然也就長了。

  約摸著最快也要到明年夏天才能回去了。

  “哎,也不知道我家那兔崽子咋樣了!”韓信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兒子,莫名其妙的發起了愁。

  李左車卻突然笑了:“不管怎么樣,這淮陰侯的爵位他是預定了,還有你為他打下的這片家產,反正我覺得那小子將來的日子肯定過的比你舒服!”

  一個牛逼的爹,下面永遠會有一個不爭氣的兒子。

  韓信的兒子比起陳鐵山的兒子更加不如,人家好歹還知道學習,就是學不會而已。

  他家這小子倒是學的會,可就是不學。

  半年前韓信的妻子來信說,他兒子上學期間逃課去逛青樓了,然后還被老師給逮到了,于是被送回家狠狠的教育了一番。

  雖然這小子干的不叫人事,但也讓韓信覺得很沒面子。

  而剛好明年夏末就該升學了,韓信倒是想讓那小子去洛陽書院的,可看現在的情況,就他那尿性能進軍校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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