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喬不禁側頭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帶著幾分的疑惑和不信任。
畢竟,就算他的身份不斐,但到底這里不是京都,強龍還壓不過地頭蛇呢。
更何況,楚西霖這次的做法實在是讓人措手不及。
竟然二話不說就直接下手滅口,完全不像他以往對于親人時那種遲疑和猶豫的作風。
根本讓人始料不及。
這人哪兒來得及找到什么證據。
面對她懷疑的眼神,秦匪卻再次道:“我真的有,不相信我帶你去看。”
說著,車子隨后加速朝著學校行駛而去。
只不過最后車子并沒有停在學校門口,而是開到了餐廳門口,才停了下來。
周喬誤以為他是來帶自己吃飯的,于是道:“我不餓。”
秦匪見她這么一本正經的樣子,頓時失笑,“我是來帶你看證據的,吃什么飯,小吃貨。”
最后那三個字不經意間透著幾分的寵溺感。
周喬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說話,秦匪已經下了車。
看上去并沒有在意的樣子。
周喬雖然對于那三個字的親昵感有些不適,但既然對方不過隨口一句,她要是抓住不放,反而顯得有些計較了。
當下也就不再將注意力放在這句話上,而是跟著他一同進了餐廳。
不過這回餐廳的大廳里多了幾個客人吃飯。
周喬跟著秦匪一路上了二樓盡頭的一間包廂內。
里面看上去和其他的包廂并沒有不同。
周喬上下打量了一番,也沒看到他剛才口中所謂的證據。
“證據呢?”她問道。
秦匪坐在休閑區的沙發上,雙腿交疊,姿態怡然地向她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置,道:“過來坐。”
那神態結合著說辭,總感覺給人怪怪的。
像是在哄騙未成年的感覺。
周喬想了下,最后走了過去,然后……坐在了距離他最遠的一張小板凳上。
那刻意拉開距離的樣子讓坐在那里的秦匪眉梢輕挑了下。
這是嫌棄自己呢?
拿著他的情報,坐著他的小車,最后還這么對自己……
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一想到這里,他當即就站起來,然后同樣搬了一張小板凳,坐到了她的身旁。
周喬眉頭擰起,就要往旁邊移去,“你干什么?”
結果被秦匪給拽住,“我是有傳染病?離我這么遠。”
“不是……”
“既然不是,就乖乖坐在我身邊。”
秦匪說著就把人給重新拽了回來,然后將電視打開。
周喬剛想要掙開,結果就發現原來是監控。
而且視頻里出現的其中一道身影還是她剛見過不久的。
她的注意力立刻從被抓著的手轉移到了屏幕上。
秦匪見她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視屏幕,連手都不掙開了,嘴角輕勾了勾,道:“一個是胡院長,你應該見過,當時我看到你修改了數據,就想著楚西霖應該不會放過他,所以我就派人暗中盯著,在火車站的時候我把他帶走了。”
周喬指了指另外一個女人,她看上去傷得挺重的,手臂還打著石膏,“還有一個呢?”
“是老夫人身邊的一個叫月姨的。”秦匪緩緩道來,“她親眼見到楚西霖把老宅里的全都處置了,她是唯一僥幸活下來的人,我的人去救的時候,她還勉強留著一口氣。”
周喬看著屏幕里的各自監控的兩個人,一時沒出聲。
但秦匪只是坐在那里,一臉求夸獎的樣子,道:“怎么樣,一個可以證明楚西霖修改過報告,一個可以證明老夫人的死是楚西霖干的。這下,全齊了。”
周喬這時轉過頭靜靜地看著他。
其實這人說得都一筆帶過。
非常的簡單。
但她心里卻非常清楚,要從盯到救,必然花費了不少的人力。
這人應該是從一開始從自己這里得到消息后,就馬上派人去盯梢了。
否則不可能這么及時,隨時等著楚西霖動手后,再把人給弄回來。
于是,她眉眼沉冷地望著身邊的人,問:“你想干什么?”
秦匪笑道:“不干什么呀,我只是覺得你需要這兩個人,就幫你盯著,誰讓你沒值得相信人幫你做事呢。”
“那你憑什么覺得我相信你。”周喬隨即就要掙脫開他握著自己的手。
秦匪看了一眼自己空落落的手,轉而撐著下巴,歪頭問:“咱兩師生一場,這點信任應該還是有的吧?”
周喬是真的不理解他,為什么要做這些吃力且又麻煩的事情。
“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匪見她眼神逐漸冷銳起來,帶著滿滿的戒備,便不著調地輕笑了一聲,“別想太多,我就是希望我的學生能夠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然后頓了下,立刻收起了笑,點了下她的腦門,“考試!”
這一個急轉彎轉得周喬有些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正愣了下,就聽到秦匪繼續道:“你這樣每天請假,期末是打算掛科嗎?”
“還有你的競賽也要集訓了,你這樣可怎么辦啊。”
周喬被他這么一提醒,下意識地問道:“什么時候集訓?”
秦匪神色停頓了一下。
事實上,他哪里知道什么時候集訓。
這種東西他壓根就不關心。
他眼下只關心兩件事。
沈家、以及周喬。
至于競賽這件事,他其實覺得周喬打心眼里是不在意的。
之所以會在意,她應該是在意那筆獎學金。
于是,他只能說個大概道:“估計應該是期末結束后,去其他市集中訓練吧。”見周喬又開始用不太相信的眼神看著自己,秦匪就趕緊道:“說實話,我也沒辦法,為了給你創造出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我作為老師也是操碎了心啊。”
周喬:“……”
她怎么這么不相信呢。
不過,信不信也無所謂了,她索性套起了話,“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這是你的事,我只幫你抓人。”秦匪一臉無謂地道。
周喬試探地說:“那我帶著這兩個人去找楚西霖?”
秦匪揚眉,“你應該會想到比這個更好的方式。”
周喬眉頭皺起。
比這個方式更好?
難道是……
“你當時不是希望老夫人和他自相殘殺嗎?眼下有人正好送上門。”這時,秦匪又說了一句。
瞬間,周喬就立即明白了過來,“你想把人給楚瑯。”
秦匪很是無辜,“這哪里是我想,分明是老夫人當時是這么想,否則這位傳說中的三爺不會這個時候出現。”
他作為旁觀者,分明已經將楚家的這盤棋局全都觀察得清清楚楚。
或者說,從一開始他說出人性本惡這四個字,就已經預見會有今天的局面。
看她又用那種探究打量的眼神看著自己,秦匪便“我出這個主意主要目的還是讓你專心考試,學生嘛,考試萬歲。”
周喬這下已經懶得用眼神去懷疑了,直截了當地就是一句,“借口用過太多次了,很假。”
說著就從小板凳上作勢起身。
不料,這時秦匪卻伸手,一下子抓住了周喬的手。
他還是那副懶懶散散地笑,但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上去有些執著,“那要不然我說個不假的?”
周喬怔了下,隨后就一把將手抽了回來,果斷一句,“不想聽。”
秦匪深深地嘆息,似真似假地無奈道:“看吧,是你自己不想聽,那我只能用這個借口了。”
周喬站在那里,神色冷淡,“我不喜歡按照別人的規劃路線,那兩個人你自己解決吧。”
說完就要轉身走。
但秦匪卻在這個時候說:“你不是不喜歡,你是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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