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伽螢一如既往的平靜神色，王教練道：“我剛剛說了這才是最關鍵的一項，而老秦在這方面經驗豐富，我想不到你替換他的理由，你能說說嗎？”
伽螢道：“正因為是最重要的部分，我不放心交到別人手里。”
秦教練臉色看起來似乎都要冒黑氣了。
周圍其他副教和助教都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作為踩了地雷的主角，伽螢始終心平氣和，繼續道：“在隊員分配上被分配進這一項的大部分是我藍鯨的人，所以我來負責不是理所當然么。”
“分配的理所當然不是這樣來算，而是各司其職，各盡其責，各盡所能！”
秦教練的話更能得到其人的認同。
暫且不論此時把自己當成背景板的副教和助教他們，王教練這會也站秦教練這邊。
他相信無論是誰——好吧，那些無理由相信著伽螢的人不算——稍微有點理性的人面對眼下這種情況，都會站在秦教練這邊。
這是毫無疑問的，甚至于伽螢提出要負責秦教練這一項時就不應該。王教練心里百分百肯定，這要是換做是其他人這么做，老秦能當成把人拍飛，要是秦家本家的人，打斷腿都不算夸張。
所以說，現在秦教練還能穩坐著跟伽螢講道理，表明他已經很給伽螢面子，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真的把伽螢平等對待了。
王教練心中感慨，同時給伽螢投去一個眼色，讓她見好就收。
伽螢朝他看去一眼，跟他的目光對視上，再轉而看向秦教練。
王教練知道她接收到了自己的眼色，剛重新露出笑容，就因伽螢的話僵在半途。
“既然一時談不攏，那么就按秦老先生說的，憑本事上位。”
“你的意思是我本事不夠，德不配位？”
誰都聽出來秦教練已經怒火中燒。不過這完全能夠理解，到了他們這種段位，換誰都受不了被人質疑能力德行。
王教練連忙出聲勸阻，“先別急，我看小伽應該不是這意思。”說著轉首看著伽螢，心里其實也冒火，這丫頭怎么在這種時候犯渾，“這別是還沒對外就先內訌了。”這話更多是對伽螢說的，帶了幾分嚴厲的警告。
在別人看來是她挑了事，然而伽螢本身始終神色平靜，從來語氣都是淡淡的并沒有挑釁，相反聽起來的比他們都要更冷靜。
“我的確沒有質疑秦老先生能力的意思。”
王教練點頭。
秦教練臉色稍緩。
伽螢又說：“只是習慣了靠人不如靠己。”
有些習慣已經深入骨髓，而且一直以來都是靠這樣的習慣才贏取一次次生機。
她可以不掌握全局，可局中最關鍵的命脈，除非確保那人無誤，否則她絕對沒辦法輕松交到別人手里。
可她這話聽在秦教練耳里，就是一而再的挑釁他的威嚴。
秦教練怒極反笑，“那你覺得該怎么個憑本事上位法？”
王教練一旁道：“都別說了，就按我剛剛說的分配來。就算伽螢你不滿意，我們三位主教練意見不合就投票決定，兩票對一票，你必須遵守。”
伽螢道：“我們一起去看賽場再做戰術交流，如果秦老先生能折服我，那么這一項就拜托先生了。”
她冷靜的語氣，還有說道后一句時看人的堅定目光，讓秦教練堵著胸腔的怒氣散了大半，隱隱感受到伽螢或許真的不是在挑釁而是認真跟他交流。
秦教練沉吟了兩秒。
期間王教練再度開口，“伽螢，我說了這件事已經確定！”
秦教練抬頭，對伽螢說道：“相反，如果在這期間你能折服我，我心甘情愿退位對么。”
伽螢點頭，說道：“在這期間德體兩項竟比的戰術方針我也不會落下。”
王教練：“你們竟然無視我！？”
秦教練看著伽螢笑了兩聲，“看來我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伽螢道：“您可以拒絕，但是您拒絕后，我依舊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
秦教練哽住，對著伽螢好氣又好笑，偏偏他還真拿伽螢沒辦法，先不說這種情況下內訌絕對不可行，打肯定不能打，而且說句難聽的，他自己心底沒有一定的把握，是否真的打得過這個孫輩子的小妖孽。
“你那位連體兄長近來怎么沒和你一起？”
前往場地路途的車上，王教練向伽螢打趣道。
這個程度的打趣根本影響不到伽螢，應道：“他有事要忙。”
王教練發笑，“你不說我差點都要忘了他也是一位年輕有為的公司老總。”
伽螢道：“他忙著退休。”
王教練的笑聲戛然而止，略微錯愕的望著伽螢。
“提前享受生活。”伽螢淡然道。
王教練一時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他還真看不出來伽螢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倒是秦教練開了口，“你也有這種打算？”
伽螢道：“結束這場ICC后。”
王教練驚訝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才十八歲。”
人家這年紀還沒開始工作，她倒是已經做好退休享受生活的準備了，真是叫人聽著不知道氣憤好還是無語。
伽螢眨了下眼睛，“我就是記得自己才十八歲。”
王教練啞然。
秦教練深深看她一眼，沒有深究，心情卻復雜。之前不知道伽螢有這種想法，他還擔心這孩子野心太重，哪成想人家說放手就放手。而她真打算放手，他又覺得可惜。
到了地方，跟場地官方交接確認身份后才被允許進入。
這種時期除了官方外就只有參賽方才有資格進入這里。
這次來的人除了伽螢他們幾位教練外，還有蕭城他們幾個已經被確定為這一場團體賽人員的隊員。
每一個人在正式進入前還要做檢測，確認身上沒有攜帶違規產品。
在安檢流程中，伽螢看到室內除了他們這方人外，還有其他膚色的人。
這些人的面貌不難認，都是各國知名藝人。
她看他們的目光并不算什么，比起伽螢淡然的目光，這些人當中有部分打量她來才叫火熱直接。
各方之間并沒有打招呼交流，不過他們小團體內部之間交流卻不少。
外語方面是伽螢的短板，除了國語和英語兩門熟練之外，其他的沒去學自然聽不明白，不過這不難聽出他們之中動不動提到她的名字。
“她就那個十七歲的……”
“真漂亮，真的是教練嗎？”
“看起來也沒多厲害。”
“我去和她打招呼怎么樣？”
部分能聽懂的英語，也不知道是故意說給人聽，還是處于這個環境里才用這里的語言。
那個說要來跟伽螢打招呼的是個東方面孔的俊秀青年，跟同伴推來推去笑鬧了一番后就朝伽螢走來，他的同伴們則在后面笑得幾分揶揄。
伽螢側頭朝這人望過去。
青年腳步定在原地。
秦教練走過來，朝青年那邊望去一眼就收回目光，對伽螢道：“走吧。”
他們的人都已經安檢好了。
伽螢應下。
“宋洙賀，你腳抽筋啦。”
H國隊員上前，拍到青年的肩膀。
其他人跟著上前，問他為什么半途停下，眼看華國隊的那人都走了，也不見動靜。
等仔細一看，發現宋洙賀的臉色古怪，他們一下收起嬉鬧的反應，認真詢問他的情況。
宋洙賀深吸一口氣，低聲苦笑道：“被她嚇了一跳，那眼神跟蛇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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