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伊爾,這份資料你要賣斷嗎?”
吉爾伯特給伽藍發去一份文件后再給他打了電話。
文件內容是對于伽螢的分析,各方面的分析情報,尤其是她的實力詳細概括。
“嗯?不用么,好吧。”吉爾伯特稍微意外,眼底精光劃過,很快釋然笑道:“既然你這么說了,那肯定不介意我把情報賣給別人才對。”
這話才說完,那邊就響起對方冷淡的結束語。
吉爾伯特放下手機笑了笑,臉上若有所思,然后輕嘆。
“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哪怕是伊爾的妹妹……”
雖然伊爾的意思是無所謂他把資料曝光出去,可以他對伊爾的了解,肯定還是會不爽他這樣的行為。所以,就算現在對人家妹妹更有興趣和好奇了,最好還是先避一避,不能馬上去見啊。
吉爾伯特苦惱的搖了搖頭。
何況,那可不止是妹妹呢。
沒辦法,忍一忍,明天再說吧。
伽藍結束電話,轉頭望去就見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圍著妹妹。
左邊身材精壯的野性酷帥猶如黑豹,偏偏對妹妹笑得一副大狗模樣。
右邊的面白眼長,陰柔明艷如同狐貍,瞧著妹妹的眼神卻明澈柔和。
伽藍的心情隨著這兩人直線下降,臉色比平時更冷漠些。
這時,伽螢轉頭朝他看過來,“說完了?”
“嗯。”伽藍緩聲應道,來到她身邊坐下。
視線落到前面茶幾放著的東西。
精巧的原木雕刻擺件。
一袋朝京市特產零食果干類小吃。
蘇牧野和秦赫送給妹妹的禮物。
不是貴重的東西卻說明心意。
伽螢收到的時候也露出笑容表示出喜歡。
尤其是秦赫送這些甜食的時候,還專門提起是看過伽螢吃奶糖,家里董管家給她送的也是偏甜的糕點,就猜測她的口味是嗜甜的。
伽螢聽到他這番話的時候就笑了。
秦赫以為是自己猜中了,老板喜歡自己送的禮物,頓時傻樂。
伽藍則注意到妹妹悄然才自己投來一記揶揄的眼神。
原先家里嗜甜口味的人是他。
秦赫這份禮物送給伽螢,實際上等于是送給伽藍了。
伽藍內心:不謝,不想要。
秦赫和蘇牧野都能感受到伽藍對他們的排斥,明顯不想他們繼續在這里占用伽螢的時間。
如果是蘇牧野一個人,現在肯定知趣的走人了。不過現在有個秦赫在前面擋著,他樂于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的看戲。
秦赫倒不是真不知道伽藍的意思,他可一直記得葉弦曾經的提醒。
只是剛擂臺下來,到現在心情還沒徹底冷下來。
一直都知道老板厲害,今天才算真正看老板發威了一次。
秦赫眼巴巴看著伽螢。
他眼睛極亮,看伽螢的眼神殷切又認真,不知道的人都要以為他在看多熱愛的情人。
在伽藍耐心殆盡,把這礙眼的家伙劈開之前,伽螢先開口打發了他,“下次再說。”
丟給秦赫一份她制作的療傷藥,“先回去把傷勢處理了。”
也就秦赫天賦異稟,又沒個自覺,才能頂著蘇昊給的那一道傷不管不顧,跟個沒事人似的還在她面前亂晃。
當然,以秦赫那粗中有細,野獸般的恐怖直覺,也不排除他這樣做的原因就是無意識在她面前博同情分,然后得好處。
此時秦赫就喜滋滋的接過藥瓶,對伽螢道:“那我先回去了。”走前還是忍不住又加了句,“老板下次有興致一定要找我。”
你怕是真想被打死。蘇牧野瞥了眼秦赫,感概他的心大,把話說得更清楚一點不行,非要省事得讓話語聽起來充滿歧義。
秦赫這個出頭鳥,擋箭牌要走了,蘇牧野也打算一起走,卻被伽螢喊住。
蘇牧野停下,意外的看向伽螢。
原本要走的秦赫也停下腳步,回頭目光炯炯。
頂著一張大酷哥的臉,嚴肅得好像生怕別的小朋友額外得了糖果,自己卻被遺漏似的大孩子般。
那樣子連伽螢都覺得略欠揍。
伽藍忽然站起來。
這動作讓伽螢詫異看他。
伽藍彎腰對她溫聲道:“哥哥現在有興致。”
伽螢嘴唇抖了抖,幅度很小,那是極力忍住了差點脫口的笑。
伽藍就面向秦赫走去。
隨著他的走近,秦赫一開始還略迷茫的表情逐漸凝重,身體緊繃出來的肌理從不算寬松的衣服上都隱約可見。
“出來。”伽藍走過秦赫身邊說了句。
秦赫略迷惑的向伽螢投去一眼。
伽螢微笑道:“伽藍比我更擅長拳腳功夫。”
倒不擔心秦赫被打壞。
正好伽藍現在不能動用炁。
只憑拳腳的話,秦赫很耐揍。
對秦赫來說,他想要的就是遇強,越大的壓力就成長的越快。
只要不傷及秦赫的根本,造成不可挽回的創傷,她都有辦法把秦赫完完整整救回來。
秦赫一聽,眼睛就亮了,好不糾結的跟上伽藍的背后。
他還不知道他即將面對的是一個妹控狂魔醋缸男友的雙重打擊。
不過按照秦赫的個性,面對這樣的打擊大概也是痛并快樂著的。
蘇牧野不負責任的想象著之后秦赫的慘狀,內心非但不同情還有點爽。
“對今天看到的,有什么想法?”
蘇牧野仿佛沒想到伽螢會這樣問自己的表情,結果看到伽螢看穿自己的眼神,頓時卸下這沒用的偽裝,搖頭郁悶的說出內心想法,“一開始挺震驚的,覺得這不科學,不過發現你和秦赫后就覺得還好了。”
“還好是什么意思?”
“并不難接受。”
“不止是接受不接受的問題吧。”伽螢一下戳穿蘇牧野的心思,“是不是還認為唐月幽他們并不難對付。”
蘇牧野頓了下,等他發現這樣的思想不好,想要否認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已經錯失了機會,就算再否認也只讓人覺得虛偽。
朝伽螢看過去,就見剛剛還略帶笑容的女孩,此時琥珀色的眼瞳銳利得讓他心驚,更有種被劃破保護層的羞恥感。
蘇牧野臉上的驕傲褪下去,臉色蒼白,整個人好像一下泄了氣,霜打的茄子般。
伽螢道:“對于我來說,唐月幽他們的確不算什么,但是換做是你在賽場上碰上他們,你覺得你的勝率有多少。”
蘇牧野面上沒說話,心里已經按照伽螢的話默默構想計算了一遍,然后不難得出一個讓他不太愿意承認的答案:沒有勝率。
“看來你很清楚答案。”
蘇牧野艱難的開口,“如果是比別的……”
伽螢道:“比什么?”
蘇牧野再次閉上嘴。
那句話是本能的,出于不認輸的自尊和驕傲說出口。
說完之后就發現都是空話。
比什么呢。
唐月幽他們的武力值他比不上。
按照藝人的標準,去比演技還是職業能力?
唐月幽他們都是得過各種大獎的前內大咖了,業務能力會比他差?
總不能跟人家比人品比顏值吧。
蘇牧野還沒厚臉皮到那程度上。
這時候的他默然站著,分明是個近一米八個子的男人,在沙發坐著的少女面前卻如被班主任訓斥的小學生。
其實在武道館里幫著伽螢一起坑唐月幽他們時,蘇牧野就隱隱心里不安了。
秦赫為唐月幽他們進藍鯨而警鈴大作,按照秦赫表現出來的意思是怕更多人來爭伽螢的寵,這模樣真是讓人無語的很。
蘇牧野嘴上諷刺,實際上心里何嘗不是緊張,甚至比秦赫更緊張一些。
在他看來,秦赫根本就不用擔心什么,他已經夠格進唐月幽他們那個層次的圈子,本身擁有的天賦早就被伽螢相中,不可能被放棄。
反倒是他的境地才更尷尬些。
只是自尊心作祟,他的性格讓他維持著表面的驕傲。
現在被伽螢直接說破,蘇牧野有那么一瞬的無措。
一個俱樂部自然不可能只有頂流的市場。
哪怕唐月幽他們轉簽了藍鯨,一下成了藍鯨的招牌,也不代表他們就會被炒掉。
好比之前他們五個是藍鯨的招牌,藍鯨里一樣還有其他二線藝人,以及練習生的存在。
這些道理蘇牧野不是想不到,可從王牌掉到普通藝人的層次,也代表著被伽螢放棄,這才是他難以接受的根本。
換做是最開始在藍鯨混吃等死的心態倒沒什么,偏偏他已經被改變了。
蘇牧野內心糾結,思緒萬千,其實現實里也就短短一會兒。
他又朝伽螢看了眼。
伽螢神色平淡。
蘇牧野忽然福至心靈。
他臉上重新煥發光彩。
那模樣簡直就像是枯白的花突然染上明艷色彩,煥發出濃烈生機,燦爛得恰好將他最大的優勢展現。
蘇牧野再次掛上他一貫妖孽的笑容,輕聲說:“現在比不上,不代表以后也比不上。”
發現伽螢沒有反駁,蘇牧野笑容更明朗,心里也有底了。
“我記得你說過的話,我可是你選的人。”
“哪怕不相信自己,也該相信你的眼光。”
說到后面,蘇牧野語氣不自覺帶上的認真,連他自己都微微驚異。
伽螢輕輕哼笑了聲,“總算沒喪失斗志。”
蘇牧野面上笑容不變,后背悄然冒出一層冷汗。
伽螢的話證實了他剛剛的猜測:差一點就真的要被放棄了。
不,不對。
不是被放棄。
而是差點自己放棄。
幸好他及時反應過來,伽螢要是真的看不上他,根本沒必要專門留下他跟他說這些,還愿意靜候他的反應,顯然是等他自己想通。
按照伽螢的性格,對待不在意的人,根本不會浪費多余一點時間。
這讓蘇牧野又想起來伽螢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那句‘你是我選的人’后。
在他主動放棄之前,沒有其他人能私自代替他的位置。
當初的柳柒情不行,現在的唐月幽他們一樣不行。
想通后的蘇牧野既后怕又羞恥、慚愧。
一次、兩次了。
一連兩次竟然都需要伽螢來開導他,還每次都是這么兇險的逃過。
都說一個坑跌倒兩次是傻瓜,幸好孟驍候不在,否則肯定不會放過機會嘲笑他。
蘇牧野既在心里,也當著伽螢的面,認真說道:“事不過三,以后都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伽螢應了聲,然后道:“按照常規訓練,你注定追不上唐月幽他們。”
想通后的蘇牧野智商都回來了,“那就不按常規來訓練。”
伽螢笑了笑。
蘇牧野察覺到不太對勁,就聽到她的話,“可能會死。”
打了個寒顫。
蘇牧野定神,和伽螢深深對視兩秒,維持著笑容以掩飾不斷加速的心跳,“我相信老板。”
不是什么‘我不怕’之類的豪言壯語。
伽螢瞥了他一眼,其中的妖異隱去,“嘖。”
有時候該示弱就示弱,該慫就慫,別拿自己命開玩笑。蘇牧野最終還是借鑒了秦赫那一套,效果還是有的,不用為小命擔憂了。
伽螢早在接手藍鯨五人組時就把他們里里外外觀察了一遍。
五人里就屬秦赫和蘇牧野的體質最適合修煉,兩人都是天賦型選手,不過秦赫是常規天賦型,在這方面老天賞飯吃的那種,蘇牧野則是另外天賦型。
蘇牧野的天賦放在其他人那里看不出來也沒用。
因為伽螢一早就發現適合蘇牧野的就是《玄明訣》,也就是《般若心經》的粗糙版本,巫漠大獄的大眾功法。
伽螢倒沒什么藏私的心思,按理說蘇牧野既然適合玄明訣,就代表也有修煉般若心經的資格。不過般若心經光靠體質適合沒用,更重要的是心性的堅韌。
她要是心大點,不在乎蘇牧野的性命問題的話,倒是可以直接教蘇牧野般若心經。
可沒有那個必要。
通過親自跟唐月幽那些人動手,再見過居老那些人后,伽螢就發現現代的武學層次跟巫漠大獄沒法比。
蘇牧野在她的幫助下把玄明訣快速進展到一層就夠他運用的了。
何況既然是給自己人的東西,伽螢還是把玄明訣稍微修正了些,將原先粗糙版本的缺陷以及弱點都去除不少。
伽螢先出門跟伽藍說了下打算,沒看正在不遠處地上躺尸的秦赫。
得知伽螢要親自為蘇牧野護法,伽藍沉默了兩秒,和伽螢對視間還是妥協了。
就算不高興伽螢為別的男人費心,可知道這是伽螢在乎的事物,如果是他能代勞的事他肯定毫不猶豫代替伽螢去做,然而沒辦法的情況下,伽藍總是沒辦法對伽螢說不行。
得到意料之中的應許,也看到伽藍神色中的輕微陰郁,伽螢將他拉下來就在他唇上給了個安慰。
“老板你要親自教導蘇……嘶。”躺尸的秦赫在聽到伽螢說的話后,硬是掙扎爬起來,話說到一半就看到伽藍彎腰親吻伽螢的畫面,整個人都僵住了。
從他的感官和視角來看就是伽藍主動的。
一瞬間,秦赫的眼神冷銳如脫鞘的刀鋒。
被他用這樣眼神瞪視的伽藍側眸,冷淡的目光和他交錯而過。
秦赫繃緊神經,依舊沒退讓。
直到伽螢松開伽藍的胳膊,也往秦赫看來。
發現秦赫的眼神就知道他誤會了什么,一副要為她打抱不平,站在她這邊的模樣。
明明被伽藍打得那么慘。
就算秦赫站得筆挺,也逃不過伽螢的眼睛,估計現在他站著就用了全身的力氣。
伽螢回到房間,再出來見秦赫還是原來的姿勢,見她靠近后,眼神閃動著才有點放松。
伽螢又給了份藥他,“有曲匇電話吧,跟他聯系,讓他給你處理,醫療費和護理費報賬。”
秦赫眨了眨眼睛,往伽藍那邊看了看,意思是剛剛那事不管了?
伽螢無語的瞥了他一眼,還嫌被揍得不夠是不是,何況這事還需要他管?
秦赫覺得這事挺大的,可是老板意思是不管了,他當然是聽老板的意思,接了伽螢給的藥還不大想走。
伽螢沒勁跟他解釋,抬起腳。
這回還沒踢過去,秦赫已經敏捷的向后跳了兩步。
結果是沒被伽螢踢中,卻牽動他各種硬傷的身體,趔趄幾步最終還是狼狽摔下去。
咬牙再爬起來,回頭一看。
伽螢抬起腳在半空,就這速度分明就沒打算真踢,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身邊是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她身邊的伽藍,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涼薄。
這時候就算秦赫再遲鈍也知道伽藍是那些行為,屬于他老板默許的了。
走前,秦赫還是最后投給伽藍一個警示的嚴酷眼神。
對于秦赫相當觸犯的眼神,伽藍并沒有多生氣。
令他不爽快的不過是妹妹身邊太多生物圍繞,可這些生物都是經過妹妹認可的,他也不能動手清除掉。
算起來還正是秦赫他們對伽螢表現出的忠心,才讓伽藍對他們更多一份忍耐。
在伽藍看來,寶貝妹妹對他們為他們這么操心,他們還不知道感恩,不懂得回報的話,那么他肯定得暗地里做些什了。
秦赫一走,伽螢就打算去給蘇牧野護法傳功。
傳功這事對她沒什么危險,會出事的只能蘇牧野自己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