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反應速度能快過子彈嗎?
也許久經沙場的老手憑經驗,能夠預判子彈的射線,然后先一步在對方開槍前就做出反應,看起來就好像是在一瞬間避開了子彈。
但是那也是需要運氣成分的,不是每次都能做到。
而他看到了什么?
伽大小姐不是避開子彈,而是用一塊石頭彈開子彈的射擊路線。
這是人做事?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南靖打死也不相信這是真的。
同時被女孩回頭看了一眼的南靖,打了個激靈,竟然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心虛,拿槍的手都麻麻的。
他是擔心大小姐被蛇攻擊到,這才第一時間出手,不過看樣子他是真的好心干壞事了?
南靖悄然往伽螢那邊再看一眼,發現那只他身為會傷害伽螢的小蛇,并沒有靠近到伽螢的身,已經被白公主擋住,并被白公主一尾巴給拍飛出去。
哪來的鄉下小浪蹄子,也敢垂涎它家親愛的。
南靖才發現,如果不是伽螢及時打偏那顆子彈,現在被射中的就不是那條小蛇,而是白公主。
白公主可不是普通的蛇,先不說現在正是伽大小姐愛寵,還是邊海市那位地頭蛇的心頭肉。
以那位愛寵如命和伽總妹控差不多程度的個性,白公主真受點傷,他們兩邊的關系就真要反目成仇了。
南靖更心虛了。
“嘶!”白公主還不知道自己逃過一劫,特別霸氣的發出一聲嘶吟。
這一下就把起伏不斷的群蛇給鎮住了。
是真的震懾住了。
那種就算是不同物種,也能感受到的反應。
最直接的反應就是這些本來直立上半身的蛇,許多都重新俯下身子。
他們竟然忘了白公主也是蛇,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么物種,可是一看就比這些蛇高級,按照生物等級分類,它應該算是蛇中霸主了吧?
南靖他們暗暗松下一口氣,依舊沒有放松警惕。
因為被震懾的群蛇并沒有全部放棄攻擊的樣子,也沒有直接離去。
白公主不滿的看著這些小妖精們。
這段時間被伽螢培養出來的兇性隨即散發出來。
淺藍色的蛇瞳緊縮,冰冷得像千丈冰川下凝結的海水。
四周蛇群逐漸不安躁動起來。
有些后退有些直立有些猶豫。
這樣的結果就是整個蛇群混亂。
一群蛇混亂是個什么畫面?
就是本來還藏得好好蛇身都露出來,你纏著我,我纏著你,把草地和樹葉都攪動。
饒是南靖他們見多識廣,看到這種畫面也會頭皮發麻,雞皮疙瘩往外冒。
這到底是解決危機了,還是危機加重了?南靖幾人簡直無奈:物種不同不能交流……
“嘶嘶。”
躁動的蛇群突然安靜。
腦袋齊齊往他們的方向望過來。
不對。
是朝伽大小姐的方向看。
南靖他們反應過來,往伽螢看去。
就見伽螢面色平靜,類似蛇吟不斷自她嘴里發出。
和白公主的聲音不一樣,伽螢的聲色是能聽出的平靜。
可是這種平靜中,每一聲的停頓,偶爾的加速,或延長都有細微變化。
在所有人的視線下,群蛇就像是受到某種指揮,先安靜再井然有序的開始退卻。
轉眼之間,剛剛還滿目五彩斑斕的周圍,安靜得好像連蟲鳥聲都沒了。
南靖等人:“……”
不是。
伽大小姐是真的會蛇語?
之前他們偶爾看伽螢跟白公主交流愉快的樣子,還以為是和寵物鬧著玩兒,白公主本來就很通人性罷了。
這就好比養貓的人總是會和貓說話,偶爾還學著貓喵喵幾聲,一副跟貓愉快交流的樣子,實際上根本不可能會說貓語,貓也不可能真的聽得懂人的話,只是相處默契了,有些行為看起來好像真的交流成功一樣。
現在的這一幕則徹底打翻了他們認知,打臉來得這么突然。
難怪伽大小姐從頭到尾都沒有害怕的樣子。
原來他開槍的時候,是真的好心辦壞事。
南靖臉熱,頭還有點暈。
今天不可思議的事情一件又一件,讓他有點懷疑,其實老頭子沒錯,是他錯了。
這會兒的老頭子谷單一雙眼睛亮得驚人望著伽螢。
被伽螢一副看透他打著什么心思的目光看過來,也笑得一臉燦爛,“我就說這是一群可愛的小朋友吧,它們就是想來膜拜您。”
伽螢并不在意他這點小手段。
如果谷單直接就相信她,并且一點多余的試探都沒有,自然是好的。就算有也可以理解,并且無所謂。這種試探對于她而言并不算什么,且可以打消谷單他們的疑慮,讓他們更加深信不疑后,以后的事也更好辦。
本來這點小插曲白公主能應付,伽螢沒打算自己出面。
可是白公主大概是和人相處太久了,對付這些蛇類反倒不善交流,直接用氣息去威懾它們,讓這群小家伙沒辦法徹底搞清楚白公主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走?還是要攻擊?這才造成蛇群的混亂。
“走吧。”伽螢說。
谷單應是。
南靖他們一開始以為蛇群已經徹底離開了。
走了沒多久就發現了不對勁。
偶爾就有一條蛇從樹干冒出頭,卻不會攻擊他們,而是看著他們的方向。
那樣子就好像在偷偷的觀察他們。
還有一次,他們親眼看到有幾條蛇竟然合作把一只比它們體型大的動物給咬……或者說毒死?
然后當著他們的棉把獵物合作拖走。
如果不是他們自作多情的話,這是幫他們清理道路?
本來不迷信的南靖等人都快憋死了。
隊伍的氣氛怪異。
“這里,他們可能進不去。”
在一片樹木相較稀疏的入口前,谷單指著南靖等人對伽螢說。
南靖幾人臉色不好看。
他們進不去,還帶他們走這一路,一開始不說清楚,要說不是故意的都沒人信。
這糟老頭子果然壞的很。
南靖先嘗試往里走,很快發現谷單所謂的他們進不去的原因是這里面有瘴氣。把準備好的防毒面具戴上,過了一會兒南靖臉色不太好的重新走出來,將作戰手套摘下來,他手背上皮膚已經起了一片奇怪的小疹子。
伽螢往谷單看去。
老頭子這回沒裝傻,走到南靖的面前,抽出頭發上插著的一根木棍,看起來普通的棍子,折斷之后里面流出點灰色液體,往南靖手背上抹去。
南靖是看到伽螢的示意了的,所以也沒拒絕。
液體抹到手背,那小疹子就沒再繼續擴散。
谷單說:“過會就好了。”
南靖把自己的感受跟伽藍說出來,“不僅是從口鼻感染,一沾上皮膚很辣,對精神應該也有影響,明明呼吸沒問題,但是心里就是有股火。”
谷單笑道:“如果不及時用藥,你的手會爛到骨頭里。”
南靖不理他。
已經看出來這老頭子有多排外多狡猾,哪怕他們表現的再友好,都不會改變什么。
那還不如直接點,懶得裝了。
伽螢說:“帶別的路。”
谷單笑容一下苦下來。
南靖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過了兩秒,猛地瞪向谷單。
沒回答就說明真的有別的路,這狡猾的老頭子,真想一槍爆頭。
谷單一樣不把南靖的瞪視當回事,很快恢復精神對伽螢說:“不愧是您,什么都知道。”
伽螢道:“你們能從這里出入,是因為紋入身體的圖文吧。成人還好,沒多大的孩子就算紋了藥汁到皮膚上,抵抗力也達不到成人的效果,除非讓他們一直不出入。可是會嗎?小孩子正是好動又好奇心重的生物。”
何況是這種地方生存的孩子。
本身就富有更重的冒險精神。
從谷蜂的形態就可以看出來,這里養孩子的方式。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谷單又不要臉的把自己所知道的贊美詞匯不斷往伽螢身上堆砌,然后轉身帶他們走別的路,這所謂別的路還離那死亡的瘴地沒幾步路。